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擁而眠,臨睡時,阿姒鼻尖嗅了嗅,變了臉。
“夫君,屋里還燃著香?”
晏書珩亦后知后覺。
夫妻二人遲滯地對視一眼。
“也罷,我們先學著,待都練了再斷香,興許效果更好。”
萬一過早有了,接下來一年,他們豈不再無機會去嘗試?
他笑得溫雅而狡黠,阿姒如何不懂他的算盤?雖說亦有此意,但還是忍不住又氣又笑
地捶他。
這變著法引人的狐貍!
往后兩個月,冊子倒是學了大半,但他們的香卻還未熄。
同年秋,羯人立國西齊,和南周、后昭及南燕西燕對峙。
錢家的細作有了新的用。
羯人聯合西燕、南燕,及當初北燕的拓跋太后舊部,一句殲滅南周和立朝只有兩年的后昭。
當此時機,又正好有錢家細作的事,在晏書珩和阿姒一番里應外合的運作下,曾勢同水火的后昭決議聯合南周對抗羯人及西燕南燕。
十月里,南周貴妃生辰宴。
后昭派使臣赴宴。
這不僅是皇家私宴,更是決定兩國邦的宴會,因而格外隆重。
阿姒和晏書珩自要列席。
他們一宮,小阿嬋便撲上來,要阿姒和晏書珩番哄過,最后由晏書珩抱著,往花園走去。
經過長長宮道,前方熱熱鬧鬧走來一群著華貴的人。
阿姒起先不曾留意,只顧著逗小阿嬋,晏書珩先頓住步子。
隨之抬眼,看到個高大影。
阿姒辨認了好一會,才認出前方玄高冠、面容冷峻的青年。
是元洄。
如今他是后昭儲君,周已尋不到關于“江回”的痕跡,徹底長沉穩的青年,眼中偶爾的迷茫完全被堅定取代,比幾年前在陳留郡時還要冷。
三人只遠遠對視一眼,后昭使臣和他們走了不同的方向,元洄與他們一家三口肩而過。
到了席上,觥籌錯。
各方勢力暗自鋒。
阿姒靜靜旁觀著,不得不慨,幾年經營之下,和晏書珩基更為深厚,元洄亦然。
好在,南周和后昭如今是友。
他們三人雖對面不識,但至不必斗得個你死我活。
正慨著,腰上覆來一只溫暖的手,晏書珩輕阿姒后腰,親昵地附耳低語:“不許再看別人。”
醋壇子!
阿姒收回思緒,看向側清雅俊逸的青年:“也看你,可以了吧?”
晏書珩畔勾起和的弧度。
“只能看我。”
旁人看來,他們這一對夫妻,夫君斯文寵溺,妻子溫婉約,真舉案齊眉、琴瑟和鳴。但阿姒卻從他輕勾的角中,讀到了一危險。
這人醋起來可要出人命。
想到冊子上一直不敢試的那一頁,阿姒縱使想逗他,也歇了心思。
元洄是后昭儲君,又生得高大俊朗,惹來席上郎矚目。
青年冷淡端坐,目不斜視,并未看向阿姒和晏書珩,但眼前卻浮現在宮道中所見那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
那個孩子,有一二分像。
如此便好。
他端起酒杯飲了一口。
整個宴上,三人都不曾私下見面。
次日夜時,阿姒和晏書珩一道逛街,中途晏書珩替去買芙蓉糕,阿姒等在原地,一轉,見到燈火闌珊,有一個頎長的玄影。
阿姒頓了下,元洄亦然。
眼前盤著婦人發髻的溫婉子,和數年前在山間小院等他歸家的子很像,們忽而重疊,又分離兩人。
他平靜收回視線。
阿姒先朝他走去,落落大方地莞爾笑道:“殿下別來無恙。”
很自然,像對待許久未見的友人,元洄周寒意消散些微。
“翁主安好。”
二人并無太多話可聊,只是阿姒惦記趙氏,想替晏書珩問一句。
元洄說一切安好。
寒暄到這份上,算是再無任何可惦記詢問的人和事了,阿姒笑了笑,清婉的聲音在夜中如月溫和。
“那便愿殿下此行得償所愿,愿兩國長治久安,我先走一步。”
二人相互朝對方頷首。
阿姒轉離去,剛走出幾步,就見人群中,徐徐走來一道月白影。
青年笑容溫如初,一如幾年前只赴敵營前去接回家那日。
阿姒朝他走去。
像當年那樣,牽住他袖擺,只是仰面看著他時,眼底并不像當時那般怯生生的,而是溢滿意和信任。
“夫君,我在這。”
晏書珩安靜凝著阿姒須臾。
即便往事已隔多年,但他依舊失了神,一時不知今夕何夕。
更不知道,他的失而復得,究竟是黃粱一夢,還是確有其事?
有個溫的聲音沖破時的迷瘴,從重重迷霧中拉住了他。
“夫君,我們回家吧。”
青年輕笑一聲,握住的手,沒有隔著袖,而是十指扣。
他的嗓音一如當初,清越而溫。
如深潭墜玉,溪中落石。
“好,我們回家。”
第93章 先婚后if線
化二十年,三月廿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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