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什麼樣的份?
一國儲君!
任李臨說得再冠冕堂皇,此令一出,終免不了讓人對他的真實意圖起了猜疑之心。
太子卻是欣然命,領五千兵,當夜離京趕往尹縣,于三日后與公孫淵部下回合,穩定軍心。
兩月后,前線再次傳來大捷,寇匪被退至邊境五里開外,士氣大減,主將被誅,副將歸降。
就在晏遙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下,等他歸來之時,太子失蹤的消息,卻傳回了京城。
兩軍戰之時,主將一時下落不明也不是沒有前例,因而剛得知消息的那幾天,晏遙還能強自鎮定心神,安東宮上下。
可后來……
李玗出事后的第十日,李臨召回了五萬大軍,只留了一支由百人組的隊伍仍留在當地尋找。
第十五日,李臨宣晏遙進殿,二人相顧無言。
晏遙心里明白,李臨的本意,并非是想讓李玗去送死。
的世被他知曉以后,李臨本李玗同和離,以絕后患。
李玗不肯,他才下了那道詔令,想要磨一磨他的子——
這些事,李玗以為不知。
可卻自有知曉的渠道。
前朝殘部的勢力,或許遠比李臨所知曉的,要大得多。
晏遙也明白,守家衛國,原本就是李玗想做之事,愿做之事。
更何況沙場之上,瞬息萬變……
怪不得誰。
可此時此刻,就這麼看著李臨,眼中卻充滿了抑制不住的怨恨。
又或許的里,原本就流淌著這一份怨恨。
李臨沒有去看,抖著手,將眼前的奏折一一攤開——
也許,他從來都是在意自己的這個兒子的。
只是這孩子子太孤,太傲,他越是想要將他馴服,便越是讓彼此間的距離漸行漸遠。
“這些,還有這些。”李臨終于開口說話了,目落在那一個個寫得蒼勁有力的字上,頓了頓,才接著說道:“都是上書,請朕,給太子,設冠冢,建廟立碑,以,弘揚功績。”
晏遙聽到這里,眉頭輕蹙,雙目閉。
不想要接這個結果,卻偏偏有那樣多的人,那樣多張,迫不及待似的告訴:
別等了,他回不來了。
李臨說完以后,便默不作聲,似在等的答案。
晏遙緩緩睜開雙眼,眼前已變得有些模糊。
看著他的父親,閉口不言。
無論他再怎麼傷神,看起來再怎麼憔悴也好——
他始終,還有那樣多的繼承人在等著他的青睞。
可是不同。
偌大的宣室殿,空空,靜得可怕。
“哎——”半晌,李臨終于長嘆一口氣,打破了這份沉寂。
晏遙亦開口,雙眼空無神,漠然道:“父皇心中想必早有決斷。臣媳,不敢妄言。”
“罷了。”李玗又是一嘆。
于是京中人人縞素,東宮上下哀嚎一片。
唯有一人,只是日著西邊那片天,默然不語,眼神卻異常堅定。
無論是死是活,總歸要親眼見著了,才死心。
春杏不是沒想過要勸——
十天半個月過去了,就是找著了尸,只恐怕也……
可是每次話到邊,看見晏遙的眼睛之時,卻又再也說不下去了。
最后,便也只能陪著晏遙,跋山涉水地來到這尹縣,求一份心安。
-
“馬副將呢?”回到歇腳的客棧后,晏遙開口問道。
口中的馬副將,便是昔日李玗安在魏國公府的眼線,馬先安。
他那時了李玗的推舉,跟隨公孫淵一起前往西南邊境,后來立了戰功,又一路被提拔至副將。
皇帝十日前將大隊人馬召回,如今正是論功領封賞的時候,馬先安卻自請要留在尹縣,繼續尋找太子。
春杏提著茶壺的手一頓,頭低了下去。
顯然是知道些什麼,卻又不方便說。
“出什麼事了嗎?”晏遙急切地問道。
喬裝打扮來這里的事,宣室殿里的那位看著像是默許了的,卻也難免會出什麼紕。
畢竟,李玗不在了,依那位的子,該更加無所顧忌才是。
“不是不是。”春杏放下茶壺,忙道,“是,是……”
可結結的,卻又說不出話來。
晏遙試探著,緩緩地開口問道:“是……是有消息了?”的聲音不控地有些發,手地攥拳頭,屏息凝神。
春杏皺了眉,無奈道:“馬副將不讓我告訴你,怕……怕又是空歡喜一場。”
晏遙搖頭,手捂住口鼻。
他們不明白,哪怕有一希,于而言,也是照亮黑暗深的。
“門外有靜!”春杏仿佛找到了救星,小聲道:“是不是馬副將回來了?”
門外之人在門前站定,敲門聲三長一短,一短一長,又說了事先約定的暗號,正是馬先安無疑。
春杏走到門前,給他開了門。
晏遙原本是驚喜的,可見了馬先安一副神凝重的樣子,原本揚起的眉,又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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