“……”

沈嫣然的聲音其實很溫和，跟宋知意的聲線有點像。

只是經過歲月的沉積，多了一抹的風韻。

小時候沈嫣然就是用這樣的聲音哄他睡覺的。

“喂？”電話那頭的沈嫣然沒有聽到回話，又問道，“在嗎？”

“……”

“是，枝綺？”沈嫣然在思索了一會兒之后，不確定的問。

一聲‘枝綺’，倒是讓宋亓回過神來。

“是我。”

沈嫣然：“……”

“那個……嘟嘟嘟！”

宋亓才開口說了兩個字，對面就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宋亓：“？？？”

！

他又給沈嫣然打了過去。

沈嫣然接聽了，聲音不似剛才那般溫和，帶了點疏離。

就像上次在家門口面時那樣。

“有事嗎？”

“掛我電話干嘛？”宋亓不爽的反問。

“我好像告訴過你，不要再來找我吧？”

“……” 宋亓的眉角跳了跳，“你兒的事不想聽了？”

沈嫣然頓了頓，“……哪個兒？”

宋亓聞言，自己也愣了下。

對了，不止一個兒。

原來自己也知道啊。

“你不就一個兒嗎？”宋亓微微斂下眼眸，聲音有些冷。

“……” 沈嫣然這回沉默的久了一點，隨后輕笑了一聲，“是我睡糊涂了……你說許枝綺？怎麼了？”

“死了。”

“哦。”沈嫣然輕輕的應了一聲，“這樣啊。”

“麻煩家屬來一趟醫院。”

“現在嗎？”

“不然呢？”

“好吧。”

沈嫣然把電話掛了。

宋亓又站在吸煙區，猛了兩

支煙，然后才走到醫院門口，等沈嫣然來。

……

沈嫣然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后了。

這是宋亓第二次看見。

一點也不像是個45歲，生了三個孩子的人，宋亓甚至覺得比電視上的那些明星還要好看。

臉上化了點淡妝，短到脖頸的自然卷發在夜風中輕輕拂。

“怎麼才來？你家離這里好像不遠吧？”宋亓皺皺眉。

“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在睡覺。”沈嫣然說道，“人出門要化妝，耽擱了點時間。”

宋亓：“……”

這人腦子沒事吧？

“喂，這死的是你兒。”宋亓不太理解沈嫣然的腦回路，“你還在意出門好不好看？”

“不沖突呀。”

！

真是絕了！

“跟我來。”宋亓嫌棄的瞥了一眼，隨后邁開長朝前走。

沈嫣然跟在他后，目在宋亓的后背流連著。

一直走到停尸間。

里面就只放著許枝綺的尸。

“來看看吧。”

沈嫣然的視線從宋亓上轉移到房間的病床上，許枝綺的上蓋著白布，沒有出最駭人的傷口，但是看那張臉，也足夠嚇人了。

不過沈嫣然看的很平靜。

漂亮的臉上甚至都沒什麼表。

“是許枝綺嗎？”沈嫣然突然問道，“臉劃這樣，親媽也認不出。”

“是，做了指紋比對，還有DNA，不會錯的。”宋亓說道。

“哦。”沈嫣然看了看，然后點點頭，“我看完了，然后

呢？”

“你，就沒什麼想說的？”看著自己兒的尸，竟然還能這麼淡定。

這心理素質得強大什麼樣子？

“嗯……現在都不讓土葬了。”沈嫣然想了一下，“那我聯系一個火葬場。”

宋亓：“……”

牛嗶！

我媽牛嗶！

“你是不是沒有心的？”宋亓一手抄兜，眸有些冷，“看見兒死，你沒覺嗎？”

“那你想看見我怎麼樣，痛哭？還是跪下懺悔？”

“……”

這話，似乎說的別有深意。

宋亓別過眼，聲音低了幾分，“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沒有道德綁架的意思，也沒有想指責20年前一走不回，畢竟那不是自愿的。

他只是……

只是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停尸間里一時間陷了詭異的氣氛中。

“后續還要走什麼流程嗎？”沈嫣然率先打破僵局。

“從驗尸報告來看，許枝綺生前到過X侵。”

“啊……”

“之前有個吸毒的男朋友，你知道嗎？”宋亓下心底的緒，跟沈嫣然認真的說起案件。

“知道。”

“12號那晚，許枝綺在酒吧被幾個小混混帶走，其中就有的前男友。”

“尸發現的時候，上沒有多跡，應該是已經死了幾天的了。”

沈嫣然這回倒是聽的認真。

“所以，兇手就是前男友了是吧？”

“也不好說，因為宋新源他……”宋亓說著，看了一眼沈嫣然，見沒什麼異樣的表，才接著說道，“他現在是毒販，不排除他所為。”

沈嫣然的眼眸里一閃而過的

厭惡和冷意，握了手里的包包。

“你們……能抓到他的吧？”

“當然！”宋亓點頭，一臉的堅定。

“那就好。”

相信宋亓。

一直在停尸間里也怪冷的，宋亓和沈嫣然把許枝綺的況說清楚之后，就率先出去了。

沈嫣然也跟著出去了，看了看宋亓的，“剛才等我這麼久，沒吃飯吧，我請你吃一頓？”

“不用了。”宋亓沒回頭，“我還要回醫院。”

“哦。”

“你也說了，以后不要找你。”

“……嗯。”

“這案件過后，我們互不打擾，我也希你……不要去見知知。”

反正他和妹妹已經這樣過了20年了。

宋知意甚至都不知道沈嫣然長什麼樣。

這樣也好，知道沈嫣然是這麼個人，也該是失了。

現在他們的生活很好，不需要多個媽來打擾。

“你說什麼呢，我只有一個馬上就要進火葬場的兒。”沈嫣然云淡風輕的說道。

“是嗎？那好……”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醫院的門口，宋亓轉過來看向沈嫣然，“再見。”

“……再見。”

沈嫣然看著宋亓離開，直到看不見他的影了，也才轉離去。

看起來，宋亓的似乎已經好很多了，走路什麼的都很正常。

好的……

沈嫣然走在回家的路上，打電話找人聯系了一個火葬場，準備給許枝綺一個隆重的葬禮。

掛了電話，沈嫣然裹了上的大。

又失去了一個孩子。

看來，果然不適合當母親。

“嘖，這個冬天比以往都要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