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說看，水哪里能。”心里還在噗噗跳，不敢琢磨昨晚，更怕對方提起來，干脆自己找話題，“只聽過泡茶好喝。”

蘇澤蘭轉去柜子里取暖鶯膏，打開里面琳瑯滿目全是好東西，都是閑來無事時做的，笑道：“水干凈還帶有花草氣，煎茶好，用來洗臉當然也適合。”

探頭瞧那些致漂亮小玩意，供奉的手可真巧，還不知道里面全是給自己的件，心里酸溜溜，又想起那只鬧心的海棠花簪。

“你的寶貝都藏著這里吶！”嘆口氣，目在上面反復流連，突然發現塊蝴蝶玉②，似曾相識，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一晃神，柜門已經合上，蘇澤蘭將暖鶯膏遞過來，“算不得好東西，小殿下不嫌棄，都可以拿來用。”

瞧著他，心緒一下子飛遠，要是兩個人能永遠相伴，每天早晨就如這般，多像對普通夫妻，所有生活里的瑣事，一點一滴平凡又迷人，力十足。

十七公主從小萬千寵于一，想要的東西總也能得到，如今卻突然發現生活缺了一塊，心尖了一點，沒著沒落，以前糊涂，現在清晰無比，缺的只有三個字——蘇澤蘭。

對方若是執意拿自己當兒，這輩子就只能永遠缺下去。

自己都覺得可憐。

茜雪打開描金掐木盒，一點點沾香膏往臉上涂，滿眼喪氣，蘇澤蘭看著只覺得可，小殿下的思緒飄來飄去，難以捉。

他素來最擅于揣人心，卻唯獨搞不懂，如今也認命，愿意被對方牽著走。

“殿下涂臉都不用鏡子嗎？”從案幾上拿起海銅鏡，撐在面前，“我這里沒有胭脂水，下次多備點，不過小殿下已經很了，完全不用那些胭脂俗。”

臉頰火辣辣，下一次——哪里好意思再睡到興慶殿，可轉念一想又覺得這話說不出得撥人，頃刻間便能讓心飄忽忽。

洗完臉，發髻隨意挽好，茜雪挑挑眼皮，蘇澤蘭已經拿飯進來，他們一吃，又像家人似地親親熱熱。

誰也沒提昨夜，忐忑不安又心猿意馬，近鄉更怯，不敢問來人。

門外的秋靠在廊下打哈欠，手里拿著矅竺給的林擒，看見翠縷吃完飯，拿著花棚子，慢悠悠朝門外走。

也等得無聊，走過去瞧花棚子上繡著朵牡丹花，問：“妹妹去哪里，這花繡得真好，干脆給我吧。 ”

對方停住腳步，往樹蔭下站，笑道：“好姐姐，真是高看我，妹妹哪有這般手藝，都是兮雅姐姐繡得，我去還。”

秋點頭，前侍兮雅的繡工極好，眾人皆知，“難怪了，改天我去宣政殿，也問要一個。”

翠縷用帕子扇著小蟲子，“如今不在前，已經到棲殿里伺候。”

“跟著皇后了，何時的事？”秋好奇地：“怎麼沒聽說。”

“還沒下旨，姐姐私底下告訴我，出不了幾天就去。”

兮雅的年紀大，按舊例要出宮，沒想到又放在皇后邊，雖說尚書省倒臺牽連到李皇后，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總是個不錯的歸宿。

翠縷挑眼看了下屋，秋還在，也就是說公主還沒走，心里說不出的滋味，只是個奴婢，以前也曾有過勾引蘇供奉的心思，哪知對方連正眼都不瞧，如今滅了往上爬的想法，但實在想不到這兩人會扯到一起。

論年紀差那麼多，份地位更是十萬八千里，不知為何忽然有種看好戲的心，若是有朝一日鬧出來，還不得天翻地覆。

妖妖俏俏地順著廊下走，漫步過太池，不大會兒來到宣政殿后，進去的時候兮雅正在睡中覺，見到，著懶腰坐起來，“昨晚中秋大家鬧得晚，今日才有午覺睡，你也不瞇著，來這里干什麼？”

翠縷坐下，晃了晃牡丹花，“來還這個啊，再說也想姐姐了，我們那里還在擺中飯吶，誰有空睡中覺。”

對方手攏頭發，問：“這麼晚還沒吃？”

“沒辦法，公主起得太晚了唄。”

“公主——”兮雅愣了愣，角彎起來，“你們興慶殿里還有公主吶！”

作者有話說：

①收集水也是個古方法，忘記哪本書里看到過，好像做《古今醫藥大全》。

②蝴蝶玉你們還記得吧，公主曾經給崔彥秀了一對。

很快會互表心意的，不會到最后一章，哈哈哈！

本文只會修錯字，無改，所以看到修改時，不用重看。

第64章 水邊開芙蓉（十二）

緋聞艷在宮里歷來傳得最快, 如蜂聞見花香，嗅一味就能嗡嗡飛過來，但畢竟牽連到十七公主, 翠縷把話說到兮雅這里也就不再吭聲, 若真鬧大，到時苦的還是自己。

蝴蝶紙鳶的事，可還記憶猶新。

兮雅并不是個多事的子，一直在前忠心耿耿地伺候，辦事極其周到, 琢磨再三, 不知該不該告訴陛下，隨即找李瑯鈺商量。

對方可是個老狐貍，抿口茶，半天里也沒話，兮雅笑道：“公公, 咱們共事多年，我這個人你最了解，私下里最討厭嚼舌，可十七公主是陛下的心尖, 萬一將來出岔子不好代。”

李瑯鈺方才吱了聲，手里來回揮著拂子, “這種事做下人的可不好開口，如果傳聞是真，陛下多往后宮跑幾趟也能聽到，再說你猜得到天子心思？沒準愿意順著公主也未可知, 既然你快去皇后那里, 為后宮之主肯定比咱們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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