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戚灼一覺醒來，卻見本該在大理寺任職的人依舊躺在邊。

“我記得你今日並不休沐？”

宋瑾辰輕扶著戚灼起，聞言回稟道：“今日告假了，左右我是一把手，也沒人敢管我？”

戚灼見他小心翼翼的舉十分好笑，拒絕他的攙扶，自顧自的坐在梳妝臺上，“還是個看不見影的小人，何至於如此小心？”

宋瑾辰是頭一回當爹，自然十分謹慎，生怕戚灼和孩子有一點兒差池。

戚灼本來十分張，見宋瑾辰這樣又突然鬆弛下來，緩聲道：“還有十個月呢，你難不這十個月都這樣小心翼翼把我當瓷人一樣對待？”

拉著宋瑾辰坐下來，近他小聲打趣道：“章太醫說三個月不能同房，看你如此謹慎的樣子，不如這三個月去書房睡？”

宋瑾辰當即搖搖頭，拒絕道：“怎麽能去書房？我走了誰照顧你？”

戚灼見他說的這樣理所當然，搖頭輕笑著，捧著宋瑾辰的臉戲謔道：“我的玉麵判，相信我，不要這麽繃著自己。”

宋瑾辰也知道自己的狀態有些不對，隻能向戚灼保證盡力慢慢改變。

兩人用完早膳，相攜去給老太君請安。

馮氏今日早上才得了消息，頓時喜上心頭毫不顧及宋瑾安夫婦在場，連連念叨自己的“乖孫兒”。

戚灼步仁壽堂，還未行禮就被老太君邊的嬤嬤扶著坐下，馮氏滿臉笑意地瞧著，不斷叮囑道：“公主頭一次有孕，萬萬要小心仔細著，定要給咱們羲哥兒添個弟弟！”

趙纖雲聽說起自己的兒子無奈笑笑，眼中滿是自嘲。

世子爺的兒子，公主的長子，他們羲哥兒怎麽比得過。

戚灼不喜篤定是個男孩的樣子，隻輕聲回應道：“自然，長房隻有羲哥兒一個孩子定然冷清，添個弟弟妹妹也能熱鬧熱鬧。”

馮氏自略過那句妹妹，又提議道：“公主邊都是年輕的丫頭，自然不會懂這些孕育之事，我老太婆就做主給公主添幾個嬤嬤，也好照顧公主的飲食。們都是跟著我許久的，也伺候過辰哥安哥兒的母親，都是一舉得男，也算個好兆頭。”

正要人上來，戚灼卻是連忙製止道：“就不勞煩祖母心了，祖母邊的老人自當留著伺候祖母，至於有經驗的嬤嬤……母後自由定奪。”

馮氏聞言召人的手頓在半空，轉而理了理發髻，輕笑一聲沒有堅持。

差點忘了，這位孫媳婦後是皇室，哪裏看得上的人。

“既如此，老也不便手。”

馮氏正開口說些該注意的事，就見瀾庭院的丫頭疾步走進來稟報：“稟公主，司琴姑姑來了。”

廳這些人都經常宮，自然知道丫頭所說的司琴是皇後娘娘邊的侍，戚灼聞言起告退，宋瑾辰也跟著離開。

重要的人都走了，趙纖雲也沒有停留，朝老太君告罪一聲也起離開。

馮氏沒有在意這些人的離去，朝邊人吩咐著：“去吩咐大廚房，往後闔家用膳時多做些酸的端上來。”

瀾庭院的飲食不了手，隻能如此了，至於那些求子的土方子……隻怕是送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馮氏撚著佛珠，口中喃喃道：“觀世音菩薩保佑，定要讓公主一舉得男。”

姑娘這種給別人家養的沒用東西，他們國公府不需要……

回瀾庭院的路上，戚灼皺著眉頭，直白問道：“還沒問你是想要個兒子，還是想要個兒？”

宋瑾辰聞言握住戚灼的手朗聲道：“別在意祖母所說的話，是男是都好，是否有人繼承爵位我不在意，隻要是你我的孩子，我都喜歡。”

戚灼聞言鬆了眉頭，輕聲笑道：“如此就好，我的兒，可容不得那些人輕賤。”

待行至瀾庭院前，戚灼瞧著這排一排的箱子好笑道：“父皇和母後怎麽送了這麽多的東西，還勞煩姑姑親自來。”

司琴毫不見外，朗聲笑道：“公主有孕可是大喜事，換了旁人前來娘娘和皇上怕是不放心呢！這些東西還是趕慢趕收拾出來的，過些日子還有，娘娘心急，先遣我送了這些過來。”

扶著戚灼坐下，又將手裏的冊子遞給青荀補充道：“娘娘送了四個年長的嬤嬤和兩位醫，很是妥帖，還有兩位當年照顧過娘娘，還請青荀姑娘安排著。”

司琴將東西送到，又朝戚灼回稟道：“娘娘還有些事要奴婢囑咐老太君，奴婢先行告退。”

帶著一行人來到老太君的仁壽堂，朝坐在上首的老太君俯行禮。

“姑姑折煞老了，怎得擔此大禮。”

馮氏連忙起推著，司琴聞言輕笑一聲，開門見山道：“娘娘有幾句話要奴婢囑咐老太君。”

“公主初次孕育，自然萬事都要小心，畢竟這誕下的並不隻是衛國公府的孩子，還是皇室的子孫，孩也好男孩也罷，都是皇上頭一個孫輩，容不得旁人置喙，老太君您說呢？”

馮氏自然不敢多言，連連應道：“老明白。”

司琴打量一眼，又補充道：“娘娘可是盼外孫和外孫盼了許久，國公府上上下下務必仔細照顧著，那些什麽民間流傳的求子偏方之類的，可萬萬不能出現在公主麵前。”

外孫幾個字咬得極重，任誰都能聽出來這其中的未盡之意，馮氏麵如土，卻不得不點頭。

“老明白。”

“如此甚好，奴婢就不打擾老太君了，告辭——”

一行人浩浩地離開，馮氏被人攙扶著坐下，滿臉的不得意。

“娶個公主，連個孫子都不能明正大的盼了，這都是什麽事！”

“去讓文姐兒多多帶著星哥兒親近公主，安哥兒媳婦也是。”

馮氏如今隻能將各種盼放在心裏，暗道：定要生出個孫子來，照公主這樣的做派，若是個娃豈不直接把孫子了下去……

永寧公主有喜的消息傳開，文宣王府裏戚泰直接摔了一套茶盞。

“謀劃謀劃！現在好了，若是給宋瑾辰生下一個男胎，衛國公府和太子還能分開嗎！”

戚泰氣急敗壞地指著桃夭怒罵：“就你心思多，我倒要看看現在你還有什麽法子！”

桃夭十分看不上這個遇事就上躥下跳和個猴一樣的王爺，麵上卻依舊恭敬道：“怕什麽，永寧公主的子您比我了解，若是世子做了對不起的事，必定直接帶著孩子與人和離，更何況……這孩子還指不定能生下來。”

戚泰也知自己行事過激，可衛國公手裏的兵權讓他太過忌憚。

也是他太過自信，當時覺得永寧的子嫁過去隻會和宋瑾辰相看兩生厭，因此沒有阻止這門親事，否則何至於現在這麽麻煩。

“說得輕巧，本王看你現在怎麽謀劃！”

桃夭微微一笑，分外不屑道：“一個孩子，用好了也是刺向他們二人的利刃，說不準……還能破壞國公府和皇室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