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臺吹進了微風，拂過沈曜明額前的碎發，出了他方正的額頭。

他眼眸清澈，扭頭看向宋荔之，語調有些嘲弄，“之之，你的朋友好像病的比我還嚴重。”

宋荔之垂了垂長睫，遮住了眸子裏異樣的芒。

沈卿卿無奈的拍了拍大理石的餐桌，有些惱怒的喊道，“哥！你玩夠了沒有啊！”

沈曜明眸忽暗，依然看著宋荔之，聲音沉了沉，著約的悲傷，“宋荔之，你就那麽不想做我的妹妹嗎？居然聯合別人來騙我？”

宋荔之神微怔，抿了抿，語氣克製，“沈曜明，我真的不是你的妹妹。”抬起纖細的手，指了指沈卿卿，“才是你的妹妹，沈卿卿。”

沈曜明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致的妝容，靈的狐貍眸，小巧的鼻子，高高紮起的長卷發。

上穿的薄紗黑昂貴驕矜。

就像個住在城堡裏的貴小公主。

似曾相識的覺。

沈卿卿看著哥哥迷惘的神，終於開始慌了起來，的狐貍眼因為著急而蒙上了一層水汽，聲音尖銳道，“不會吧？哥，你真的失憶了？我可是你的親妹妹啊！

你記不記得，你以前說過的，我剛出生的時候，特別哭，可是隻要你過來跟我說話，我就不哭了！”

沈曜明眸沉沉的看著沈卿卿，他的腦子好像陷進去了一片海水之中，海裏麵飄浮著許多畫麵。

有小嬰兒在哇哇大哭，有一家四口在拍合照，有小孩歡樂的拉著小提琴……

還有吵架的畫麵。

長相模糊的孩說，“小提琴太枯燥了，我的格本就不適合拉小提琴！”

“我要學表演，我要做演員！”

“哥，我已經年了！我可以自己做決定了！”

“……”

沈曜明雙手撐著大理石桌麵，倏然站了起來，躬著子，浮著水波的眼睛還一直盯著沈卿卿看。

越來越多的畫麵像泡泡一樣飄浮了出來，畫麵裏孩的臉似乎和對麵的沈卿卿重合了起來。

像幻影一般，忽明忽暗。

直到那個孩的臉越來越清晰——

他垂了垂眼，忽然看見了沈卿卿致的甲。

1cm左右的長度，末端很尖利，紅指甲油鮮豔惹眼，上麵還點綴了幾粒水鑽。

沈曜明腦海裏的泡泡在這一瞬間全部破碎了，像玻璃碎片一樣紮進他的腦神經裏。

他抬起手來按住自己的頭部，想要遏製住這突如其來的疼痛。

“不可能，我妹妹是要拉小提琴的，不可能留那麽長的指甲。”

沈卿卿徹底慌了，低眸看了看自己的鮮紅指甲，神有一瞬的黯淡，纖細的手指慢慢蜷了起來。

沈曜明紅著眼睛，頭痛裂，還在喊著，“不可能，不可能……”

宋荔之眼神裏著難過，連忙站起來扶住了他，“沈曜明？”

沈曜明瞥到了宋荔之幹幹淨淨的手，他握住了的腕骨，向沈卿卿舉著，聲音抖，“你看看，這才是我妹妹的手！”

那隻手的指甲修剪的幹淨整齊，指甲蓋上泛著的澤。

沈卿卿的狐貍眸裏飄起了淚花，局促的把的手從餐桌上放了下來。

沈曜明又麵對著宋荔之，聲音哽咽的說，“之之，別鬧了。我的頭好痛。”

宋荔之抬著水潤澤的杏眸看著他，手了他的後腦，輕輕的了一聲，“哥哥。”

“我帶你上樓休息吧。”

沈曜明像失了魂魄一般，跟著上樓了。

直到聽到二樓的門已經關上了，沈卿卿的眼淚才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淚水墜落在薄紗黑上，融進了暗的布料裏。

坐在沙發上的顧挽風垂了垂眸，停頓了片刻，還是起走了過去。

他在沈卿卿旁邊坐下，遞了一張紙巾給。

沈卿卿撅著，垂著頭，眼睛一直看著自己的紅指甲。

顧挽風低歎了一聲，還是手拿著紙巾為拭淚水，他嗓音低緩道，“現在知道闖禍了吧？你哥那天是為了去找你，才出的車禍的。基本上什麽都不記得了。”

沈卿卿聽到這話，脯一起一伏，忍不住泣了起來，淚水也越來越多了，浸了他手裏的紙巾。

他手指一涼，不由得皺了皺眉。

“沈卿卿，你別哭了……”

我最怕你哭了。

-

天漸暗，月亮出了個頭。

房間裏，沈曜明癱坐在沙發上，頭微微仰起，閉目養神。疼痛過後，他的腦子又像是變了一團麻，雜繁複，理不清頭緒。

仿佛剛才的時間被誰掉了一般，他已經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麽。

心裏空落落的。

宋荔之拿了一塊巾，一條的膝蓋撐在沙發上，抬手拿著巾給他了額頭上沁出的汗珠。

垂著眸，盯著他廓分明的臉。

今天早上，沈知意說，沈卿卿要回來了。說讓沈卿卿刺激一下沈曜明，看看會不會有好轉。

所以，宋荔之便直接說出了事實。

可惜的是，沈曜明還是頭痛了，什麽也沒想起來。

白遭了一次罪。

沈曜明到了清涼的潤，慢慢的打開眼睫，映眼簾的是宋荔之擔憂的麵容。

宋荔之看見他睜開了眼睛，勾了勾角，出了一個甜的笑容。

沈曜明忽然覺的自己空落落的心被一點一點的填補了。

可卻有另外的東西，像野草一樣肆意瘋長了起來。

他盯著的笑容，看了片刻，眼底暗流湧。終於還是抬起修長的手，握住了的手腕，嗓音低啞道，“之之，我可以再抱你一下嗎？”

宋荔之愣了幾秒，把巾拿了下來，聲音輕緩道，“怎麽了？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沈曜明有些慚愧的低了低頭，不敢看關切的眼神，低聲道，“沒有，抱歉。我太……”

他想說，太過分了。

可他的軀卻忽然被給包裹住了。

宋荔之的手在他背後輕輕拍打著，像在哄小孩一般，“生病的時候，心理是會比較脆弱的。你不用佯裝堅強。”

沈曜明眼神一怔，覺得更慚愧了。

但他還是毫無自製力的，出手臂摟住了的腰肢，將下顎放在的頸窩。

貪著這一刻的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