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這邊，卻是艷高照的白日。

虞人一如往常，在書房看書。

直到外面的天暗了下來，才了一個懶腰，將書簽書本，起走到窗前呼吸新鮮空氣。

習慣地尋找隔壁莊園的老夫妻，他們每天傍晚都會牽著家里的金出來散步，偶爾會經過程斯以的莊園，會在窗戶跟他們打招呼，那是唯一能接到的外人。

不過今天帶著金散步的老夫妻的孫子，他手里抓著一個小風箏，對金喊：“小豬小豬！快來追我啊！”

門外的保鏢對老夫妻和小孫子都很悉，所以他們靠近，他們也沒什麼反應，反而是笑：“給狗起名小豬？”

另一個保鏢也笑：“它這麼胖，確實可以小豬。”

金最親人了，撲到男孩的上，兩人在草地里滾了一圈。

男孩爬起來，帶著金跑了，保鏢看到小孩的風箏掉了，喊道：“嗨！Boy！你的風箏！”

男孩回頭擺擺手：“不要了！”

保鏢也就沒理了，只是一個紙扎的畫著奇怪的圖案的風箏而已，沒什麼特別。

就是沒想到元寶會跑出門，圍著那個風箏轉圈。

保鏢連忙將它抓了起來：“小家伙，你可不能跑出來，萬一走丟了，那就完蛋了！”

元寶的爪子抓著那個小風箏，保鏢看它很喜歡這個新玩，便全它，將它連同風箏一起放進屋，又回到門口執勤。

虞人下樓找貓：“元寶，元寶？”

元寶在客廳，對著小風箏又又咬，虞人怕它吃錯東西，連忙走過去：“元寶，這不能吃！”

元寶得很起勁兒，虞人只好手將它跟風箏分開：“給你開的罐罐不吃，吃這種東西，回頭拉肚子看你怎麼辦……嗯？”

等等。

等一下。

> 虞人定睛一看——這風箏上好像有字！

翻過來看仔細了，真的有字，而且是中文，字寫得歪來歪去，乍一看好像是畫，但其實是一句——小寡婦，我來了。

是、是應如許？

應如許找到了？

虞人既驚訝又驚喜，沒能拿到手機聯系他，沒想到他還是找到了，而且還想到用這個辦法，不聲地把消息傳給。

元寶拉的，想要回它的風箏，虞人聞了聞，風箏有味道，好像是……貓薄荷。

虞人啞然失笑，難怪元寶會把它撿回來，應如許這都是算好的啊。

然而并沒能高興太久，冷不丁地聽到門外傳來保鏢的說話聲：“先生，您回來了。”

虞人表迅速一僵，猛地看出去，程斯以已經走到門口！

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說要四五天嗎？？

虞人已經來不及把風箏藏起來了，急之下迅速將風箏撕碎丟進垃圾桶！

同一秒鐘，程斯以走進客廳看到虞人，虞人立刻抱起元寶，倉皇的目跟他對上。

程斯以頓了一下，然后說：“怎麼了？”

“……”虞人迅速搖頭，抱了貓，“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想你和孩子了，所以辦完事，就直接回來了。”程斯以走過來，目看向垃圾桶，“我進來的時候，你在干什麼？這時什麼？”

虞人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是……元寶從外面叼回來的垃圾，不干凈

，我怕他生病所以扔了。”

元寶不知道是被貓薄荷的味道吸引了，還是它不習慣出現在人前，掙扎著要從虞人懷里跳下去。

但虞人怕它會對著垃圾桶喵喵，引起程斯以的懷疑，所以抱著它不撒手。

而這個舉，在程斯以眼里也很奇怪：“它好像不愿意被抱著，你放了它吧，當心它使子把咬你傷。”

“它不會咬我的……你三天時間趕了一個來回肯定累了，上樓睡一會兒吧。”

“還好，不辛苦。它好像是對垃圾桶興趣，垃圾桶里是什麼？”程斯以說著彎腰要去查看，虞人眼睛一睜，剛才撕得好像不夠碎，會被認出來的！

“程斯以……”千鈞一發之際，程斯以的手機突然響了，如蒙大赦，立刻說，“程斯以，你的手機響了！是不是有急事啊！”

程斯以便直起了腰，從口袋里拿出手機，來電是程父，他只好對虞人點了下頭示意，然后走到落地窗外的小臺。

虞人毫不遲疑端起桌上的茶水倒垃圾桶，徹底毀了那幾張碎紙，放下貓，貓也沒再圍著垃圾桶打轉了。

的心跳到現在才重新平復下來。

·

程斯以輕聲喊：“爸。”

程父語氣如常：“斯以，我聽說你跟董事會提了辭職？”

程斯以的回答挑不出任何問題：“海外部接連出事，我是負責人，無論如何，都應該表個態出來。”

程父追問：“只是表態？不是真的要辭職？”

“董事會沒有批，我還是海外部的負責人。”

可他到底也沒說清楚，他到底是真想辭職，還是做做樣子。

程

父跟張看著手機，不敢出聲的程夫人對視了一眼，咳了一聲：“嗯，表個態也是應該的，既然董事會沒有追究那就過了。”

程斯以說：“好。”

“……”程父第一次覺得，跟自己兒子說話這麼累的，每個字都要斟酌。

既不能直接問，又想試探出他的心和想法，縱橫商場幾十年的商界大佬級人，這會兒竟是進退維谷，憋了半天，也只問出一句。

“……你已經到黎了？”

程斯以看了一下時間，計算兩地的時差，滬城那邊這會兒是大早上：“剛到。爸，您怎麼這麼早起？”

“我……還不是因為你突然提辭職的事，我一晚上沒睡好，專門掐你下飛機的時間給你打電話問問。”

程斯以溫聲：“讓爸擔心了，是我不對。”

程夫人心里越發不是滋味，多好的兒子，怎麼會呢……

程父實在問不出什麼了：“那就這樣吧，你先把海外部整理好，然后找個時間帶虞人回來，你們不是已經辦完婚禮了嗎？總要讓我們見一見吧。”

“有機會的話，我會安排。”程斯以模棱兩可地回答。

程父停頓了一下：“那好吧，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程斯以掛了電話，看著手機，不是沒覺出父親語氣里的古怪，斂了下眸，重新回到客廳。

虞人雙手背在后，故作自然：“你爸找你有什麼事？”

“工作上的，沒什麼。”程斯以也沒再去看垃圾桶，只是拉住了虞人的手，目像一段落日，溫暖絢爛，“陪我睡會兒？”

虞人沒辦法在他這種眼神下說出拒絕，而且做賊心虛，也不敢拒絕他，最后就點了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