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爺子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喬溫眉頭一皺,看來剛剛在門口約約看到的的確是政嶼的車子。
“溫溫回來了?”
“是的,爺爺。”
喬溫心下一涼,因為謝老爺子的語氣並沒有任何的驚喜,隻是充滿了客套的疏離。
相反,謝忱表現出了極大的驚喜:“溫溫,快讓謝叔叔好好看看。”
謝忱的臉上一直掛著笑意,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喬溫:“瘦了,這得讓陳媽多做些好吃的給你補補。”
“謝謝叔叔。”喬溫有些歉意地看著謝忱。
“傻孩子,回家了哪裏需要這麽客氣。”
謝老爺子看著他們其樂融融的樣子心裏一,可是很快,他就恢複如常。
“溫溫在外麵苦了吧,來跟爺爺上樓。”
謝老爺子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做什麽,羅維怡拉住了喬溫的手臂:“爸,溫溫才剛回來……”
“我就是與聊聊天,有什麽值得張的?”
喬溫拿下羅維怡的手,笑著看向:“沒事的阿姨,很久沒回來了,我也想跟爺爺聊聊這幾年的見聞。”
但即使如此羅維怡還是有些擔心,看向丈夫,謝忱隻是搖了搖頭。
謝老爺子已經先一步上了樓,喬溫很快就邁出了步子。
但就在這時,的手再一次被人拉住。
回過頭,隻見謝政嶼不知道什麽時候進到了屋,站在了自己的後。
謝老爺子到了一不對,停下腳步,轉過居高臨下的看著樓梯下的四人。
最後,他將目停在了謝政嶼握著喬溫的那隻手上。
麵不悅。
“爺爺,家裏沒有外人,有什麽事需要您和喬溫私下說?”
原本在外麵就有些焦急的他在看到爺爺回來都更是忍不住了,沒想到自己剛進門就聽到了爺爺要喬溫上樓。
他不能,也不會再讓喬溫與爺爺單獨相,三年前的失誤三年後絕對不會重演。
“怎麽,我是會吃了嗎?”謝老爺子有些生氣。
謝政嶼走上前,將喬溫擋在後:“爺爺,那就在這裏說有什麽關係呢?”
爺孫倆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就這樣僵持著。
喬溫扯了一下謝政嶼的手:“沒關係的,我也想跟爺爺聊聊天。”
“可…”
“相信我,沒事的。”
喬溫的眼神堅定,似在告訴他這一次自己絕不會再不告而別。
謝政嶼掙紮了許久才慢慢放開喬溫的手:“好,如果有任何不舒服就下樓,我帶你走。”
喬溫點頭,但是謝老爺子卻更加不開心。話也沒說就轉向樓上的書房走去。
喬溫跟在他的後,進了書房便將門關上。
謝老爺子坐在桌後的椅子上看著喬溫,喬溫沒有說話,在等,等爺爺先開口。
“坐吧。”
終於,謝老爺子開了口。
喬溫坐在他的對麵,看著這個又蒼老了許多的老人,這三年想來他也並不好過。
“為什麽不遵守承諾?”
“爺爺指的承諾是沒有去比利時,還是沒有離開謝政嶼?”
“這兩個你都沒有遵守。”
謝老爺子的聲音並不友好,怒意似在嚨下麵。
喬溫並沒有膽怯,微微張開口道:“爺爺,我確實沒有遵守承諾去比利時,但是離開謝政嶼這件事我做到了。”
“做到了?那你為什麽回來?”
“難道這三年爺爺就沒有擔心過我嗎?”喬溫的話很輕,但卻也敲打在了謝老爺子的心裏。
後來喬溫轉念一想,自己與爺爺相的時間並不多,又不是親孫怎麽會擔心呢?
想到這裏喬溫自嘲一笑,繼續道:“爺爺,沒有去比利時是因為我不想出國,不想離家太遠,更不想一輩子就這樣被您掌控著。”
“掌控?我何時說過不給你自由?比利時一切都給你安排好了,你想做什麽都可以,在那裏你可以隨心所地過你想過的生活。”
“那爺爺有沒有想過,去那裏就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喬溫直起子,像一隻即將要發怒的小一般看著謝老爺子。
謝老爺子見喬溫這樣先是一愣,然後繼續道:“這都是你們自己選的。”
“哼。”喬溫懶得再去爭辯,接著道:“我也信守承諾離開了謝政嶼,這三年如果不是我刻意躲著他,他怎麽可能會找不到我,這一點爺爺應該很清楚吧?以他的能力想要找我應該是輕而易舉的。”
謝老爺子當然知道,如果不是這樣他早就派人攔著謝政嶼了。
“那為什麽現在又出現?”
“如果說我們是不小心到的,爺爺會信嗎?”
謝老爺子自然是不信的,他臉上的表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到西城出差,定的是我開的民宿酒店。”
“你開了酒店?”這倒是讓謝老爺子有些意外。
“一個民宿而已。”
謝老爺子仔細觀察喬溫臉上的表,的表淡然,沒有一慌,對於說的話他信了。
“那現在呢?”
終於,謝老爺子還是問了這個問題。
喬溫垂眸看著自己剛剛被謝政嶼握過的那隻手,又想到了早上的那碗湯,還有家裏的裝修,微微一笑抬起頭:“爺爺,我想順其自然。”
謝老爺子坐不住了,他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你說什麽?”
“爺爺,我想順其自然。”
“你!你!”他指著喬溫,半天說不出話來。
“爺爺,為什麽我就不行呢?即使是李碧霞那樣的人,的兒都可以,為什麽我不行呢?”
“喬溫,我不是沒告訴過你,哥哥和妹妹怎麽能在一起呢?這是什麽?這是有違倫理!”
喬溫也紅著眼睛站了起來:“不,我和他從來都不是什麽哥哥妹妹的關係,我們沒有任何緣關係。”
“你回來了,站在謝家,站在江城,那麽所有人都會知道你就是謝家的兒,就是政嶼的妹妹。”
謝老爺子氣急,膛開始劇烈地起伏,他看著喬溫怒目圓睜,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就要暈過去了。
可是喬溫卻並沒有退讓半分。
“爺爺,我並不想讓您如此生氣,可是我答應過謝政嶼不會再退了。”
喬溫移開椅子,向謝老爺子鞠了一躬,然後走了出去。
謝老爺子看著喬溫的背影,心中的怒火無發作。
這一次,他要比三年前更決絕才能夠真正的阻止他們。
喬溫整理好自己的緒慢慢地走下樓。
謝政嶼見喬溫下來立馬迎了過去:“溫溫,怎麽樣?”
喬溫笑著搖頭:“沒事的,放心。”
羅維怡也擔憂地看向:“阿姨,真的沒事的,我跟爺爺隻是聊了一下這三年我的工作生活。”
看這麽說羅維怡才稍稍放下心。
“阿姨,我恐怕中午不能在這裏吃了。”
“為什麽?”謝政嶼以為喬溫又要離開,立馬抓住了的手。
“我在這,爺爺可能會吃不好,所以我還是下次再來品嚐陳媽的手藝吧。”
的話讓眾人一下心中了然。
“我帶你出去吃。”說著謝政嶼就要帶離開。
“著什麽急!”羅維怡攔住了他們。
然後轉頭看向喬溫:“溫溫,這次就苦了你了,下次阿姨給你打電話,做一桌子你喜歡的菜。”
“好,謝謝阿姨。替我跟謝叔叔說一聲。”
“好,有事一定要跟阿姨說,以後再也不能無緣無故的失蹤了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
從別院出來,喬溫坐在車裏一直一言不發。
謝政嶼看出了心不好,立馬掉頭向海邊開去。
等喬溫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海邊停車場了。
“這是?”
“我們去散散步吧。”
喬溫點頭,解開安全帶下了車,立馬到了迎麵吹過來的海風。
這個季節正是看海的好季節。
兩人慢慢的走到了沙灘上,喬溫幹脆將鞋子掉拿在手裏。謝政嶼見狀也掉了鞋子,然後拿過喬溫的。
喬溫見他將兩人的鞋放在了不遠的小攤販那裏,他甚至還掏出了錢。
看他回來不免打趣道:“謝總真是大方,竟然給了這麽多小費。”
謝政嶼沒有說話,而是牽起喬溫的手一起漫步在沙灘上。
“溫溫,你知道嗎,這三年我無數次幻想過這樣的場景,沒想到竟然真的實現了。”
喬溫抬頭看著他,想這幾年謝政嶼可能確實過的很苦,那種苦是明白的。
“溫溫,這些年有沒有想過看海?你一直在陸,一定憋壞了吧。”
喬溫看著遠的海平麵:“起初很想,後來就好了很多。慢慢地我發現,原來廣袤無垠的土地是那麽的穩重沉靜,漫無邊際的沙漠也會滋生浪漫。”
站定,然後看向謝政嶼繼續道:“原來從前是我目短淺,對這個世界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謝政嶼看著眼前這個讓自己想念了三年的人兒,忽然有了慨。
他的溫溫了許多。
三年,將上僅有的那點稚氣洗幹淨,現在的蛻變了一個穩重更有魅力的。
“溫溫,我很開心。”
“開心什麽?”
“開心你現在如此豁達,開心你更穩重,開心你以這樣嶄新的麵貌站在我麵前。”
喬溫低笑,轉準備繼續向前走去。
但剛剛邁出步子就被謝政嶼拉了回來。
喬溫疑地看著他。
“但是溫溫,我希你在我麵前依然能夠當個不的大人,讓我照顧你的過程。”
海邊的風漸漸變大,喬溫覺得那風吹進了自己的眼睛裏,不然為什麽此刻會覺得眼睛這麽潤呢?
這三年,在努力習慣沒有謝政嶼的生活,努力習慣沒有人為自己遮風擋雨。
可現在,那個人站在自己的麵前對自己說:“你可以卸下所有的偽裝,因為有我。”
怎麽會不呢?
“謝政嶼。”輕輕出他的名字。
“我在。”
出手牽住他的手:“這一次,不會鬆開了。”
謝政嶼看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不自覺地握。
“溫溫,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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