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姒大腦已經空白。
以為他是來為董事會上懷疑的事道歉。
原來他是來替謝意歡當說客。
這麼長一條消息,三分之二的篇幅都是在替謝意歡開,要原諒,要相信,要放過謝意歡,讓謝意歡繼續留在東嶼。
這就好比,姐姐弄壞了妹妹心的玩,爸爸非但沒有安妹妹,還竭盡所能替姐姐開,說不是故意的,你不要那麼計較,都是一家人,算了算了。
初姒覺得可笑,將手機丟在一邊。
剛才覺得很,現在本吃不下。
“吃好了?”戚淮州結束電話會議過來,掃了眼的飯盒,還剩下很多。
“吃不下!”初姒又難過又生氣,遷怒旁人,“你點的這些都是什麼啊?一個能吃的都沒有,自己去吃吧!”
戚淮州不知是饜足了,還是剛談妥一個合作,這會兒心好,桌上都是初姒平時吃的菜,明知道是在無理取鬧,仍是縱著:“你想吃什麼,我讓人重新去買。”
初姒齜牙:“不想吃了!”
戚淮州提議:“上次不是覺得那家生煎包好吃,還想吃嗎?”
“不吃!”
“海鮮砂鍋粥?”
“不吃!”
“樓下有家粵菜餐廳,試試?”
“……”
初姒跟他對視著,半晌,耷拉下腦袋,悶聲悶氣:“我爸,打電話給你,還有說什麼嗎?”
戚淮州挑眉,算是知道小作為什麼又鬧了,他在沙發上坐下,打開飯盒,反問:“你想聽到什麼答案?”
初姒也不知道自己想聽到什麼?
擔憂?關心?歉意?
好像無論哪個答案,都很沒勁。
抿了下,突然想跟戚淮州來點兒上的流,幽幽地著他:“你爸對你好嗎?你沒在他邊,他應該會更關心你吧?”
就像謝意歡,因為失散多年,所以一找回來,謝父謝母都對很好。
戚淮州道:“一般我們聯系,只有兩種況。”
“什麼?”
戚總不帶緒地回:“匯報工作,下達工作。”
“……”初姒微妙道,“我突然到了安。”
原來他比還慘啊。
那他最近看到的地位一落千丈了,也有被安到吧?
初姒了角,心忖這是什麼雙向救贖的迷之走向?
“那你會妒忌你那兩個弟弟嗎?他們得到了你爸的。”
戚淮州將一盤蒸餃遞給:“吃。”
初姒避開食盒,鍥而不舍地追問:“會不會啊?”
戚淮州不想回答這麼無聊的問題,但架不住初姒糾纏不休,無奈地看了一眼,夾起餃子直接塞進里,斂眸道:“‘由故生憂,由故生怖,若離于者,無憂亦無怖’。”
初姒聽完就沒忍住咳起來,又差點被餃子噎死,連忙推開戚淮州的手,抓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化嚨里的東西。
始作俑者還不明白哪來這麼大反應?
初姒匪夷所思地看著這狗男人,誰能想到他會給來句那樣的回答?
“雖然我平時總腹誹你一副‘我佛慈悲’的冷淡臉,但你畢竟剛剛睡了我三次,我腰還酸著呢,能別在這時候拽佛經嗎?”未免太玷污佛門清凈。
戚淮州反問:“沒有道理嗎?”
因為,所以會憂慮和恐懼;因為不,所以不會憂慮和恐懼。
這個‘’,可以代指任何在乎的東西。
比如,他比較不在乎戚父怎麼樣,所以戚父對誰好關心誰他都無所謂,而初姒看重謝父謝母的,所以會因為他們偏袒別人而難過。
戚淮州又喂給初姒一個煎餃:“你是這樣,謝意歡大概也是這樣。”
初姒一怔:“謝意歡?”
“早上是我讓上車,我有話跟說。”戚淮州淡淡地說,初姒呆得更徹底。
哈?
他主讓謝意歡上車?
這種事他還敢理直氣壯說出來?
初姒丟開抱枕準備發作,戚淮州便問:“你不是也查了謝意歡的過去?沒看出的資料有什麼問題?”
初姒皺眉:“什麼問題?”
“你想想養父母那一項。”
養父母那一項……初姒回想著。
王遇初查的是謝意歡大學前后的事,對養父母的介紹并不多,只說養父母跟人發生糾紛,被打重傷,施暴者家庭貧困,無力支付醫藥費,所以賈家才會欠外債,謝意歡才會了還債被人包養。
這有什麼問題嗎?
戚淮州提取出重點,平聲說:“兩起糾紛、故意傷害、施暴者家庭貧困、十年前發生的事。這些聽起來,不覺得悉?”
初姒腦子里拉過一條線,倏地站起來:“梁縱!”
那個跑到東嶼襲擊的男人!
他的況就是,十年前因為兩起故意傷害罪,被判獄十年!
初姒愕然:“你的意思是……梁縱那兩起故意傷害,害者就是謝意歡的養父母?”
“別忘了,梁縱也是從滬城來的。”戚淮州拉著坐下,給一杯水——在的心思沒在吃上面的時候,他已經把那盒蒸餃喂吃完了。
他角輕勾:“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了。”
初姒眼睫閃,是太巧了,然后呢?梁縱是謝意歡指使來的?可按照立場,梁縱這個施暴者,應該是謝意歡的仇人啊,為什麼還會幫來襲擊?
這個邏輯不通吧?
初姒還不明白:“那你找謝意歡干什麼?不會是直接問,是不是指使了梁縱吧?”
戚淮州當然不會那麼蠢。
“我試探的反應。”戚淮州道,“我讓轉告你爸,梁縱那邊已經向警方坦白,他是人指使,才會襲擊你的。”
“為什麼要這麼說?”
“因為我又讓人去告訴被拘留的梁縱,說警察已經查到謝意歡上,準備審問謝意歡。”
初姒一愣,一愣之后恍然大悟,笑了:“博弈論里的‘囚徒困境’。他們一個在外面,一個在警局里,沒辦法知道對方的況,這麼挑撥他們,他們如果有關系,就一定會忍不住出馬腳。”
現在就看,是誰先繃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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