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四月被帶到了正院，頭發在那些婆子的手腳間，早已松了。

外面的雨水大，林嬤嬤在前面為大夫人撐著傘，后面幾個婆子也有丫頭打著傘的，唯有在雨幕里，任由冰涼的雨水打在臉上。

顆顆雨水砸在臉上，打得四月的臉生疼，卻咬著牙沒有吭出一聲。

只是雨水稠，被眼前的水霧蒙住看不清路，只能被婆子拽著往前面走。

幸好路上的下人并不多，這般狼狽模樣，要是被人瞧見，恐怕是什麼流言都要出的。

來到正院，四月的頭發早已松垮，的在臉頰兩邊，上的裳盡，布料在的上，讓看起來更加單薄。

趙氏坐在上頭，看著四月狼狽的樣子，慢悠悠的喝著熱茶。

屋只留了幾個趙氏的婆子，簾子被放下，外面的人本不知道里面會發生什麼。

四月的臉上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只覺冰涼的織在臉上，連牙齒也在抖。

跪在地上，聲音發著，對著大夫人道：“四月求大夫人放四月出去。”

趙氏這才拿眼瞧，冷哼：“放你出去？”

“你這算盤倒是打的好，放你出去，是想讓容珩在外頭養著你？”

四月絕的眼一閉，眼眶的淚水救簌簌落下，好像被干了力氣，被置于烈火中烤炙，無論怎樣掙扎，周圍都只有冷漠的眼睛。

委屈。

委屈又有什麼用呢。

沒有人會相信的。

四月著氣，無論大夫人信不信，都要說出來：“奴婢本不想跟著大公子。”

“要是大夫人愿意放四月出府，四月愿意永遠都不出現在大公子面前。”

四月的話倒是讓趙氏有些意外，不過隨即就笑了：“以前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你是個這麼有心機的。

”

趙氏的聲音猛然變冷：“聽你的意思，還是我家容珩強迫的你了？”

四月的子一抖，看向趙氏那張冰冷的臉，即便栗著，還是咬著牙道：“是。”

四月的話一出口，屋子的幾個婆子都冷笑著朝著四月看去，其中一個婆子對著趙氏道：“大夫人，這丫頭還呢。”

“這奴婢著實放肆，竟敢污大公子的名譽，奴婢替大夫人教訓。”

趙氏看著四月冷笑，對著那婆子道：“那薛嬤嬤覺得，應該怎麼教訓這個賤婢？”

那名薛嬤嬤就上前在趙氏的邊小聲說了幾句。

四月聽不清那婆子說了什麼，卻覺得周發寒。

當初在正院時，這些婆子就沒迫們這些二等丫頭，如今落到這個地步，也不知們會想些什麼惡毒法子。

那邊趙氏聽了那婆子的話，眼中緒不定，還是點點頭道：“那就按照你說的做。”

那位薛嬤嬤就向著四月走了過去，彎下腰看著四月，布滿皺紋的手抬起了的臉，里嘖嘖道：“好一張漂亮的臉蛋，難怪會勾引人。”

四月的臉上帶著恐懼，看薛嬤嬤：“你要做什麼？”

薛嬤嬤笑了笑：“四月姑娘放心，老奴能做什麼？老奴只是讓你在大夫人面前不要，說實話罷了。”

說著，薛嬤嬤從懷里取出了一針，放到了四月的眼前：“四月姑娘要是還不說實話，就別怪我待會兒下手重了？”

四月驚懼的看向薛嬤嬤，子發抖起來，眼淚不控

制的往外落，對著大夫人求道：“四月求大夫人放過奴婢這一次。”

“只要四月出了府，一定離開京城，再也不出現在大公子面前，”

“求大夫人相信奴婢。”

趙氏的臉冰涼：“放過你？你就是這樣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來勾引我兒子的？”

霎時間四月心如死灰，渾發抖，忽然知道再怎麼求趙氏，都沒有用的。

從心底里就沒打算放過。

薛嬤嬤輕蔑的看著四月，說道：“四月姑娘，把手出來吧。”

那銀針泛著細小的銀，四月害怕，遲遲不愿意手，薛嬤嬤就一把將四月的手拽出來，看著那細白如玉的手，嘲笑道：“我倒是說一個丫頭怎麼生了這樣一雙手，怕不是平日里就仔細養著，就等著勾引主子罷。”

這樣的詆毀，四月已經無力再去辯解，看著近在眼前的銀針，的幾乎快要提不起力氣，頭腦中昏沉，好似在地獄里。

薛嬤嬤看四月這要死不活的樣子，只道是在裝可憐，就著的一小拇指，穿過指甲，就將那細小的銀針刺了進去。

銀針劃過皮，霎時間，痛苦的聲響了起來，秋云站在外面，聽出那是四月的聲音，的臉發白，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四月痛苦的樣子，忍不住紅了眼。

旁邊的丫頭看秋云臉，嘲道：“你還拿做什麼姐妹？人家勾上了大公子，早瞧不上你了。”

秋云抿著沒有回答，心卻異常沉重。

這邊四月即便是咬著牙，也不能消減那份疼痛半分，細汗爬滿了額頭，四月看著面前的薛嬤嬤，淚水落了滿臉，甚至想著就這樣罷了，死了也解了。

趙氏看向四月，慢悠

悠問：“你現在給我說說，你是怎麼勾引容珩的？”

趙氏很想知道，這個四月到底用了什麼狐法子，能將容珩這樣自小寡淡冷清的人勾引住，倒是有幾分佩服四月的手段。

怎麼勾引的？

四月無力的吐氣。

是怎麼勾引的顧容珩呢。

堂堂的一國的首輔，一個小小的后宅婢，有什麼通天的本事。

趙氏見四月低著頭不說話，也不著急，冷笑了聲，對著薛嬤嬤道：“繼續。”

薛嬤嬤也冷笑，應聲就又拿起四月的另一個手指頭，抬起銀針又扎了下去。

這一次比剛才要深了些，比上次更痛不知多，就好似有一把刀，正一刀一刀切著的皮。

四月疼的神有些恍惚，好似覺得自己正飄在半空里，又好似墜了湖水的漩渦里，由遠及近的聲音忽近忽遠，都是一聲聲不懷好意的譏笑。

薛嬤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四月被從遠拉回來，聽見薛嬤嬤道：“四月姑娘，你該回大夫人的問話了。”

大夫人的問話？大夫人問了什麼？

四月腦中混沌，汗水不停的往外涌，強撐著，抖，手指都在打著，半瞇著的眼睛看著周圍，漸漸覺得天旋地轉。

好像被人搖晃著，薛嬤嬤冷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聾了？大夫人在問你話。”

恢復了幾分清明，四月抬頭看向上面端坐著的大夫人，的神冷肅，高高在上又無比高貴，冷酷的神好似在看一只螻蟻。

四月也不知哪里出的力氣，對上趙氏的眼睛，咬牙堅持：“奴婢沒有勾引大公子。”

“是大公子強迫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