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華這堂課頻頻出錯,課上他總是有意無意地避開溫蕎坐著的方向,不去看。
平時公開課的時候,下了課他總是會留下和學生探討一下專業知識,但是今天出奇的很,剛下課,他就急匆匆拿著書,頭也不回的出了教室。
同學們還議論紛紛,這楊華教授怕是有什麽急事吧!
溫蕎和江承堰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在停車場剛好又到了楊華。
出於禮貌,溫蕎上前和他打招呼,“楊教授。”
楊華盯著看了半晌,似乎在通過看什麽別的人,半晌後溫蕎又喊了他一句,他才回神,“同學,你什麽名字?”
“我溫蕎,今天第一次來聽您的課,覺得你講的特別…”
話還沒說完,楊華突然捂著心口的位置,臉也不好,“不好意思,我有點不舒服,先走一步。”
溫蕎奇怪地盯著他的背影問江承堰,“阿堰,你覺不覺得這個楊教授什麽地方怪怪的?”
他們來的學校就是當年溫姓老師溫涵行教課的學校,可是今天逛了所有的教師展臺,都沒有看到溫涵行的名字和照片。
似乎這個人從來沒有在這個學校存在過一樣。
戶籍科給的資料不會出錯,那問題就出在這個學校裏,是誰不想讓別人知道溫涵行的工作?
他忽然想起楊華奇怪的態度,溫蕎或許看不,但是江承堰人一樣的心思,楊華看到溫蕎的第一眼,臉上表現出的震驚,惶恐,甚至害怕都無所遁形的跑進江承堰的眼裏。
雖然這些複雜的緒一閃而過,還是被江承堰捕捉到了。
他找來周濤,“去查一下這個楊華,把他進了學校的所有資料翻出來。”
周濤很快就把資料拿給了他。
楊華幾乎是剛畢業沒多久就進了表演學校任職,在學校幹了有差不多十年,依舊是一個默默無聞的授課老師。
但是一個和他關係很好的同事,比他年紀小資曆淺,專業卻比他優秀。
屢次獲得獎章和職業認證。
在學校裏的人緣也比他好不。
後來,一個很高級別的教授職稱落在了他們學校,楊華和他那個同事都有機會獲得這個名額。
這不是一個普通的職稱,而是全國乃至全球公認的權威象征。
所有人都躍躍試。
楊華也不例外。
本來大家都知道這個機會給楊華同事的可能更大,楊華頂多就是重在參與的類型。
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學校突然出了一件醜聞,那個同事就徹底銷聲匿跡了,然後這個職稱意外的落到了楊華的頭上。
這麽多年,這件事已經被所有人忘。
唯獨楊華這個教授的頭銜一直跟隨著他,給他帶來了無上的榮。
周濤看了眼江承堰,“楊華的這個同事就是溫涵行。”
江承堰轉了轉胳膊上的腕表,“約他見一麵。”
晚上6點,和瑞頂層。
江承堰坐在窗邊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眼神冰冷。
楊華被侍者帶著走到他麵前,剛看清他樣貌,轉就走。
他如果知道江三公子就是在學校和溫蕎一起的男人,他連來都不會來!
兩個保鏢直接攔住他的去路,江承堰的聲音在他後響起,“楊教授這麽急,來都來了,坐下聊聊。”
楊華立在原地背對著他,“我和江三公子沒什麽好聊的。”
包間裏很安靜,江承堰手指敲擊著紅酒酒杯,聲音格外的突兀,“有的聊,還想請教一下您如何踩著好朋友的名節上位這件事,您說呢,楊…教授?”
他刻意加重了教授兩個字,楊華聽得卻是極其不舒服。
他放在側的雙手都在發,聲音也有些不穩,“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江承堰起,拿起桌上的一疊照片直接扔在他上,“是麽,楊教授每天著被人追捧,著這些名師環,午夜夢回的時候,難道就沒有做過噩夢嗎?”
楊華額頭滲出冷汗,他隻是餘瞥了一眼那些照片,就急忙把它們扔到了地上,他緒暴躁,“你在胡說八道,你在胡說八道……”
照片上是溫涵行在學校任教的資料,和他上課時候的一些照片。
其中還有一張,是他站在臺上領獎,臺下的楊華一臉羨慕地仰著他的畫麵。
江承堰步步近他,“楊教授真不愧是表演界的傳奇啊,撒謊對你來說信手拈來。”
楊華一屁跌坐在地上,他抖著手撿起那些照片,眼眶紅紅。
照片上的人雖然不在了,可卻折磨了他整整十多年,這十多年,他沒有睡過一天好覺。
他捧著照片哭起來,“涵行,是我對不住你,是我對不住你。”
十多年前,溫涵行和楊華同為表演學校的老師,兩個人興趣相投,年紀也相差不大,很快就了無話不談的知己。
溫涵行專業知識紮實,教學方法新穎,人尊敬。
而這份尊敬裏也摻雜了一些不該有的。
就在學校要評教授職稱的前幾天,溫涵行找到楊華,一臉愁苦地跟他說,有一個學生最近總是跟他示好,那種示好超出了師生的關係。
溫涵行當時已婚,他很並且這輩子隻自己的妻子,麵對學生的示,他有些棘手。
這個年紀的姑娘自尊心都很強,他不敢說重話,可又怕太委婉,會更糾纏不清。
所以他跟楊華說了這件事。
即是向他征求意見,又是訴苦。
那學生明明知道自己已婚,居然毫不在意地說可以做他婚外的對象。
溫涵行三觀都有些震撼。
這種事楊華也沒經曆過,他自然給不了什麽建設的意見,除了安再沒有其他。
溫涵行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快刀斬麻,這樣不清不楚隻會害了那學生。
作為老師,他應該教會他們的不隻是專業知識,更有道德和三觀,教他們如何做人。
所以他下定了決心,找到那生,跟他明明白白說清楚,自己絕對不會做出背叛妻子的事兒。
可是,他沒想到,當天晚上,那個生就做了一件震驚全校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