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你過問的事,問。”厲行衍的聲音與夜融為一,寒氣人,末了,加了一句,“還有,不該記住的事,沒人你記。”
冷湛心中一凜,心知剛才問的問題,已然犯了厲行衍的底線。
或者說,他問的問題,也是厲行衍所擔心的。
“是,主子,不管此行您去哪裏,冷湛都希您萬事小心。”
厲行衍目看向車窗外,今晚錦城的夜有種醉人的,都說故土難離,縱然他對錦城有諸多不舍,但三秒鍾下離開的決定,也隻需要一個理由。
手機傳來一條信息。
——阿衍,其他的東西我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你什麽時候回來?幫我一起清點一下,看看帶了什麽,出門最怕忘帶重要的東西了。
濃愁在眼眸中有所消散,厲行衍角微微一勾。
再難的決定,再舍不得的東西,似乎在盛夏麵前,都不值一提。
夜半時分,當厲行衍的車輛到達停車場時,男人下車習慣地看向二樓,隻見臥室閃著暈黃燈。
厲行衍的步履不覺變得匆匆,將西裝外套隨意遞給一旁的傭,便徑直上樓。
推開臥室門,隻見盛夏靠坐在床頭,雙手撐著兩腮,平時清澈見底的眼睛,似乎含著什麽憂愁,總之看起來,不太是像度假之前的興之。
聽到悉的腳步聲,盛夏恍惚地回過神來,看向門口,四目相對,淺淺一笑。
小手拍了拍一旁的床沿,道:“阿衍,這麽晚才回來,一定很忙吧,快到這兒坐。”
厲行衍穿著白襯衫,雖然眼瞼有些微疲,但整個人看起來還是十分俊朗。
這人最好看的時候,就是神溫對著笑的時候。
每當這時候,盛夏一邊用,一邊慶幸地想,幸好厲行衍平時在外麵都不茍言笑,否則會迷死多?
“怎麽?要離開錦城,不太高興?”厲行衍坐在床邊,大手輕輕地盛夏的長發。
盛夏先是搖搖頭,隨後想了想,又點點頭。
“不管怎麽說,錦城也是我的出生地,突然要離開這裏,自然有些舍不得。厲行衍,難道我們不可以去其他城市嗎?我們國家這麽大,往北去天寒地凍的地方,往西去地廣人稀的地方,往東可以去一些陸省份,最南的地方還是避暑勝地呢,去那邊不行嗎?”盛夏問道,顯然是在跟厲行衍在討價還價。
“夏夏,乖,厲氏到冷湛手裏,我在國待久了,必然會開辟新的地盤,我不想再與厲氏為競爭關係,也不想冷湛因為我,一直為被外界比較的對象,二則,你以為厲家會真的就這麽算了嗎?原生家庭的很多事,我不提,不代表我不在意……”
盛夏咬了咬,出手覆住厲行衍的,衝他眼。
“我隻是跟你開個玩笑,沒有不想去國外,我隻是覺得你好像有事瞞著我,不讓我知道似的。但是你放心,隻要你做的決定,哪怕你不想跟我說出你的緣由,我也會無條件地支持你。”
盛夏將腦袋枕在厲行衍的肩上,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奇怪的覺,厲行衍的心好像比還糟糕,那不僅僅是離開錦城的不舍,而是帶著一種如影隨形的焦慮。
厲行衍心中一暖,盛夏毫無保留地對他展示的信任。
在幽冥島,盛夏為了他,將生死置之度外,讓他既又心疼。
同時,焦慮和擔憂也在伴隨而生。
盛夏的格,厲行衍再清楚不過,隻要認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強得很。
要是知道秦家的事,自然會順著冰山一角,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再也不允許盛夏會有任何傷的機會。
“別的東西我都收好了,這幅結婚照怎麽辦?好想帶走。”盛夏嗔地指著牆上的巨幅結婚照,滿臉憂愁地問道。
厲行衍角微勾,了的臉頰,“電子檔照片已經傳送到新家那邊,裱好掛上了。”
“真的嗎?厲行衍,沒想到你考慮得這麽周到。那這幅結婚照就留在錦園,說不定以後我們還會常回來看看呢。”盛夏瞇著眼睛道。
不一會兒,又略低落地道:“可是劉媽和夏伯不會跟我們一起出國,我好舍不得他們。”
“老人都講究葉落歸,我也問過他們的意思,他們更願意留在國,我給他們留了足夠的養老錢,他們為厲家服務了一輩子,也該是頤養天年的時候了。”
厲行衍的安排向來滴水不,他在商界對敵人向來殺伐果斷,但他也從未虧待過邊的任何人,這也是那麽多人對他忠心耿耿的原因。
厲家,厲景江和韓佩雲愁容滿麵。
“老爺子,你倒是說句話啊,似錦還在局子裏呢,咱們得想辦法把他撈出來啊,咱們就這一個兒子……”韓佩雲說著說著,著手絹起了眼淚。
“別吵了,你以為我不心疼嗎?誰讓厲行衍抓住了似錦的小辮子不放呢?現在是法治社會,你以為事能這麽就算了,退一萬步,就算咱們真的鑽到了空子,厲行衍會就這麽罷手嗎?我很清楚,這次厲行衍是打算來的了。”
“呸!真是一隻養不的白眼狼,也就是老爺子一度對他心,要是在他羽翼不的時候手,怎麽會出現今天這樣的況?咱們可是賠了自己的兒子!”韓佩雲啐了一口,惡狠狠地道,“當年就該做了他,讓他跟那個短命的娘一起下地獄……”
“夠了!不是讓你不要提這件事嗎?你以為這件事傳出去,對我們有好?現在是把似錦搭了進去,難道你還想影響念晴,甚至搭上我們這把老骨頭嗎?”厲景江怒道。
韓佩雲還想說什麽,不過一想到這背後藏的,不覺背後一寒。
是啊,一旦破窗戶紙,讓厲行衍知道了一些事,恐怕他們就別想活著看到明天的太了!
厲行衍是一隻剛剛醒來的獅子,一旦惹怒獅子,後果……自然是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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