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憐。”
這個由賦予他的名字,仿佛帶著魔力,連疼痛都能抵消。衛良驟然抬頭,“您想起來了。”
他盯著,毫不在意上的傷口,仿佛這件事比什麼都重要。
“嗯,”
四周的路人第二次制伏頭男,這次很謹慎,扣住了他的雙手。越長溪顧不得那麼多,臉發白,急忙檢查衛良的傷口。刀刺在大上,不算深但也不算淺,如果刺中大脈……
手指微微抖,越長溪覺自己頭要炸了,好像瀕臨吹的氣球,同時又很清醒,所有想法同時在大腦展開——救護車已經近了,傷口上的刀不能拔,要打電話聯系醫院,以及,他現在一定很疼,做點什麼緩解他的疼痛。
被南王一打岔,衛良偏執的緒很快被打破,他垂眸坐在門邊,曲起一條慢悠悠道,“你說的倒也沒錯。”
給想要的。
數日前自己曾這樣想過,但不知道為何,遲遲沒有手。
現在想來,大抵因為他害怕。懼怕在心中,有太多東西比自己更重要。
他一直急迫地想要殺死對方,也是同樣的理由。在心深,衛良始終懷疑越長溪不喜歡現在的自己,畢竟他和過去的三魂有很大區別,即便對方說過不在意,也答應和他一起創造新記憶。
可是,失憶了。
越害怕發生什麼,什麼越會變為現實,剛才越長溪被抓走的瞬間,衛良甚至出現幻覺,以為他最擔憂的事終于發生 ——徹底離開自己。
即便知道這是假的,也足以讓衛良驚慌失措,慌得他雙手止不住抖,慌得甚至找不到這里的路。那一刻他意識到,沒什麼比失去越長溪更難以接。
哪怕喜歡的東西很多,他不過在其中占小小一部分,也沒關系。
“原來如此。”衛良低低道。
他想起越長溪講過的狐貍與小王子的故事,說狐貍心甘愿被馴服,原來馴服從來不是重點,重點是心甘愿。
他終于,心甘愿。
男人說完這句話,就一直不曾開口。南王開始還站著,后來干脆蜷起來睡覺——北王一家腦子都有問題,他媳婦想當天帝,他還覺得沒問題,自己惹為妙。
時間過去很久,久到黑霧都被驅散,睡著的南王忽然到自己的肩膀被什麼了一下,睜眼,是北王一如既往的冷淡表。
衛良:“我有件比打架還刺激的事,你敢不敢?”
南王嗖一下神了,“我不造反的,天帝與你我無冤無仇,不可如此,不可不可。”
不知道對方又在胡說八道什麼,衛良直接給出答案,“劈天,去不去?”
南王一愣,隨即回答,“去去去!我還沒劈過天呢,怎麼個劈法?”
“怎麼劈到時候告訴你,”往外走的衛良忽然轉挑眉,“弟妹?”
南王:“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是劈天麼,我們快走哈哈哈。”
……
越長溪完全沒想到,記憶恢復并非想象的:睡一覺,醒了之后什麼都能想起來。而是在夢里,像玩VR游戲一樣,看一遍所有失去的記憶。
越長溪:不知道夢境和現實是什麼比例,千萬不要看完四五百年的記憶,回到現實后,尸骨都風化了。
盡管心中有小小的擔憂,但舊時記憶來臨時,還是立馬專注地過去。
如今,的視線范圍和過去完全相同,所以第一眼,就是坐在梳妝臺前,被四個宮梳妝打扮。
銅鏡中的貴妃嘶一聲,越長溪也了腦袋。
——怎麼回事?為什麼我也覺得疼?難道并非全息觀看,而是百分百沉浸式驗?
——我現在跑還來得及麼。
很快,越長溪就發現沉浸度是可調的,可以選擇疼痛度完全相同,也可以選擇以局外人的份觀看,甚至還可以快進或后退、以及聽取自己的心里想法。
越長溪:這法要是用在游戲上,未來首富必定是我。
將痛降為零,畫面調二倍速,手指按在進度條上,開始了恢復記憶之旅。
最開始,越長溪還像看有趣的電影一樣,津津有味。看見貴妃娘娘被迫‘勾.引’暗一,明明腦袋里的吐槽都要溢出天際,臉上卻笑靨如花,不由得哈哈大笑;看見貴妃娘娘抖著殺死狗皇帝,自己也拍手好;看見自己和暗一大婚,紅鋪天蓋地,他跪在前,說永遠都忠于。
等越長溪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心中百般緒堆積,記憶卻不給放松的時間,漫長歲月不停在眼前劃過,關于沈暮燃,關于扶離,關于衛良,關于無數次離別與重逢,千年記憶像大山一樣傾倒,沉重地在上。
最后,看見衛良自己的腦袋,說地府哪里都可以玩,他等一起回家。然后卻傻傻地,喝下了孟婆湯。
記憶已經過去,周圍只剩下茫茫白霧,越長溪坐在霧氣中間,眼淚像瓢潑大雨一樣向外傾撒。
哪怕在沒失憶的時候,因為人類腦容量有限,舊時記憶也在不斷流失。借由這次機會,越長溪想起很多小事。
想起第一次主親吻暗一時,飛快的心跳。
那一瞬間,與面對衛良時,何其相似。
走得太遠,腦中雜念太多,有時不自覺會忘記,當初心的模樣。
“原來無論他變什麼樣子,我都會和第一次一樣,對他心。”
越長溪掉眼淚,忽而生出想要見到對方的沖,抬頭看向周圍白茫茫的霧氣……
越長溪:等等,我該怎麼出去???
……
沒什麼比意外困住更令人郁悶,越長溪打開和一同穿進夢境的書包,從里面翻出衛良準備的小零食,一邊吃,一邊忍不住心臟難。
過去的記憶過于龐大,若非修過仙,神識強大,甚至可能迷失在記憶里。然而,即便能順利離,緒也無法立即舒緩。
生離、死別、恨,種種緒太過激烈,越漫長時重新來到邊,像是喝多之后的宿醉,清醒地疼。
“唉。”越長溪第一萬次嘆息,也不知道外面兩人什麼時候能打完,好把放出去。如果讓在白霧中坐個幾十年,不死也得瘋。
對于這種令人崩潰的時刻,越長溪只有一個解決方法,拿出書包中的課本,提前開始期末復習。
何以解憂?
唯有學習。
——某個社會主義好青年。
因為書本太多,越長溪的書包又厚又重,費力將書包拎到眼前,方便一會拿東西。卻看見拉鏈上,有個躍的小點。
點約拇指大小,整呈黃,里面好像包裹著米的東西。越長溪湊近去瞧,待看清是什麼后,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里面、里面好像是個人!
“是琥珀?還是拇指姑娘?”下心中震驚之,越長溪再一次向前,打開手機放大鏡,終于看清了點中的東西。
確實是人,不過并非年人,而是個男寶寶,長約一厘米,小臉紅撲撲的,正吸著大拇指呼呼睡覺,小肚皮還能看見起伏。
……
越長溪驚了,竟然是個活人!為什麼的記憶中會出現活人?難道是兒子?
被自己的想法鎮住,但又覺得可能很大,司空亙畢竟為神明,沒準有保命的神通呢!越長溪滿心歡喜地盯著寶寶的小臉,試圖在上面尋找一些司空亙的痕跡,但很快,就發現不可能。
先不說寶寶時期和長大后相貌差距能有多大,哪怕沒變化,也無法在三毫米的腦袋上尋找出司空亙的特征。
越長溪:這不為難人呢麼。
無奈嘆息,想再打開放大鏡觀察一番,然而剛解鎖手機,越長溪又發現一個意外——寶寶好像長大了一點。
這個一點,是指從1厘米,漲到1.1厘米。
若非常年畫圖,也很難注意到這一點點變化。
生怕這是錯覺,越長溪急急忙忙翻找格尺。格尺被在書包最底端,等費力翻出來的時候,寶寶已經變1.5厘米。
越長溪:嚯!
越長溪有個特點。當心不好的時候,如果放任自己難,能哭個幾天幾夜;但只要有其他事做,注意力也可以馬上被分散。
此刻就如此,看見這個飛速生長的小寶寶,越長溪什麼難都顧不得了,連書本都扔到一邊,全神貫注盯著他長大。
作為一名工科生,態度嚴謹,幾分鐘過后,就計算出男孩的生長率,生長率在以驚人的速度增大,畫出整個曲線后,越長溪推測,男孩很有可能在按照正態分布曲線生長。
不到半個小時,男孩已經長為普通嬰兒大小,越長溪照常用格尺測量出他的長,將數據記錄在紙上。
把坐標點連平的曲線后,與之前推測的曲線基本重合。越長溪推了推眼鏡,對此次試驗結果到非常滿意,看向小嬰兒的臉,“數學果然是全世界最偉大的……的……的……衛良?”
這個嬰兒,怎麼這麼像衛良???
男孩雖然和普通嬰兒大小相似,但眉眼明顯發育得更完備,他微微下的眉峰和薄,不是衛良又是誰!
意識到這是自己的小男朋友,越長溪眉頭皺,下外套,想把男朋友包起來,又忽然頓住。
思考半晌,越長溪覺得自己好像知道發生了什麼——這里是衛良的記憶。
按照這個結論思考,周遭發生的一切都能說得通了。周圍并非白霧,而是混沌。這是天地初分的時刻,清氣還未上升,而是飄散在天地間。
這也解釋了為何小男孩長得如此之快,衛良是北方清氣化形,生長速度自然遠非常人能比。
至于自己為何會看到他的記憶?越長溪若有所思。
……
天外天,巨大無比的球形團前,兩個影頎長的人正在低聲商量著什麼。
南王道,“這就是你說的,能實現愿的地方?好像也沒什麼特別之。”
“如果你的尾沒有掃得那麼快,會更有說服力。”衛良頭也不抬地回答,手中還數著一些發暗芒的金屬碎片。
南王:“本命武都碎這樣,你也沒煉一把?它什麼來著?”
啪一下拍走對方的手,衛良沉聲回答,“它遮天。”
至于為什麼沒有再煉一把,是因為他發現溪溪好像特別不喜歡他的本命武。衛良猜測,就和普通孩不喜歡男朋友玩手辦一樣?所以他就沒有煉制。
這個原因,是絕對不能和南王說的。
清點完畢,衛良獨自走進球換東西,南王在外面等得無聊至極,甩了會兒尾,決定去四周逛逛。
天外天他從未來過,因為撕裂世界屏障所需的能量極高,這次也是和閻王合力才能打開,不過既然來了,就要好好玩一玩。
可以先抓兩個天外天的星星,看和本地星星有沒有區別。
這麼想著,南王隨尾一勾,就勾出個……小孩?
“什麼玩意!”
尾上的把南王的豎瞳都激出來了,他猛地一甩,將乎乎的小孩甩到一邊,厲聲問道,“來者何人?”
被甩得眼冒金星的系統,“你有病吧!我一直在這的。”
系統眼神發飄,他其實說謊了。他一直在宿主所在的小世界外游,但是離主神后,他再也沒有任意穿梭世界的能力,始終不知該如何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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