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車晃晃悠悠,在天將黑的時候到了村口。
白路停下,將趕車的位置讓給穆清媱,自己避開人走著回去。
這麼做也是怕村裡人看到之後說閑話。
早上出門早,很多人都沒出來,所以他才直接趕車出門。
這個時候正是村民剛從地裡回家或者做飯的時候。
走在村子裡難免會遇到一兩個人。
穆清媱也明白這一點,在白路下車後,和穆清妍兩人坐在前麵,小心的趕著驢子往村後走。
這一路,確實遇到好幾個從地裡回來的人。
穆清媱一個都不認識,隻默默趕著馬車。
邱氏倒是會笑著和他們打招呼。
那些村民看到母四人穿著新,趕著驢車回來,那臉上的表,別提有多驚嚇了。
邱氏們可是出了名的氣包。
十幾年來被向氏磋磨的憔悴不堪。
別說穿著破爛,連吃頓好的都得指村裡誰家辦喜事。
如今看看這娘幾個。
四嶄新的棉和那大板車不說。
這兩日就有人說邱氏們要做生意,找白路借了銀子。
這些都好說。
隻是那頭驢。
就算是租下來也要押著好幾兩銀子吧。
再看邱氏四人那臉上的笑,哪裡還有半分以前的愁苦。
看來,離穆家人,邱氏母反而過上了好日子。
穆清媱四人也沒在乎大家的想法,徑直趕著驢車回了住的院子。
到家後幾人忙著收拾東西,做飯。
誰都沒想到,母四人正準備吃飯的時候,向氏過來了。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穆清媱就覺得來人肯定不是什麼善茬。
果然,開啟門就看到向氏虎著張臉。
見開門的是穆清媱,向氏眼神過肩膀看向院子。
掃到院子裡的板車還有靠近西麵棚子裡正在吃草的驢子。
向氏的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看看板車,再看看驢子,不停的在兩者之間轉悠。
穆清媱角噙著笑,就這麼讓看了足足一分鐘才開口,「有事嗎?」
穆清媱聲音清冷,不帶任何緒。看著向氏的眼神也著冷漠甚至厭煩。
「你娘呢?」向氏最不喜歡的就是穆清媱這個病秧子。
當初就因為是個孩,邱氏死活要生下來,寧願被趕到村後麵的破房子住。
前幾日因為穆清薴那丫頭的婚事,邱氏雖然也極力反對。
但從頭到尾一直作妖的也是這個丫頭。
要不然自己也不會將白白拿到手的四兩銀子送還回去。
剛剛吃完飯,就聽到老大媳婦在那嘀咕著什麼。
仔細問才知道,原來外麵都在議論邱氏幾個穿上新的服,還趕著驢車回村子。
這可不得了了!
那一頭驢要買下來可得十幾兩,比賣了們母四個還值錢,邱氏幾個哪有銀子買驢子啊?
就算是租一頭驢,押金都要好幾兩,們是在哪弄的銀子?
穆清媱擋著向氏要進門的腳步,看著神閃爍,眼底厭煩劃過,不耐的道,「找我娘有事嗎?」
「我犯不著給你這個賤丫頭說,讓邱氏出來!」向氏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勢。
穆清媱聽到賤丫頭三個字,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這向氏還真是自以為是。
以為自己不敢拿怎麼樣嗎?
當著的麵,指著罵賤丫頭,穆清媱要是能忍就怪了。
看著向氏過來要推的手,穆清媱直接抬手擋住。
並且稍微使勁推了一把。
向氏不防,順著穆清媱的力道往後退了兩步。
「這裡不是穆家的院子,想進門也要問一下主人的意思。」
穆清媱不等向氏反應既接著開口「還有,罵人的時候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本姑娘和你這個死老太婆沒有任何關係了,明白嗎?」
穆清媱毫不客氣的把罵回去。
向氏罵賤丫頭,那就回一個死老太婆,讓早點認清現在的關係,免得以後聽到些風言風語就來找們的麻煩。
向氏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抬手指著穆清媱,「你,你你反了!我可是你的」
「對我來說,你什麼都不是!」穆清媱纔不想聽說那些廢話。
向氏抬著的手指哆嗦了幾下,就連角都止不住的了起來。
口上下起伏,抑著怒火。
狠狠的看了穆清媱幾眼,接著就像個撒潑的瘋子一般大聲對裡麵喊道,「邱氏,你給我滾出來!快滾出來!你是個死人嗎?我都來了半天了,你連臉都不一下,你是真的想被合南休了不?」
「你看看你教的賤丫頭,對我這個祖母不孝,還敢還口,還敢手,你快給我滾」
穆清媱看著罵罵咧咧著往裡走,右手出,使勁扣住向氏的手腕。
在向氏殺豬般的喊中將拽出院子。
「我說過,我沒讓你進這個門,你就不能隨便闖,若是聽不懂,我不介意手。」
「你個殺千刀的,喪了良心的東西,我可是你祖母,你把我老婆子的手直接掰斷了啊,你個」
向氏被拉出門外,看著如門神一般的穆清媱,眼底有著不可置信,上卻不饒人。
嗓門更是大的周圍好幾戶人家都能聽到。
自然,喜歡造謠的柳氏怎麼會錯過這樣的場景。
雖然沒有靠近,但是站在自家門口,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看著這邊,真是一點都沒有錯過的意思。
穆清媱知道向氏過來肯定沒好事,怎麼可能讓進門。
何況家裡掛著不的,若是向氏看到了,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呢?
「不用在這倚老賣老的哭了,胳膊如果真斷了,我穆清媱一個不字都不說,賠你十兩銀子。」
穆清媱冷眼看著哭嚎的向氏,一點客氣的意思也沒有。
已經不在意名聲的事了,回來的路上還想著儘早到縣城租房子住下,這樣的話,們晚上還能賺不銀子。
這村裡百姓雖然大都淳樸,但還是有一小部分如柳氏或者向氏這樣的。
尤其是向氏。
仗著那點已經冷掉的緣關係,有事沒事的來找次麻煩。
那們的生活還真是很難平靜下來。
現在就因為幾新服,一頭驢,向氏就眼紅的上門了。
若是將來知道們每日掙得銅板數,還不得帶著全家人來找事啊?
穆清媱可不想浪費力來應付向氏。
「天哪!老天爺啊!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娶了個狼心狗肺的媳婦,教出一個沒大沒小的小賤人,我真是沒法活了啊。」
「這群吃裡外的賠錢貨,這是要把我老婆子給打死啊,還有沒有天理了啊」
向氏哭嚎的非常賣力,眼淚鼻涕一起往外流。
在院子裡躲了半天的邱氏憋的眼圈泛紅。
不顧兩個兒的阻攔跑到門口,「我有哪點對不住你穆家,你憑什麼罵我的兒,憑什麼說我們吃裡爬外?」
穆清媱剛剛想開口,看到邱氏掉著眼淚出來,輕抿,瞪著撒潑的向氏。
向氏看到邱氏出來,抬手掉臉上的鼻涕,指著罵,「你就吃裡爬外了,你說你哪來的銀子做新服,哪來的銀子租那頭驢?」
「你是不是這些年背著我賣了我們穆家的莊稼,攢下的銀錢?」
「我說這幾年收不好,肯定是你們幾個著賣了銀子,然後攢下來,想著離開我穆家。」
向氏瘋了一般的自說自話,估計現在滿心滿眼惦記的都是母四人手裡那點東西。
「不對,你們沒出過村子,是誰幫你們把糧食賣了的?是誰?是」
「是你,肯定是你」
向氏晃著腦袋看了幾個圍觀的村民,然後指著白路的方向。
「說,邱氏是不是和你串通好了?要不然你怎麼幫們做什麼板車,還住在你家的院子?還是」
「還是你和邱氏」
白路臉黑紅中帶著惱怒,卻又不能對向氏如何。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的反駁,「我說穆家嬸子,你可不要說。我和邱氏可是沒什麼。前三年大旱,村裡誰家收都不好。」
「至於邱氏們住在我家閑置的院子,當時也是村長指的,幫著做板車更是看在幾個丫頭的份上。」
「不可能,們的銀子」
「我們的銀子也是找白叔借的,就是為了掙銀子給白叔租院子的錢,還有給我看病需要很多銀子。」
穆清媱安了一下邱氏,冷眼看著胡猜忌的向氏道,「再說了,我們和穆家已經寫了斷絕書,今後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頓了一下,穆清媱看了一圈幾個站在不遠好事的婦人,尤其是柳氏。
繼續道,「最後,我再說一遍。以後我們母和你穆家沒有半個銅子的關係,就算做生意賠個也跟你們無關。更不要打著以前那點關係來我們院子裡耍威風。我穆清媱可不會再對你客氣半分。」
若是柳氏那些人想傳就讓們去傳。
讓大家都看看,連向氏這個祖母的麵子都不給,更別說別人了。
「你這個」
「再敢罵我一句,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頭!」
向氏剛一出聲就被穆清媱厲聲打斷。
看著的眼神如同看死人一般,好像要把解剖了一般。
向氏可從來沒看到過這種眼神,一時被這樣的穆清媱怔住。
也不知為何,突然間就覺得穆清媱是真的敢把剖開了。
氣氛靜然間,從村裡的路上傳來了馬蹄的聲音,好像還有車的聲音。
眾人都被那邊的聲音和亮吸引。
轉過頭,一輛馬車轉眼即到眼前。
馬車停下,從車夫的位置上下來一個人。
「杜大哥?你怎麼來了?」
來人是杜元。
杜元看到穆清媱,臉上出大大的笑容,「小丫頭,可算找到你了。」
「怎麼了嗎?」穆清媱看了眼馬車。
這大半夜的特地趕過來,看樣子還是特地找的,會是什麼事?
「是這樣,你們今日」
「就是嗎?這麼小?」馬車的窗簾被掀開,從裡麵出一張臉。
這張臉
好像也有那麼幾分悉。
對了,是前日去縣城的時候,看到的那個馬車中的人。
隻是,這人打量著自己說小?
確定是說的?
杜元話被打斷,沒有生氣,反而轉過子,對著車裡那位恭敬回話。
穆清媱微微垂下眼簾,想著這位公子的份應該不凡。
坐在馬車裡的季赫見穆清媱在自己打量的眼神下如此淡然,不覺得挑了挑眉。
聽杜元說是,季赫放下簾子,命令般的聲音傳出來,「既然找到了,就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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