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死之人。”他面無表的給出四個字。

“掌印可能饒他一命？”江妧說這話也有些難，因為不知道其中有沒有什麼彎彎繞繞，只是想救一救朋友的父親。

“就為了這事？”

他眸子微瞇，松了托著的手，繼續著自己的臉，面無表的看著跟前的人。

片刻，他清冽的聲音傳來，“總有人得死。”

江妧目忍，“那就讓該死的人去死。”

“娘娘還是天真。”謝長臨淡淡丟下這句，便去了沐浴池方向，沒再管。

江妧料到了這個結果，有些垂頭喪氣，但還是向榮慶確認了一下，謝長臨真沒傷，這才回了長樂宮。

第二天一早就醒了睡不著，起來練冠初給的籍，已經練了幾日，雖然沒發現有什麼變化，但是出出汗也是好的。

擔心楚歲安，可也不敢去見了，只能移開心緒不去想這件事。

冠初照常來陪，講講笑話，給伴樂起舞，倒是很打發時間。

過了兩日，桓承讓人送了不葡萄來，很甜，謝長臨也讓榮慶送了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覺得有意思的，拿著去看了楚歲安。

楚歲安沒休息好，眼底一圈烏黑，笑得比哭還難看，但還是很配合的看著江妧拿的小玩意兒笑。

江妧默默放下手里嘎吱作響的木偶，“笑不出來就別笑了。”

楚歲安也聽話，笑容頃刻消失，手圈住江妧，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娘娘啊！臣妾還是好擔心父親！”

江妧沉默著，往里塞了一顆葡萄，半晌才道，“本宮也不瞞你了。”

沉重的嘆氣，“這事只能靠掌印，他若不點頭，可能就沒辦法了。”

楚歲安一愣，淚珠掛在長睫上，一一的，突然就渾泄了氣。

江妧看這樣著實不忍，突然一個激靈，想起江家。

二哥在睢縣打仗，會不會知道些？

想著，一拍腦門，起，打算回去聯系江家，離開前還叮囑楚歲安不要輕舉妄，得點頭才離去。

楚歲安許久才回過神來，掀開被子，一副打了的模樣。

細看的手腳都在抖，泄了心的恐懼。

求謝長臨？這事比登天還難。

可江妧都這麼說了，那就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就是死在司禮監也得去這一趟。

結果已經預見，要見謝長臨比想象中還難。

現在貴為安妃，也足足在司禮監跪了一個時辰才換來里頭人一句肯見。

第49章 娘娘貪

謝長臨坐在司禮監主位上，掃著下面跪著的人，神晦暗不明。

楚歲安不是第一次見這位司禮監掌印，卻是頭一次被他用那冷的目盯著，心里的恐懼頓時上升到了一個極點。

視死如歸的嗑了個頭，知道這位爺最煩人哭，極力強忍著哭腔，“千歲爺，楚寺是嬪妾的父親，他一定不會通敵叛國的，求千歲爺明鑒，還爹爹一個清白！留他一條命！”

“求？”

那人淡漠啟聲，“安妃娘娘拿什麼求？”

他抬起杯盞，瓷蓋撞發出清脆聲響，好似無形中一座大山，在楚歲安心上，令不過氣來。

楚歲安破碎的聲線在，絕的閉上眼，“可否拿嬪妾的命替父親的命？”

“咱家要你的命作甚？”

一噎，話頭就這麼被堵了回去，來之前想著無論如何，只管磕頭求他就好，現下才會到，被他盯著，連說話都力巨大，本沒辦法哭爹喊娘的求饒。

在無措之際，那人又說話了。

“楚寺的事，大抵你也不太清楚。”他語氣不急不緩，“通敵叛國的罪名，他洗不掉。”

楚歲安頓時絕，子一，有些頹敗的癱跪在地上。

只片刻，眼神里還殘存著最后一希冀，不停的磕頭，“千歲爺，嬪妾給您做牛做馬，或者您有什麼要求是楚家能辦到的，您都可以提！求求您……”

說著說著，聲音低下，喃喃，“當真沒有辦法了嗎……”

一行清淚沒忍住從臉頰落。

正當整個人陷黑暗之際，謝長臨忽然啟聲。

“聽說，皇后娘娘很喜歡吃你做的點心。”

楚歲安一怔，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提到這個。

但下意識小心翼翼的答道，“嬪妾自小鉆研廚藝，娘娘厚，的確贊過幾句。”

頭頂傳來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呆呆的，一雙眼睛下意識看向他，卻看到他角與剛剛好似判若兩人的清冷笑意，很淡，淡的甚至可以忽略。

沒有哪一刻比此時更忐忑了，半點都看不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等了片刻，那人放下茶杯，死氣沉沉的目落到上，“也是娘娘貪，為了你的點心還不惜下跪來求過咱家。”

楚歲安：！！！

眼眶霎時就紅了，強忍著哭意低下頭，“娘娘……娘娘待嬪妾是極其好的，嬪妾此生沒齒難忘。”

“沒齒難忘便好生記著。”謝長臨說，“你的做牛做馬留著給娘娘吧。”

楚歲安還沒反應過來，又聽見他道，“待哪日娘娘不喜歡你做的點心了，你再來拿你的命換你父親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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