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沈祁玉被安排在了北苑的廂房裏,看著四下華致的布局,剛想坐下來休息,房門就被人叩響。
他起過去,門外劉嬤嬤笑得客氣:“沈爺,公主讓我安排了奴婢過來,您看看選幾個留在邊伺候起居吧?”
沈祁玉拱手作禮:“謝過姑母,隻是還煩請嬤嬤告知一聲,我在這裏借住已經很是叨擾,就不必安排伺候的人了,祁玉之有愧。”
他頓了頓,年郎麵上一派正經:“我來京中是為了科考,邊的人些也好溫書,姑母好意我激不盡,心領了。”
劉嬤嬤笑了笑:“那老奴這就去回稟殿下。”
沈祁玉把送出門:“嬤嬤慢走。”
丫鬟紅葉端了水進來,悄聲道:“小姐,這長公主對您還真好。”
沈祁玉看著:“紅葉,我不是說過嗎?來了京中要我爺。”
紅葉趕認錯:“是,奴婢知道了。”
看著房間裏致華的布置,沈祁玉歎口氣。
一朝穿越,了商戶沈家的兒,生父是個混不吝,隻知道喝花酒,最後死在青樓。
生母弱多病,早早去世,是沈老爺子帶大的。
沈家那時候還頗有家財,老爺子喪子,怕族親惦記那點家底,把一個兒家,扮男兒郎,以此繼承家業。
本來日子過得也算可以,結果沈老爺子做生意失敗,沈家一朝破敗,也失去了這世上最後一個親人。
好在沈祁玉聰慧,又自以男孩兒的份讀書上學,沈老爺子臨終前告訴自己的世,沈祁玉順藤瓜去查,這才找到了公主府。
京趕考,錢都花的差不多了,此番前來其實也是想讓永嘉接濟一番。
隻是沒想到永嘉對這個親戚還很上心,竟讓住在了府上。
沈祁玉看著窗外,如此也好,據說科考驗嚴格,來京都也是想運氣,若是有長公主的麵子在,想來到時候能有些便利。
正廳。
劉嬤嬤將沈祁玉的話一五一十的告知,永嘉聽了之後,很是欣賞:“他有這份讀書的心,又念著本宮的好,婢的事就隨他去吧。另外吩咐下去,讓府中上下把祁玉當主子看待,切不可怠慢。”
劉嬤嬤點頭:“是。”
趙清寧從旁聽著,隻覺得這沈祁玉當真是個聰明人。
他的年歲與自己差不多,做事卻周全得多。
“對了阿寧。”永嘉看向,“一會兒我要去城外歸慈庵聽住持師太講經,你若是得了空,可以帶祁玉四下走走,悉悉環境。”
趙清寧自然應下。
永嘉代完事,就準備出門。
剛到門口,就見一輛馬車停在了府門口。
車簾掀開,陸景寒一襲玄錦,頭戴玉冠,矜貴無比。
他從車上下來:“小九見過姑母。”
永嘉眉頭微挑。
從前九皇子從未過姑母,今兒倒是稀奇事。
不過他既然了,也應下:“小九怎麽來了?”
陸景寒溫和開口:“前幾日遊街,清寧落了些東西在我車上,我給送來。”
就算落了東西,哪裏值得他一個皇子親自送來?
永嘉看著他,也不穿:“阿寧正在府中,你進去吧。我還有事,就不陪你說多了。”
陸景寒頷首,目送離開,而後徑直進了府中。
趙清寧想起永嘉代的話,索去了北苑,恰好沈祁玉出門,見了很是客氣。
趙清寧看著:“你初來府中,還不悉況,我帶你四下走走,以後就把這裏當自己家就行。”
沈祁玉自然答應。
二人轉了一圈,回到正廳,剛想休息片刻,忽見丫鬟領著陸景寒進了門。
趙清寧訝異:“小九,你怎麽來了?”
李德忠趕道:“殿下給您送東西來了。”
一看,正是之前遊玩時買的一些首飾,當時落在了陸景寒馬車上,秋荷接過收好。
陸景寒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年。
他眸幽深,偏偏李德忠還在這時開口:“這位公子好生俊俏,以前怎麽沒在府上見過?”
俊俏?
陸景寒打量沈祁玉一眼。
嗬,長的白如同郎,沒有一點男子氣概,哪裏俊俏了?
李德忠什麽時候瞎的?
沈祁玉起:“在下沈祁玉。”
說完,轉頭看向趙清寧:“清寧表妹,這位是?”
“哦,他是……”趙清寧剛想介紹,就被陸景寒打斷。
他目銳利地看向沈祁玉:“我也是表兄。”
李德忠無語。
殿下怎麽跟傻了一樣?人家是問你的份,不是問你跟小姐的關係!
他不得不替自家主子介紹:“這位是九皇子殿下。”
沈祁玉神肅穆,行禮:“草民見過殿下。”
心中歎口氣,鄉隨俗,份低微,見了皇子行禮是應該的。
陸景寒淡聲道:“不必多禮。”
沈祁玉這才起,卻無意中對上陸景寒的眼神。
不知怎地,雖然這位九皇子麵平和,沈祁玉卻能覺到他對自己似乎有些敵意。
但這種覺轉瞬即逝,不由得懷疑,是不是錯覺。
畢竟跟九皇子素未謀麵,對方沒理由討厭啊。
趙清寧隻覺得小九很奇怪,怎麽突然提起表兄一事了?
沈祁玉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對,下意識就要溜:“清寧表妹,我想起我還有書未曾看完,我先回去了。”
趙清寧點了點頭:“祁玉哥哥慢走。”
沈祁玉頷首,轉離去。
陸景寒看著離開的方向,心頭有些不悅。
他怎麽偏偏是皇子,還要住在宮中,若是尋常親戚,他也可以來公主府住。
“小九?小九?”
趙清寧喊了他好幾聲,才見他回過神來,不由得納悶:“你今天怎麽怪怪的?”
趙清寧看著他:“你心不好?”
何其了解他,從他進門,臉就不太好看。
陸景寒一怔,抿了抿:“我沒有。”
他怎麽會因為一個稱呼心不好。
一個稱呼而已,多大點事。
不就一聲祁玉哥哥嘛。
不就是沒過他景寒哥哥,小問題。
他跟趙清寧關係好,從前他又地位低微,不也很正常,他不在意。
反正他小九就可以了。
他真不在意這事。
半晌,他輕咳了一聲,聲音有些悶:“我也是你表親,你為何從來不喊我景寒哥哥?我比你大吧?”
趙清寧:“???”
愣在當場,哭笑不得。
說實話,雖然陸景寒是比大,但確實沒過他哥哥。
從前是小九,後來是九殿下。
陸景寒看著:“都是親表兄,怎麽能區別對待。”
他說這話時,語氣還有些委屈。
趙清寧卻沒察覺到:“誰說你是親表兄?”
陸景寒一怔:“什麽意思?”
“我娘跟舅舅又不是親姐弟。”趙清寧不以為然,“咱們兩個雖說長的有幾分像,可真沒有緣關係。”
隻是隨口一提,陸景寒腦子裏卻靈一閃。
趙清寧模樣更像永嘉,而李德忠總說,他像生母宸妃。
跟他沒有緣,卻長得像。
說明他母親宸妃,跟永嘉很像。
宮裏盛寵的嘉貴妃,也像永嘉。
嘉貴妃。
永嘉。
陸景寒瞳孔一震,心頭震愕。
難道……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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