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顧修然第一次夢見星瑤。

年時期的顧修然，也有過一次這樣的經曆。

那時候他剛認識星瑤不久，被自己勒令必須照顧好小姑娘，跟一起上下學。

有次一下課小姑娘蒼白著小臉就往廁所裏鑽，中午大家都去餐廳吃飯，顧修然要等星瑤回來再去，就讓王奇先走，他自己在班裏坐著等。

結果顧修然趴在桌上把一張數學卷子都寫完了還是沒見人回來，年皺起眉頭，起穿上校服往走廊盡頭的廁所走去。

步伐中帶著些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急切。

廁所外。

顧修然試探地了兩聲星瑤的名字，沒人應。

這個時候是飯點，教學樓裏幾乎沒有人在，他等了一會兒，既沒有人出來，也沒有人進去，在這裏能遠遠看見這站在值班值班的教學主任。

參加全國競賽都不張的顧修然第一次會到什麽是坐立難安，他當時隻覺得是怕沒照顧好人不好代，其實早就不是這樣了。

顧修然咬咬牙就往廁所進，聲音又放大點，進了廁所裏麵。

這次總算有了回應。

小姑娘遞出張紙條，年接過來看完後沒覺得不好意思，去超市利落地拿了包衛生巾，又快速返回。

路上遭到不人投來的注目禮。

小賣部的阿姨說沒有黑袋子了，顧修然也沒要，他本就不覺得這是一件需要躲躲藏藏的事。

對他而言，他覺到害隻是因為這是給星瑤買的，是他第一次做這種事。

白天太忙，顧修然沒怎麽想這件事，又或者是刻意不去想著這件事。

當天晚上，在年的夢裏，這一切才有跡可循。

脖頸雪白，坐在他的課桌上，比自己高出一大截，小臉清甜瘦圓，桃花眼似彎月，甜甜地衝他笑。

穿著白天那套校服，下裝是藍黑百褶，小姑娘穿著純白小，沒穿鞋子，踩在他的板凳上，被裹著的小腳漸漸往上，劃過小腹，最終停留在他膛位置。

夢中的最後畫麵，是小姑娘坐在桌子上，一隻手撐著他的膛，下來。

……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年一隻手搭在枕頭上，另一隻蓋住眼睛，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難得罵了句髒話。

老太太來他下樓吃飯，結果發現他在浴室洗服。

他的服向來是他自己洗，本不奇怪，但是這個時間點就很——

老太太驚訝道：“你怎麽大早上起來洗服？”

年麵上不顯，黑發下的耳朵卻紅得沒完沒了，最後一句話也沒說。

這件事對17歲連三級片都很看的顧修然來說，打擊不小，從這天起，他開始刻意拉開和小同桌的距離。

當然，後來的種種證明，這一切都是徒勞。

-

六年後的除夕前一晚，他再次做了這個夢。

而小姑娘問了和他當年一樣的問題。

第二天醒來，星瑤發現自己睡在床的正中間，昨晚明明睡在床邊邊上。

星瑤睡覺很會自己移位置，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

顧修然不在房間裏，星瑤去浴室洗漱，洗手間的布置也完全沒變，洗手池上放著杯接好的水以及好的牙膏。

洗手臺下放著一盆水，上麵飄著星星點點的泡沫，看起來像是剛剛洗完服留下的。

星瑤往外走了走，走到門框的位置看向臺，果然看見臺晾服的地方晾著一條灰運。

如果星瑤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顧修然昨晚穿的睡。

小姑娘穿上拖鞋朝門外走去，房子隔音很好，在二樓完全聽不到靜，剛走到樓梯，就聽見門口傳來的對話聲。

是，估計是一大早發現兩個人都不見了，找來這裏了。

應該是剛來，還沒跟顧修然說兩句話。

“你們怎麽來這裏住了？”

“我還以為兩個人私奔了呢。”

星瑤：“……”

是真的時髦，腦又大。

“我記得不是隻有一個房間能住嗎？”

星瑤這才聽見男人懶洋洋的聲音，“對啊。”

看不到樓下的場景，但猜他現在一定靠在門框上，應該雙手抱著臂，就是那種懶懶的，不搭理人又酷又拽的拿人勁兒。

星瑤莫名想起昨晚男人妖氣十足的撒。

想，隻有知道，他有多甜。

是那種所有驕矜和自傲都融化，而後浸潤在一起，齁嗓子的甜。

“你怎麽跟瑤瑤睡一個房間？”

星瑤猜得沒錯，顧修然就是在門框上靠著，雙手抱臂，聽見老太太這話把手放下來了，子也站直了點，看起來是想要跟人好好理論一番。

“我不跟我老婆睡一個房間我跟誰睡一個房間。”

“需要把結婚證拿出來看看？”他表有點無語。

老太太被噎住，沒再說話。

確實是自己說錯話了，腦子一熱忘記這倆小孩已經結婚了，還當是小時候呢。

樓梯上的星瑤：“……”

來給兩人送早飯，老太太子骨朗的很，本就閑不住，現在又天天帶圓圓出去遛彎，順手就把早點買回來了。

顧修然沒拒絕，接過來放到微波爐裏熱了下。

星瑤聽見離開的聲音才下來，不是不想下，實在是剛剛也太不好意思了。

星瑤現在相信方方說的話了，這男人真是時時刻刻上都帶著結婚證，而且有種你不相信我現在就能甩你臉上看看的囂張。

男人把熱好的東西端上桌，就聽見這個一晚上睡得跟個小豬一樣的狗東西問他。

“顧修然，你為什麽早上起來就洗服呀？”

為什麽？

還不是因為你。

當然，顧修然不能說，畢竟是他求著人一起睡的。

跟善良的姑娘討價還價，一定要講誠意，誠實守信，才會有下次。

“我閑得慌。”顧修然一邊往碗裏到小米粥一邊道。

星瑤：“……您可真行。”

“謝謝誇獎。”男人繞到這邊來，幫把椅子拉開，皮笑不笑地說。

誰誇你了。

-

昨晚刮那麽大的風，星瑤以為今天一定會下大雪，結果並沒有，天竟然晴了。

北寧的天氣向來變化多端，天氣預報經常不準。

下午的時候，不地方已經開始放鞭炮，隔這麽遠都約約能聽見。

圓圓在小區裏到不新朋友，回到小時候長大的地方它尤其激，天在外麵瘋跑著不進家。

平日裏是帶著，下午和顧修然在準備年夜飯，不讓進廚房，一致決定將這個重任給。

今天雖然沒下雪，但是天氣晴冷，伴隨著呼嘯大風一起落下。

出門前顧修然特意往星瑤脖子上圈了條圍巾，遛狗遛到一半，得不行，再次變狗遛人，等圓圓找到小夥伴一起玩耍，星瑤才終於找到機會能口氣。

扯了扯脖子上圍的圍巾，星瑤覺得完全沒有這個必要，遛狗一定會出一汗。

養狗對於社恐人來說，真的是件好事。

別小看狗狗，它能給你帶來無數朋友。

小區裏有一大片空著的草地，大家平時遛狗都來這裏，算是了一個默認的狗狗樂園。

星瑤站著的這一小段時間，已經有不下十個人來加微信了。

尤其是聽說這是老太太家的人，更是熱得不行。

星瑤不太懂得如何拒絕陌生人，想著反正都是一個小區的，就全都照單全收，同意了申請。

其中有一個特別好看的生，優雅神類型的，留著黑長直，跟旁人不同的是，手裏沒有牽引繩，但也來加星瑤的微信了。

星瑤的直覺一向很準，能覺到生一直在打量。

星瑤在記憶裏仔細搜索了遍這號人，發現完全沒有印象，沒太在意，隻當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陌生人。

回家的時候星瑤買了一束花。

去的時候老板正準備關門，星瑤是最後一個客人。

老板也是個喜歡狗的，見到星瑤旁邊跟著的圓圓喜歡得不行，大方道：“剛好我正要關門回家過年，今年的最後一個客人也算有緣，不要錢了，店裏的隨便挑。”

星瑤看了一眼乖乖被人挼的圓圓，沒想到它還有這功能，也沒客氣，進去挑了束滿天星。

今天沒買玫瑰，想著換一下，萬一顧修然看膩了呢。

這是送花的第四十五天，回家的時候正在院子裏等，顧修然還在廚房準備年夜飯。

老太太見星瑤回來，忙迎上去，看到懷裏抱著的花束時愣了一下。“怎麽想起來買花了？給顧修然買的啊？”

小姑娘點點頭。

“不給他買，應該他買給你才對。”老太太把星瑤拉到一邊，又開始跟傳授之道。

“生談就得端著。”

“……”

星瑤沒好意思說，這是兩個人的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