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國已經快一個月了，到現在也不準備回寧宜去，程叔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要在你和程沚哥之間做決定了，這種時候你連回都不回去，還他媽爭什麼爭？”

“沒怪你。”程衍扯了個笑，出煙沒點，就夾在手里，“也沒放不下。”

“你特麼騙鬼呢？”段朝猛喝了口冰水，低聲咒罵了句，翻出打火機認命地給程衍點了煙，“那天你不是早聽出來了嗎？又想聽人家的故事，又不想聽人家的結局，他倆發生什麼事你不都了如指掌嗎？”

“不過因為我破了事實，你特麼就不了了？怎麼這麼自欺欺人呢？”

“程衍，你特麼就是玩不起！就是慫！！”

發泄完段朝就猛地閉上了眼睛，等著程衍發。

他是爽到了，可這軸脾氣的爺肯定是要暴走了。不過奇怪的是這回他等了好幾秒也沒聽到摔東西的聲音，他不可置信地睜開眼。

只見程衍仰脖將杯子里的酒全灌了下去，手指著杯壁，沙啞著聲音看向段朝，“明天回寧宜。”

“為什麼？”段朝手都發抖了，他還不至于自到覺得程衍是因為自己剛才那通話才下定的決心。

“沒什麼。”程衍聲音沒什麼起伏，聽不出緒，“后天不是一中110周年校慶了麼，我給學校贊助了個獎學金，劉校長讓我回去順便出席個捐贈儀式。”

段朝都氣笑了，“上個月音程的董事會你不參加，一中的校慶你上趕子回去，你覺得程叔要是知道了，會不會給你都打斷？”

程衍也不惱，只道：“你不是一直想著聚聚？到時候你組個局。”

到這會兒段朝要是再聽不明白個中意思就是真傻了，他輕嗤了聲，“我都不是你們一個班的，你讓我組局？”

“高中那會兒你不是去的勤？”程衍涼涼睨了他一眼，“那會兒怎麼沒見你覺得自己是外班人？”

段朝悶聲沒話說了。

寧宜一中按績排名分班，高中他那個績，自然不可能和程衍分到一個班，不過程衍他們班上的，確實沒有一個他不的。

去的太勤，以至于他們班都默認段朝也是一份子，就連最后拍班級畢業照的時候，都拉他一起。

只是程衍現在心里想要的他是真的沒辦法保證。組局他能，可他又不能保證顧菀一定來。

何況他更擔心的不是顧菀不能來，而是顧菀要來也一定會和許西辭一起來。

到時候人家小夫妻甜恩，不是正面往兄弟心里捅刀子，他就是再不著調，也覺得這招太狠了，簡直是對程衍全方位的凌遲。

老實說自從程衍回國后一直滯在京市，他就知道程衍這麼多年也沒放得下。梁乾川那局，程衍更是被刺激到連控制都控制不住。

就這樣的狀態，他怎麼會突然下定決心回寧宜見顧菀。

段朝想不到別的理由，只能猜這回程衍可能真的想給自己來一劑猛藥，親眼見證顧菀和許西辭的恩場面，好讓自己徹底死心放手。

—

那天上午許西辭與沈牧林的會面很順利，對方和善可親，甚至耐心地給他提了很多運營上的建議，頗有些知無不言的架勢，讓人益匪淺。

他很清楚以他的份，能獲得沈牧林這樣的大人提攜的機會，幾乎為零。而他今日能得到沈牧林的略施善意，完全是因為沈如云。

沈牧林也沒避諱，直言兒正是年輕叛逆、不樂意聽長輩話的時候，倒是許西辭這樣的同齡人，又是青年才俊，說的話沈如云還能聽一聽。

又說起星耀正籌備在寧宜設分部，到時候安排沈如云主鎮，他人在京市鞭長莫及，希許西辭能夠照顧一二。

沒等許西辭表態，沈如云就搶著答話，“學長一直都很照顧我，在京大的時候就是，等我常駐寧宜后，自然也是，爸爸您就別擔心我了。”

場面話許西辭也沒必要推，何況現在確實是他有求于星耀。

返程回寧宜的機票定在下午五點，和沈牧林會面結束后，他又抓時間去拜訪了曾經的伯樂，結束后時間還有余量，許西辭又繞道去了附近商場給顧菀買個小禮，知道喜歡HW家，許西辭最后給挑了個Lily Cluster系列的鉑金鉆石發夾。

禮包裝好后，許西辭滿心歡喜地拎著盒子上了前往機場的專車，幻想發夾夾在顧菀松長發上的模樣，一定很。

車子在繞城高速上急速前行，在快到機場的時候許西辭突然接到了沈如云的電話。

電話里，沈如云氣若游地只說了句，“學長、好痛。”

沈如云就只說了那麼一句求救的話，電話戛然斷了線。

虛弱的語氣和僅有的四個字讓許西辭一時心下慌，擔心沈如云真的遇到什麼危險。

車子仍在繼續前進，許西辭皺著眉不斷給沈如云回撥電話，連著好幾次都是響鈴直到自斷線也無人接聽。

他面越發難看，沈如云急關頭撥通的是他的電話，如果真的因為自己不作為而出什麼事，他怎麼跟沈家解釋。

就算報了警，他也不可能心安理得上這班飛機，只能司機原路返回往市區方向去。

前面再過兩個路口就能進航站樓了，司機同他確認，“許總，您確定下個路口調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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