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仔細地瞧了一遍后,鎖眉思索著。
“當年鎮北將軍被刺殺前,曾給虞日重多次上書,指控父親貪污軍糧兵,而那些折子后來卻被人藏在了父親書房室里。”
“而我父親的書房,是不允許奴婢下人擅自進去打掃的,能知道室的人,除了父親、兄長外,按理說再無他人。”
“那會是誰,按照虞日重的指示,把那些奏折藏到父親的室里,又給父親扣了一個殺人滅跡,私藏奏折的罪名?”
五皇子魏之遙將折子拿過去瞧了一眼,問道“你當初拷問虞日重時,沒問出點線索嗎?”
“虞日重那個老狐貍,跟兒一樣,丫子得很,怎麼打都說不知道。”
魏之遙語重心長道“看來,虞日重是鐵了心要護住幕后的主子。”
慕北點了點頭,認同道“虞氏亦是名門世家,這次能逃過株連九族的劫難,想是虞日重一人頂下所有罪名換來的。”
青竹也是一籌莫展的樣子,疑道“當年,是虞府那個吳極的侍衛,出面指認慕大人收買他竊奏折,這個吳極本應該被死刑的,卻在七年后突然冒出來,明知道會被砍頭,還愿意指認一切都是虞日重指使他干的,也著實蹊蹺。”
“找人查下這個吳極的人,看看他家里都有什麼人,家境如何。”
“是。”
魏之遙點了點名冊上的兩個名,補充道“這兩個人,都還活著嗎?”
慕北微微探頭瞧了一眼,“青風,青河?”
他瞳孔驟,似乎想通了什麼。
“這兩人是父親的侍衛,極有可能知道室在何。”
“且父親當年負責制定兵護送糧草兵的路線、行期和停留關卡,且這些都是機文書
,不可憑口傳達。”
“能接機文書的便只能是這兩個侍衛,若他們將獲得的報傳達給虞日重或那個幕后主使,他們在運糧途中提早安排布置,中途換糧餉,再運送到我們慕家的宗祠藏好,待一切準備妥當,里應外合,便又給父親扣了一個貪污糧餉兵,企圖輔佐殿下造反的罪名。”
慕北有些自責。
“當初我們的焦點,都放在那個吳極的上,又懷疑是虞日重借慕虞兩家經常往來的關系,竊機,背后捅刀陷害我父親,從而忽略了其它的可能。”
魏之遙肯定道“你我想的是一樣的,當年的事可能遠比我們想得要復雜,不得不說,對方下得一手好棋。。”
慕北沉了沉眸子,同青久問道“這兩人可都還活著?”
青竹回道“回五殿下,當年慕府被抄家時,青風被兵刀砍死,至于青河自那日起,至今下落不明。他的家人倒是已經買田置地,日子過得十分紅火。”
“著重查下這個青河,若人還活著,定會與家人有來往。”
“是。”
待青竹離開后,慕北看向窗外。
修長的手指端起玉茶杯,微微抿了口暖茶,想到那可恨的虞日重,思緒不由地飄向了窗外。
窗外的枯枝上,幾片葉子孤零零地在寒風中搖曳,午后的極欺騙地,絢爛得一塌糊涂。
家里那只會咬人、
跳腳的兔子,不知此時是否還著肚子,跪在他的房門外。
仇人的兒,按理說沒什麼好心疼的,幾頓,凍兩日,反倒痛快才是,可想起那雙水波瀲滟的眸子,慕北的心又有些憋悶。
“五殿下,慕某有一事相求。”
“你我是綁在一繩上的螞蚱,以這種關系,什麼求不求的,但說無妨。”
“宮宴那日,我想帶個人宮。”
“誰?”
“虞笙笙。”
魏之遙神微怔,不解道“作何?”
“讓去冷宮見見虞妃。”
魏之遙瞇眼瞧著慕北,眼神探究,“這是對待仇人兒該有的態度嗎?”
慕北聳了聳眉峰,眼底的笑意意味深長。
“這就是五殿下不懂了。這狗啊,你讓它嘗過味兒后,每次它饞時,你偏不給,才是最折磨的。”
魏之遙不以為然,扶著寬大的錦袖,給自己滿了杯茶,嘆了口氣“慕將軍說什麼,便是什麼吧。這忙,本王幫就是了。”
“話說……”,魏之遙抿了一口茶,“你夢里出現的人,莫不是虞笙笙?”
聞言,慕北剛送進里的熱茶,差點就被嗆出來。
他咳嗽了大半晌,神略顯局促道“五殿下,說什麼呢。”
魏之遙眉眼半垂地品著茶,神凝重且嚴肅,“沒什麼,就是想提醒你,是虞日重的兒。”
日暮西沉時,慕北回到了府上。
如他所料,虞笙笙那頭倔驢果然還跪在他的房門口。
上穿的還
是昨晚的那服,梳得還是昨晚的那個發髻,跪的也還是昨晚的那個位置。
很好,很有種,說到做到。
“小笙,你快吃點吧,趁將軍還沒回來吃一點沒事的,你放心,我不說,將軍不會知道的。”
此時,小落正拿著兩個熱氣騰騰的包子,好心好意地要給虞笙笙吃。
虞笙笙已經得發暈,膝蓋也都跪得麻木了。
閉著眼,不敢看小落手里的包子,也不敢呼吸,很怕聞到那香味兒,就忍不住。
慕北走到小落后,語氣散漫幽冷地質問道“誰說本將軍不會知道?”
小落啊地一聲,被慕北的突然出現,嚇得手里的包子都掉在了地上。
虞笙笙也睜開了眼,目求地瞧著慕北,氣息虛弱無力;“將軍,求你助我進宮見姐姐一面。”
被凍了一宿一天的人兒,連說出的話都著寒氣。
慕北撿起地上的包子,推到虞笙笙邊,“吃了。”
“將軍答應,我就”
話說到一半,那香噴噴、熱騰騰的包子,就被慕北塞到了里。
虞笙笙忍痛吐出了包子,偏偏包子的味道在口里回香。
好。
好想吃。
“吃。”,慕北威嚇。
虞笙笙抿著,搖頭拒絕。
“給我吃!”
慕北掐起虞笙笙的臉頰,就要往里塞包子。
虞笙笙被蹭了滿滿臉的包子餡兒,還是骨氣地沒張開,恩恩啊啊地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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