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場夢格外漫長。
夢裏,薑杳杳坐在深藍的天鵝絨被子上,兩條並攏起來斜斜擺著,像是話故事中浮出水麵的小人魚。
聽到了裴臨海和衛來勢洶洶的爭吵聲。
但也隻是幾句而已。
甚至,連裴珩回答的聲音都沒聽到。
整個人就被一個巨大的力量裹挾著從那個夢中剝離,睡夢中的都到了割裂極強的失重。
片刻過後,的夢境裏沒有了裴珩的影子。
白茫茫一片,像是住在了雲朵上。
大抵昨天晚上折騰的太累,又沒有休息好,不過片刻的功夫,又進了更深更沉的甜甜夢鄉。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快要中午12點了。
被窩裏拱起來的小山丘了,一隻的小手捧著手機從黃的被子裏麵了出來,出一張睡到微微暈紅的小臉。
倦意浮在臉上,很有幾分人春睡的覺。
滴滴的。
讓人看一眼就心。
白手指在屏幕上劃了一下,男人低沉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了過來,連尾音都帶著笑意,
“老婆。”
卷翹濃的睫了,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的小人被這聲老婆的耳朵尖都在發紅。
不好意思答應,隻能用那種還沒睡醒時糯糯的聲音小聲小聲地跟對方糾正,
“杳杳。”
又是兩聲低低的笑從話筒裏麵傳了過來,繚繞的音節盤旋,撞進了耳朵。
電話那邊的人後退一步,換了這種稱呼,
“寶寶。”
這個稱呼很折中。
既有的覺,又不會有老婆時那種讓整張臉都發紅的怯。
白指尖攥著手機的小人,抿著紅紅的,乖乖跟對方打招呼,
“裴先生。”
電話那邊的人心似乎格外好,聽到的聲音,連笑聲都帶著無奈的縱容,
“好吧,裴先生。”
他似乎剛進辦公室,話筒裏約傳來一陣關門聲,男人低沉的聲音帶著哄,
“我還是希,有一天杳杳能主我老公。”
帶著笑的嗓音嗓音停了一瞬,下一句話開口的時候,對方似乎離話筒更近了一些,連氣息都仿佛盤旋在耳邊,
“就像昨天晚上那樣,杳杳抱著我的腰,乖乖老公。”
跪坐在床上的小人臉頰一片酡紅,臉上繚繞的紅暈從修長的脖頸蔓延,一路落到鎖骨遮蓋不到的雪皮下麵。
輕的聲音都有一些磕磕絆絆,像是不知道怎麽回答才好。
但很快,男人清越的聲音再度響起,替解了圍,
“睡得好嗎寶寶,不?”
“還不是太,”
第一次給人做朋友的薑杳杳微微紅著一張小臉,有些不習慣的問對方,
“裴先生準備吃午飯了嗎?”
“還沒有,今天有些忙。”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聲音格外悅耳,
“如果不是今天中午事太多的話,我肯定一早就去陪我們寶寶吃午飯了。”
“等到晚上,老公給寶寶賠罪好嗎?”
小人垂著一張白玉小臉,修長的手指在床單上無意識地劃來劃去,
“不用賠罪的,每個人都有忙的時候,裴先生不用覺得對我有什麽虧欠。”
“可是我想一直陪著我們寶寶,一直待在我們杳杳邊。”
低沉的聲線積蓄著數不盡的深,聽得薑杳杳耳尖發紅。
不知道裴珩為什麽會這麽喜歡自己。
他又沒有談過,難道是天賦異稟嗎?
難道原作者寫錯了嗎?
其實裴珩並不是不近,與之相反,他甚至技能全部點滿。
話筒那邊傳來了敲門聲,中午的裴珩似乎格外忙,趁著這一會兒還要簽文件。
“我們寶寶可以慢慢起床,老公訂了半個小時之後的午餐,一會兒會有專人送過去。”
“寶寶吃完飯,拍照給老公看看好不好?”
這會兒站在裴珩辦公桌前的男人是個中年主管,在裴氏集團工作多年,親眼看著當初不過20左右的裴珩是怎麽運籌帷幄殺伐果斷,手段雷霆萬鈞,短短半年時間,他就坐穩了裴氏集團一把手的位置。
再往後,他的商業版圖隨著野心一起擴展。
將原本就在第一梯隊的裴家生生拉到了帝都第一的位置,他的稱呼從此變了裴先生。
坊間有傳言,在帝都隨便撿到一塊磚頭,其中半塊兒都姓裴。
勢力恐怖如此,絕不一般。
而這些年,裴珩像極了史書中一門搞事業的卷王皇帝,他從不醉心,就連一些應酬的場合,他的旁都沒有人敢沾。
可如今,那位清心寡的裴先生正對著手機,用他從來都沒有聽過的溫語調哄著電話那邊的人,清冷鷙的眼眸中笑意滿滿。
主管站在他麵前,兩隻眼睛過厚厚的酒瓶底眼鏡看向被翻的文件,連大氣也不敢。
他懷疑是自己這段時間加班太多,神力過大,導致自己出現幻覺了。
一定不是裴先生的問題,一定是自己的問題。
主管深深的提起一口氣,正準備呼出來,隻聽那道悉的涼薄嗓音再次響起,連歎氣都帶著寵溺的意味,
“還能為什麽呢?還不是因為有的小朋友總是不好好吃飯嗎?”
電話那邊的人不知道講了什麽,他們冷漠俊的裴先生輕笑出聲,
“好,那我們說定了。”
站在一旁的主管目瞪口呆。
他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英明神武的裴先生哄完了人,又不舍的掛斷了電話。
直到對方起眼皮,修長大手隨著冷淡視線一起朝向他,主管才回過神來。
他手忙腳的接過文件,同手同腳的往外走,幾乎連路都不會走了。
出了門,下了電梯。
他遇見人,將對方拽到茶水間,言又止,
“我剛剛去上麵送文件,聽的那位在打電話,估計是有了朋友,語氣格外麻——”
對方揮手在主管麵前晃了晃,
“你瘋了?”
主管聞言,不但不生氣,一雙眼睛都驟然亮了起來,像是生病的患者終於找到了名醫,大大的出了一口氣,
“果然!果然!”
“太好了!太好了!果然是我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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