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有片刻的寂靜，趙清寧垂眸，有些張：“我知道這個要求太過分了些，可我實在是不適合在後宮待著……”

“好，我答應你。”

的話還沒說完，陸景寒已經開口了。

趙清寧回過神來，小心翼翼道：“真的嗎？”

他頷首，咽下心中苦：“真的。”

趙清寧沒想到他這麽好說話，當即笑道：“謝謝你小九。”

“你的要求我自然要辦到。”陸景寒亦是笑了笑，隻是那笑浮於表麵，藏匿了算計。

他站起來：“我這就去求父皇收回命，等我回來。”

趙清寧其實是想跟過去的。

但考慮到承德帝之前把拒之門外，也就老實聽了陸景寒的話，在東宮候著。

在等結果的時間裏，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很煎熬。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地，李德忠跑了過來：“小姐，您快去太極殿看看吧！”

見他神慌，趙清寧心裏咯噔一下：“怎麽了？”

一邊問著，一邊往外走。

李德忠跟在側：“太子殿下跟陛下說，他不想娶您，要取消婚事，陛下聞言大發雷霆，殿已經一團了。”

趙清寧聞言，腳步飛快。

待到太極殿門口，剛想求見承德帝，一塊硯臺從殿扔了出來，在地上轉了圈，落在腳邊。

心裏一驚，才看清上麵還帶了。

與此同時，殿承德帝震怒的聲音響起：“抗旨不遵，別以為朕不敢廢了你！”

陸景寒跪在下首，聲音平和卻有力：“兒臣求父皇收回命。”

又是一陣砸東西的聲音傳來。

“給朕去外麵跪著！什麽時候知錯了，什麽時候再回去！”

不多時，趙清寧就看到了陸景寒。

他從殿走出，額頭上還帶著傷。

那是被承德帝用硯臺砸的。

見了，他出個笑：“不是讓你在東宮裏等著嗎？”

趙清寧沒想到後果這麽嚴重，萬分自責。

下意識就要往殿去：“舅舅，阿寧求見。”

然而太監攔住了：“小姐，陛下現在誰也不見，您請回吧。”

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看著陸景寒跪在太極殿的長階上。

正值春日多雨季節，天空中烏雲布，竟是下起了小雨。

雨點打了陸景寒的衫，浸潤他的麵容，額前碎發吹落，顯出幾分脆弱，額頭上的緩緩往下流，他不自覺地皺眉。

趙清寧看了，忍不住紅了眼眶。

都是因為，小九才會被罰。

他頭上還有傷，怎麽能淋雨。

思及此，顧不上許多，讓李德忠去拿了傘，自己跑過去給他撐著。

陸景寒抬頭，第一句話卻是：“回去吧，別了裳。”

“可是你……”聲音哽咽，“對不起，是我的錯。”

陸景寒輕笑，搖了搖頭：“沒事的。”

拿出錦帕，替他去額頭上的。

太監從殿走出：“小姐，陛下說，太子殿下正在罰，您這麽做不合規矩，讓您將傘挪開。”

說著，他示意兩側的軍把拉開。

趙清寧也沒想到承德帝這麽狠心，一咬牙也在殿門口跪下了：“陛下，退婚一事是清寧的想法，與殿下無關，臣知錯，往後會更加嚴格對待自己，絕不會墮了皇家名聲，還請陛下饒恕太子。”

雨中，陸景寒還在跪著。

聽到這句話後，他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賭對了。

太極殿，高位之上的承德帝遠遠看著雨中跪著的逆子，心頭暢快不已。

陸景寒一來，他就知道這小子打的什麽主意。

無非是利用苦計，來留下清寧。

這些天他逆子的氣也夠了，好不容易逮到機會，索真了怒，給他點教訓。

不過如今他就這一個兒子，還不能打死了，那砸過去的硯臺他不過是做做樣子，是逆子自己接的剛剛好，這才流了。

也是，要不是他傷，阿寧也不會跪在殿門口說要做太子妃。

他不得不慨，自己當年要是有這兒子一半大膽跟心機，永嘉也不會嫁作人婦。

不過那些都是前塵往事，早就隨風散去了。

忽地，殿外傳來一聲驚呼，而後趙清寧迅速起，衝向陸景寒。

承德帝下意識往外看，就看到太監進門：“陛下，太子殿下暈過去了。”

承德帝嗤笑，就那臭小子的格，不就打破了頭淋個雨，還能真暈不，不過是做給清寧看的。

不過他不會說出來，隻道：“把太子送回東宮，再請個太醫過去。”

趙清寧看著昏迷的陸景寒，眼淚再也止不住，跟著一起回了東宮。

顧不上許多規矩統，像從前一樣握著陸景寒的手，坐在床邊上等著他醒來。

待到從小跟著陸景寒的太醫進門，見到這副形，隻覺得似曾相識。

見了他，趙清寧趕開口：“孫太醫，你快給小九看看。”

孫太醫點頭，上前把脈。

片刻後，他眉頭皺起，心下微歎。

得，殿下又在裝了。

這脈搏有力的跟什麽似的，那額頭上的傷也不過看著流恐怖而已，實際上一點事沒有，怎麽可能會暈過去。

但他跟了主子這麽多年，也知道他的意思，當即表示，太子殿下傷到了頭部又淋雨，元氣損，夜裏怕是會發熱，什麽時候醒還不知道，隻能先開幾副藥看看。

趙清寧一聽這話，眼淚掉的更厲害了，愧疚的快要窒息。

怕陸景寒出事，一直守在東宮，反正跟陸景寒有婚約，也不用在意男有別。

及至夜深，陸景寒還是沒有醒的意思。

趙清寧時不時就拿帕子敷在他額頭上，生怕他發熱。

忽地，他的手微微一，趙清寧看到後瞬間抬頭，就對上一雙如水般澄澈的眸子。

陸景寒慢慢坐起，他麵蒼白，看著時的眼神卻格外溫。

趙清寧眼眶微紅：“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

那硯臺那麽大，又是實心，砸了得有多疼啊。

一邊掉眼淚，一邊道：“你傻啊，看到陛下發脾氣，你就不知道趕改口說你知錯了，你要娶我。”

話音剛落，陸景寒掙紮著就要起。

趕攔住他：“你幹什麽？”

他回眸，語氣嚴肅：“我要回去繼續跪著，父皇還沒收回命，我答應你的事必須做到。”

趙清寧看著他認真的神，心裏一。

忽然覺得，其實嫁給小九也並不是什麽壞事。

最起碼，他現在是真心對好。

如果非要婚嫁不可，會選陸景寒。

思及此，掉眼淚，笑了笑：“不用去了，我要嫁你。”

陸景寒一怔。

良久，他才低聲問：“心甘願？”

“嗯，心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