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聿：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去你家接你？

林知書猶豫了片刻，還是發出了家的地址。忘記出國前就告訴過他房子地址。

周六早晨林知書在家里把作業寫完，中午洗了澡，就去干洗店拿回了自己的服。

下午正好，林知書坐在窗邊化妝。

畫得很淡，最后閉上雙眼，溫暖的。

以為自己會在梁嘉聿來之前有如何的張、不安，卻沒想到真到此時此刻，林知書心里卻異常的平靜。

仿佛那時候跑去倫敦找他，抱著“一敗涂地好過遙遙無期”的心態，反倒變得勇敢。

也像現在，既已做出選擇，就不怪梁嘉聿也做出他的選擇。

如果沒有緣分，自由電荷便可肩而過。

傍晚時分，梁嘉聿發來消息：我在你家門口。

林知書回他：馬上出來。

三月杉磯氣溫已有回升，傍晚也有十幾度，林知書穿白修套頭，配棕高腰半。出纖細腳踝，出門時穿一雙棕漆皮鞋。

黑的長發如今已長到腰際，開門的瞬間有風，林知書抬手按住長發。

街道上的燈并不明朗，但是林知書一眼看到站在對面的梁嘉聿。

他型直地站在車門邊，煙灰西裝沒有扣上外套，因此顯得幾分隨意、親和。

林知書忘記看路，好在這條街道上并沒有車輛通過。

打招呼的聲音有些大，或許是為了掩飾因緒起伏而產生的聲。

“好久不見，梁嘉聿。”

林知書笑起來，假裝是最簡單不過的老友重逢。

梁嘉聿也笑：“好久不見，小書。”

擁抱是自然而然，他輕拍后背，也禮貌地松開。

“好像長高了。”梁嘉聿說。

林知書更笑：“真的嗎？”

“真的。”

“有沒有可能是你變矮了？”林知書故意揶揄道。

梁嘉聿也裝樣認真點頭：“有可能。”

兩人隨后又一起輕笑起來。

和梁嘉聿在一起，從來不需要擔心尷尬。林知書覺得心口通暢，格外輕松。

“上車？”梁嘉聿去開副駕駛的門。

“好。”

車門關閉，像是回到從前。

梁嘉聿調聲音很低的電臺音樂做背景，送林知書回宿舍。

他轉方向盤啟車子，林知書目平靜地移過去。

有時候覺得時間是否沒變，如果不去看窗外，是不是現在還是大三。

他總是開車送回宿舍，有時候南市下雨，他就把他的那把傘留給。

車廂里線昏暗，有模糊視線與認知的力量。

是不是下一秒梁嘉聿偏過頭來，還要問今晚回不回家吃飯。

林知書把目投回窗外，世界重回現實。

梁嘉聿的聲音響起來：“沒有影響你周末原本的計劃吧？”

林知書轉過頭去：“沒有，我周末很常在家。”

“室友怎麼樣？”

他語氣平淡，像從前一樣關心的生活。

林知書心頭熱，說：“很好，他們都是特別好的人，圣誕節的時候我們是一起過的。”

“過得開心嗎？”梁嘉聿又問。

“開心的，”林知書說，“我們請了學院里不回家的同學一起來家里過的圣誕，吃了很多好吃的，喝了很多酒。”

“有收到圣誕禮嗎？”

“有，大家都寫了賀卡，因為人太多，都送禮不現實，也太貴了。”

梁嘉聿點頭：“的確是。”

“你呢？”林知書忽然問，“圣誕節你是怎麼過的？”

“和平時一樣過。”

“沒有人陪你嗎？”林知書剛問出口，就有些后悔。

他話里意思清楚，圣誕節那天并沒有特殊活，應該是一個人過。卻又問他是否沒有人陪他，像是故意要引他說些凄慘的話，而后必然又帶出低落緒。

梁嘉聿卻笑：“這對我來說不是重要的節日，所以過不過都沒有關系。”

林知書的心在頃刻回落，即使梁嘉聿得到“賣慘”機會，他也毫沒有這樣的意愿。只平鋪直敘，說他沒有這樣的需求。

心頭像是化了雪，升起淡淡暖意。

“那你還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嗎？”林知書問道。

梁嘉聿點頭：“工作需要。”

“辛苦嗎？”

“在承范圍。”

“賺錢了嗎？”

“實話實說，是不。”

林知書笑起來。

明玻璃上映出小半張笑臉，黑發輕輕抖，又被至耳后。

“我還沒問你這次來杉磯是做什麼的？是要在這里考察酒店嗎？”

“不是。”梁嘉聿說道。

他將車停在路邊，林知書這才發現他們已到西圖瀾婭餐廳門口。

發機熄火，車廂于是變得更加安靜。

梁嘉聿從儲格里出文件夾，遞到林知書的手中。

林知書目疑，還是安靜地先打開了文件夾。

厚厚一疊信封，林知書幾乎倒口氣，抬眼去看梁嘉聿。

梁嘉聿說：“按照你之前給的學校信息，我又增添了一些資助名額。我沒能出空，但是已請人在年前實地走訪了一些學校，計劃順利的話，年后會在那里蓋新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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