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忠訕笑：“殿下，奴才也不清楚。”

他在深宮，能打聽到這些就已經不錯了，哪還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陸景寒腳步不停，等到了太極殿門口，他停了下來，順著長階往外看。

趙清寧一路跟著永嘉，到了太極殿門口，剛準備進去，忽地聽到一道聲音：“小姐。”

下意識轉頭，卻見不遠站了個人。

他著玄錦，眉宇之間出貴氣，段拔，看著如同青竹一般，五俊朗，劍眉星目，宛如謫仙人。

趙清寧眨了眨眼，有些不敢認：“小九？”

陸景寒宮這麽久，第一次出燦爛的笑，讓李德忠都忍不住嘀咕。

這麽長時間以來殿下一直被教導宮中禮儀要喜怒不形於，眼下見了趙小姐是全忘了。

“殿下。”李德忠趕跟上，輕聲提醒道，“您現在是皇子，不能再小姐了，按禮法，該參拜您。”

然而他的話側的人本沒聽進去，陸景寒抬步往趙清寧麵前去，永嘉作為他的長輩，自然是不用見禮，隻需要打個招呼即可：“九殿下。”

但趙清寧需要，隻是剛拱手傾：“見……”

陸景寒下意識把扶起，等反應過來後，才輕聲道：“不必多禮。”

趙清寧看著他，沒想到，陸景寒如今變得如此貴氣，跟在書院裏時判若兩人。

緩緩出個笑，頗有我家年初長的意味。

見笑了，陸景寒的笑意更明顯了。

他剛想問，蕭澤淵做了什麽錯事惹生氣，張總管就出來了：“公主殿下，趙小姐，陛下宣見。”

永嘉頷首，領著趙清寧進門。

李德忠眼疾手快，拽住下意識跟上趙清寧的陸景寒：“殿下，陛下沒說要見您，您不能進去。”

張福祿聽見這靜，笑著轉頭問道：“九殿下來此，可是有什麽事？”

陸景寒垂眸。

他沒事。

他就是想跟著趙清寧而已。

但眼下他是皇子，這話他不能說了，於是他想了想：“勞煩公公通報一聲，兒臣近來讀書，心中有，想要與父皇請教一番。”

張福祿有些遲疑：“若是為了讀書的事，您可以稍候再來，眼下陛下正在與大將軍，長公主商議要事。”

陸景寒皺了皺眉：“不如公公先通報一聲？”

他一定要進去。

蕭澤淵犯了錯才被打，蕭臨卻不分青紅皂白為了兒子來告狀，可見沒什麽是非觀念，他怕趙清寧因此委屈。

張福祿權衡一番，以目前九皇子的隆寵，他還是通傳一聲好了。

思及此，他轉進了太極殿。

殿，蕭臨見了永嘉，立馬討要公道。

永嘉自然不會退讓：“你兒子先手，怎麽此事還是我家阿寧的錯？姓蕭的，你別以為本宮怕了你！”

蕭臨氣的手抖，這麽多年了，永嘉這個臭脾氣還是沒改！

他看向承德帝：“陛下，請陛下為臣做主。”

承德帝了眉心，隻覺得疲憊，既然蕭家的孩子先手的，那阿寧自然是沒錯。

可看蕭臨那副倔脾氣，他長歎一聲，剛想讓趙清寧將事來龍去脈說清，張福祿卻進殿了：“陛下，九皇子求見。”

他一怔，這個時候他來幹什麽？

原本他想說不見，可想到近來這個兒子表現還不錯，便道：“宣。”

陸景寒進了太極殿，叩拜行禮，考慮到臣子還跪著呢，承德帝讓他站到一邊，這才道：“阿寧，你將事來龍去脈，完完整整代清楚。”

趙清寧頷首，從薑知意突然出現在邊，說到蕭澤淵拔劍手，以及自己是如何讓人把他們二人丟下蓮池，一字一句未曾有虛言。

目淡淡：“阿寧本不想鬧大此事，沒想到大將軍如此不分是非，這才叨擾聖駕。”

蕭臨也沒想到其中還有如此，蕭澤淵隻說自己被打，卻沒提起薑氏。

不過他都來告狀了，勢必要為自己兒子討個公道，冷哼：“我兒不過是看不下去趙小姐行事，就被扔下蓮池，何其荒謬。”

永嘉忍無可忍，剛想懟他，卻聽到陸景寒開口：“父皇，兒臣近來讀書遇到了些不解之，恰逢大將軍在此，不知可否請將軍解？”

他忽然出聲，眾人都是一怔。

承德帝卻笑了笑：“自然是可以。”

蕭臨有些懵，怎麽突然就變解了？他不是來替兒子討公道的嗎？

陸景寒看向他：“蕭將軍，本朝周邊外族聚集，以南蠻跟北胡勢力最大，南蠻多次擾我朝邊關，卻說是無心之舉，您認為該如何？”

蕭臨皺眉：“自然是該出兵征討。”

“若是打了南蠻，北胡出麵說我朝以大欺小，又該如何？”

“自然是連北胡一起打。”蕭臨對外族不屑一顧，“跳梁小醜，爾敢以下犯上。”

陸景寒眉梢微：“那將軍的意思是，蕭公子被打是應該的？”

蕭臨一怔，旋即反應過來。

他說的哪裏是南蠻與北胡，分明是薑知意跟蕭澤淵。

他心頭慍怒：“這如何能相提並論？”

“如何不能？”陸景寒眨了眨眼，麵上一派疑，“薑大人居五品，薑知意卻在長公主之麵前以下犯上，不正如南蠻之流？”

他往前走兩步，直視蕭臨的眼睛：“蕭公子亦不知上下尊卑，對皇室之人拔劍相向，不正是北胡？大將軍覺得有何不妥？”

陸景寒頓了頓，又納悶道：“不過確實有一點不同，南蠻北胡曆來是聯盟，為了盟友出手相助也是理所應當。”

這一句話讓蕭臨瞬間驚醒。

九皇子這是在暗指，將軍府跟薑家有所聯合。

承德帝最忌諱員之間來往過，將軍府素來不與其他人相。

如今他兒子為了薑氏在德裕書院舞刀弄劍，若是承德帝有心深究，怕是蕭家……

他怎麽把這點給忘了！

蕭臨抬眸，就見承德帝淡淡地掃向他，事態急，他哪還有心思考慮兒子，當即跪下：“微臣護子心切，未曾了解詳便進宮，陛下恕罪。”

承德帝目意味不明，卻沒給他答複。

蕭臨心驚膽戰，暗道自己大意。

趙清寧則是瞪大眼睛看向陸景寒。

幾日不見，小九這麽厲害了？

原本也打算用以下犯上這套理論來治一治薑知意跟蕭澤淵，但遠不及他說的這麽嚴重。

員結黨營私，可是大罪。

陸景寒對上的眼神，角不自覺勾起。

但很快，他又淡淡開口：“蕭將軍一片子之心，實在是令人，不過我從前在書院，隻聽人說蕭公子孤高淡漠，沒想到會為了薑小姐出手，看來是年深，難以自持，不如父皇人之，為他們二人賜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