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知府頓時哇哇哭嚎,“陛下,微臣也是沒有法子啊!微臣上有老下有小,微臣是家中獨子,可萬萬不能死啊!”
錢知府這一哭,好似就是給人用刀架在了脖子上,才不得已招了供。
蔡大人惡狠狠道:
“若是本你認罪,只要將你的簽字畫押的筆錄上去就可,何必讓你到太極殿上來顛倒是非!”
“那、那是因為你們還想要下多咬出幾個人來……”錢知府大搖起頭,真意切道:“陛下面前,微臣可不敢。”
“這麼說……這都是秦王自導自演……?”
“也是,那麼遠的地方,楚王怎麼能和山匪事先串通好,而且若是已經籌謀好了,秦王的人也沒有那麼容易就困,這講不通。”
大臣們頭接耳。
楚王角噙著笑。
只要鬧了這一出,秦王再要說什麼不利于他的話,都會容易扣上黨爭的帽子。
畢竟他煞費苦心,從秦州就安排了這一出戲來陷害他。
皇帝多疑,往后也會掂量著他的話可不可信。
在眾臣議論聲中,李策偏過臉來。
正紅五爪龍圓領袍在他上,襯得他面容軒然霞舉,無比俊昳,然那鋒眉寒目卻有種寒潭深邃的覺,好似無法被人輕易探得深淺。
“錢大人,你可想好了?供紙上是一套說法,現在又是一套說法,待會不會再反口說是楚王你的吧?”
錢知府一愣,眼淚鼻涕還掛在臉上。
“這……這自是不會,下在陛下面前不敢胡言……”
楚王聽見李策的話臉一沉,還沒開口。
李策又搶了個先機,朗聲道:
“父皇,我還有人證。”
說畢,他眸輕輕掃了眼李睿。
眸淺彎,仿佛就在等著這個機會。
第98章 勝敗
“還有人證?”
明淳帝聞言也是驚奇, 子不由前傾,看向秦王。
不但皇帝驚疑,楚王李睿何不驚疑。
他僵地移雙目, 臉一點點沉了下去。
李策道:“那日兒臣回金陵城,就擔憂有人會對人證不利,所有特派了一支隊伍護送其中幾人走了另一條路。”
他的話音剛落, 后就有人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不是……”
李策立刻接過他的話,輕笑了聲,“不是一場火燒了嗎?”
那剛剛因為太驚訝下意識就把話口而出的大臣頓時憋紅了臉,剛剛就屬他的聲音突兀, 這下是百口莫辯了!
“谷城驛站幾天前發生了一場大火,燒死了幾個人, 因藥麻痹, 毫無掙扎跡象, 其中兩高一矮,有一人腳不便, 左肢瘦弱。”
李策著李睿緩緩道:“恰好刑部剛剛決了幾名犯人, 亦是兩高一矮, 有人瘸。”
李睿眼皮了。
“秦王胡言語什麼?刑部的犯人難不被你私調到了谷城驛站里?”
“楚王殿下恕罪, 這事要說也是我們刑部的原因。因為太后喜迎佛骨,金陵城都要食齋、殺生三日,這些犯人已經封了案宗, 到了該死的時候,是拖延不得,所以下們商量了一下, 就打算帶到旁邊的谷城置。”刑部尚書痛心疾首道:“誰知驛站竟然走水, 還沒到刑場犯人就沒了……”
楚王才不信他們滿口胡謅。
這里面雖然破綻百出, 可這句話傳遞出來的信息還是讓他十分憤怒。
李策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籌謀算計他的?!
“這麼說,人都還活著?”明淳帝垂下眼,盯了在地上呆若木的錢知府一眼,大手一揮,沉聲吩咐:“去,傳他們上來,朕倒是想聽聽,還有什麼新鮮事是朕不知道的。”
很快谷城驛站的葉驛丞帶著幾人跟在太監后走進太極殿。
形干瘦的葉驛丞今日穿了一件簇新的圓領袍,整個人顯得猶如松柏一般沉穩干練。
他不慌不忙地叩首行禮。
“小人是谷城驛站驛丞,參見陛下!”
許多像他這樣不階的小吏,終其一生都不可能有面見天子的一天。
若說不激、不害怕那都是假的。
只是葉驛丞知道今日至關重要,強按下心里的膽怯,恭恭敬敬地給皇帝行禮,作竟然看上去比錢知府都要鎮定許多。
他只是一個小吏,本來不該站在最前面的,可他后面跟著的秦州參議樂大人、大人以及司獄刁大人誰也不想站前頭,恨不得一個跟一個,把腦袋都藏下去。
“微臣參見陛下……”“微臣叩見陛下……”“罪臣拜見陛下……”
三人各行各的禮,各喊各的話。
明淳帝把他們四人挨個打量了一番,先放過了后面三個抖得跟篩糠一樣的吏,指著最前面的葉驛丞道:“既然是在你的驛站發生的事,你先來說。”
先從最近的事問起,再說遠的。
明淳帝知道陳芝麻爛谷子最是難纏,倒不如從近的事開始理。
“父皇……”楚王雖然不認識葉驛丞,但是能進到太極殿來的人定然是要核實份。
倘若這人竟是那沒有死的葉驛丞,那就說明在大火起來之前,他就早有準備,說不定還有時間收集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抹去的痕跡。
“楚王有什麼異議?”明淳帝了過來,看著神平靜,可那雙眸與李策有著如出一轍的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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