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薑杳杳兩隻手抓著手機,低頭看著監控視頻裏上躥下跳的喵喵。
一道視線落在上,看了很久很久。
回家之後,喵喵纏了過來,薑杳杳抱著它親了好幾口,杏仁一樣的眼睛因為開心笑的彎彎。
一人一貓在秋千上晃來晃去,氣氛格外融洽。
裴珩想說什麽,最後隻是低了低眼睛,轉上了樓。
心底一陣冰涼,滿是後怕。
他覺得自己是個混賬,是個差點讓自己的寶寶陷危險的混蛋。
一想到被他換過的藥,裴珩整顆心都被石頭堵得嚴嚴實實,連心跳都格外沉重。
他以為自己算好了一切,把所有的都給,把所有的錢都給,找到最好的醫生,讓無憂無慮。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卑鄙的一念之差,竟然會差點害了……
屜被拉開,骨節分明的大手拿出來那瓶被換過的避孕藥,向來沉穩的指尖都在輕。
抓在瓶上的手指一點點收,白的藥瓶幾乎要被得變了形。
他抓著那瓶藥剛要塞進自己口袋,“啪”地一下,後傳來撞的聲音。
裴珩驟然抬起眼睛,神中閃過慌。
“老公,你手裏拿的什麽?”
那道悉的聲音從後響起。
西裝被一隻小爪子撓了撓,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在那裏淘氣和爸爸玩鬧的喵喵。
裴珩結下,聲音艱,
“寶寶,我……”
響起的腳步聲停在他眼前,那張漂亮的小臉嵌著一雙漉漉的眼睛,清澈又幹淨。
素白小手從他手裏接過還沒來得及藏起來的藥,細嗓音帶著遲疑,輕輕問他,
“老公,你為什麽要拿這個?你要帶去哪裏?”
無數想要說的話湧上口,裴珩聽見自己的聲音格外滯笨,了句“老婆”。
“剛剛在外麵遇見的那位和尚說,我近幾年不可以懷孕,不然對不好。”
“你那麽喜歡我,肯定不會舍得我傷的……”
乎乎的調子說的很慢,像是說給他聽,又像是在梳理自己的思緒,
“那你為什麽還要把避孕藥拿走呢,老公?”
那雙漂亮的眼睛帶著疑,看著被攥在手裏的瓶子,輕輕問他,
“是這些藥效果不好,要給我換效果更好的嗎?”
“不是。”
裴珩低頭看著站在自己前的人,聲音很輕,蹙起的眉心卻顯示著他的痛苦。
他似乎在掙紮,停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開口,
“因為第一次撞見你買藥的時候,我把藥換了。”
站在他麵前的人似乎是沒聽懂他的話,烏溜溜的眼睛忽閃幾次,雪紅,氣而貌。
聲音裏帶著依賴,幾乎是沒經過什麽思考就口而出,
“為什麽要換我的藥?”
自己說完,濃而卷翹的睫扇了扇,才終於反應過來,
“你騙人,你想讓我懷你的寶寶。因為你早就喜歡我了,你想通過這種方式和我在一起。”
“對不起。”
在那道清澈的目下,男人薄抿,覺心底所有的影都暴在了下,無遁形。
他卑鄙,暗,用偽裝出的文質彬彬去追求他的人。
可欺騙早晚會出破綻。
他甚至不敢確定,他的寶寶現在究竟有沒有懷孕,自己到底會傷害多……
手臂線條一點點繃,裴珩整個人張到了極點,再度永失所的恐懼席卷了他的心頭,幾乎要讓他的聲線都在不穩,
“對不起,老婆,我是混蛋,我沒想到懷孕會讓你陷危險。”
“我知道你很可能不會原諒我,我也不敢奢求你的諒解,所以你怎麽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我們一會兒能不能做個檢查,我了醫生過來——”
“不用做檢查。”
那道乎乎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漂亮的眼睛垂了下去,有些沮喪,
“之前在雲川的時候沒來得及吃藥,我去藥店買了一顆,吃下去才知道是長期避孕藥,到現在應該還在藥效期。”
輕輕說完,又抬起了漂亮的眼睛,
“但是我真的有點不開心,裴珩。”
瑩瑩潤潤的眼眶裏似乎含著一汪水,聲音很輕,輕到讓人心疼,
“我喜歡你,我也願意和你生有脈聯係的寶寶。”
“可是你這樣欺騙我,讓我真的有些難過。”
拒絕了裴珩抱的作,彎下子抱起了喵喵,轉朝外走去,隻留給裴珩一個彌漫著不開心的背影。
急匆匆的腳步聲朝追來,那個小小的影頓了頓,聲音很低,
“我想靜一靜,別跟著我。”
醫生還是來了,做完檢查之後,並沒有妊娠的跡象。
裴珩又如臨大敵的問了許多問題,甚至還讓對方開了一大堆養子的補品。
可薑杳杳直到吃晚飯都沒有看他一眼。
開始和裴珩冷戰了。
第一次麵對這種況,裴珩心裏又痛又慌,可是他甚至都來不及哄人。
因為他剛開始給杳杳夾菜,對方就咬了咬紅紅的瓣,
“你再這樣,我就不要吃飯了。”
晚上的時候,電話裏的顧金陵長籲短歎,時不時還罵他幾句:
“要不說你們年輕人就是見識?你看看你辦的都是什麽混賬事!”
“還是和盛鬱京聊出來的餿主意,你怎麽會想到聽他的?他腰子都被捅穿了,連老婆都追不到,你竟然會和他聊這個?裴小珩,你是不是被想當爹衝昏頭腦了?”
裴珩拿著手機,想解釋這件事發生的很早,也並不是盛鬱京給自己出的主意。
可顧金陵不聽,還在那裏恐嚇他,
“我告訴你,杳杳可今非昔比,人家就算從你邊離開,以後在圈裏混前途也一片坦。後悔去吧裴小珩,你老婆也要沒了!”
握在手機上的指尖驟然收,指節都用力的發白。
裴珩聲音艱,心髒疼的難,
“杳杳……真的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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