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聿停下清洗蘑菇的雙手，清水從他的手上流過。他短暫地停頓，點頭：“你說得沒錯，我從前的確找不到長久的人生目標。”

林知書笑起來。看看，有錢人也有有錢人的煩惱。

“不過……從前是什麼意思？”明知故問。

梁嘉聿笑起來，他把清洗干凈的蘑菇放在砧板上，右手取來刀。

“你不清楚我現在的目標嗎？”

林知書裝樣：“你現在的目標？我怎麼知道。難道是切蘑菇嗎？”

梁嘉聿更笑：“要是和切蘑菇一樣簡單就好了。”

林知書忍住笑，蹬鼻子上臉：“梁嘉聿你什麼意思，你在涵我很難搞嗎？”

梁嘉聿失笑，實在是沒辦法再鎮定自若地繼續做飯了。他洗了手，把林知書抱起來去了客廳。

坐進沙發里，林知書還在裝樣，不理他。

梁嘉聿住臉頰，親了親的。

“小書，我不喜歡用‘難搞’這個詞，但我的確對你沒有掌控權。你如今想飛就飛走了，我控制不了你。”梁嘉聿著，又說，“不過我也不喜歡說我把你當作目標，像是在道德綁架你一定要為我留下來。但是小書，你有一件事說得很對。從前我的人生沒有目標，但今天如果你問我想去哪里，我有一個‘林知書’的答案。”

林知書很難不去看梁嘉聿此刻的雙眼。

他聲音那樣的平和，他目那樣的平靜。他在說“我你”這件事的時候，也不給套上任何枷鎖。

怎麼還能和他再較勁，他那樣的低姿態，林知書的心臟化一灘的春水。

“我會飛得慢一點，你跟上的。”林知書說。

梁嘉聿輕輕地笑起來：“那我提前謝謝你。”

“不客氣，誰我還喜歡你的呢。”林知書也笑。

廚房里傳來烤箱“叮”的聲響，林知書從梁嘉聿上下來，跟著他過去。

梁嘉聿在裝盤，林知書忽然說道：“梁嘉聿，我告訴你一個。”

梁嘉聿摘下手套，轉過來。

林知書覺得呼吸變熱，可想告訴梁嘉聿。

“第一年在杉磯過圣誕的時候，有人帶了一瓶軒尼詩，我喝了三大杯。”

“喝醉了？”梁嘉聿問。

林知書點了點頭。

“我喝多了，被Mandy提前送回臥室。梁嘉聿，我那個時候好想、好想你。我頭腦不控制，也是。”

林知書克制地深呼吸，說道：“那天半夜，我迷迷糊糊醒來翻箱倒柜，戴上了你送的戒指。第二天早上起來，我嚇得差點跳起來。”

梁嘉聿看著，輕輕地笑了。

林知書有些也有些惱：“我知道這行為很蠢，但你剛剛分的時候我可沒笑話你，梁嘉聿！”

梁嘉聿牽起了林知書的左手。

“抱歉，小書。但我沒有笑話你的意思，我是在笑我自己。”

林知書不解：“什麼意思？”

梁嘉聿把三文魚放進盤子里，平聲道：

“你是喝醉了才做出這樣的事，不算愚蠢。”

林知書著他。

梁嘉聿輕輕抬起自己的左手，銀戒指閃過溫潤澤。

他說：“我才算是愚蠢，小書。我那時甚至沒喝醉。”

第64章 鄭重的求婚

銀戒指從無名指戴上又退下, 梁嘉聿清醒地愚蠢著。

但他想，在林知書這件事上，他做過太多愚蠢的事。

戴上、又退下, 是因為他找不到名正言順的理由。

在同意之前, 他沒有戴上這枚戒指的理由。

分開兩年的生活其實如同過去一樣，梁嘉聿在做一樣的事，生意上的行程從來沒有延誤過，銀行賬戶里的數字倍倍地增長。

但是很奇怪, 像是原地踏步。

梁嘉聿想, 從前覺得海面過于枯燥, 是否因為其實自己并沒有向前。

時間只是穿過他，而他并沒有向前走。

直到那枚戒指找到名正言順的理由戴上，梁嘉聿在包含林知書的未來里看到無限的可能。

生活怎麼會枯燥、無味, 他頭腦中有無數還沒來得及付諸行的想法。去參加的畢業典禮，求婚，登記，舉辦婚禮。

甚至于只是和林知書在一起簡單說話, 梁嘉聿也衍生出無窮無盡的欣喜。和從前他們還沒分開始一樣，只不過那時候他還并不清楚。

“你也做過……那樣的事……”林知書說。

梁嘉聿笑了笑，“我在里不是什麼高手。”

晚餐吃了梁嘉聿準備的香煎蘆筍，烤三文魚, 油蘑菇湯, 凱撒沙拉，還有冰箱里留存的一小塊芝士蛋糕。

飯后兩人收拾完家里, 照常出門散步。

覺得心里很平靜, 林知書拉著梁嘉聿的手前后搖晃。越晃越大，自己也跟著跑前跑后。

梁嘉聿就縱容, 手臂隨怎麼甩。

但不會松開。

林知書的擺在跑中飛起來，像一只彩鮮艷的小鳥。

“明天可以請烏雨墨來家里吃飯嗎？”林知書問。

“當然可以，我請司機去接。”

“七月末的時候我想請也去參加我的畢業典禮。”

“費用我全部報銷。”

林知書笑出聲來：“梁老板，你人也太豪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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