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疏水，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溫疏水徹底啞了一般說不出話。

他想說，他一開始便拒絕過小千歲的糕點，也趁病回避過。

可如今呢？

小千歲帶著金蝴蝶離他而去，本是件好事，為什麼他追到了這里，還要低聲哄一個小姑娘？

興許是從未見這位大將軍出這般迷茫無措的神態，蘇漣緩緩松開手，也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溫疏水看向躲在宮邊的蘇蕉兒，顯然是被二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嚇壞了，正將腦袋半抵在宮手臂上方，只出一只慢慢變紅的眼圈。

“哥哥。”地喚了一句，喚的卻不是他。

蘇漣冷靜片刻，只低沉地說一句：“溫將軍，好自為之。”

他妹妹的頭，低聲安著，親自將人護送回屋。

一行人逐漸遠去，很快便消失在小道拐角。

溫疏水仍站在原地，一玄被邊上的紅木圓亭映出些許紅，臉卻沉得如深水，難以捉。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往外走去，一進庭院，宋如歌便迎上來，奇怪地問：“溫大哥，你去哪里了，我找了半天。”

溫疏水抿著，沉默不語。

宋如歌看他來的方向，似乎是公主府院，忙低了聲音：“你去找小千歲了？還在生氣嗎？”

“如歌。”他忽然問，“以你對我的了解，你覺得我為何會去哄一個小姑娘開心？”

“這個……”宋如歌了鼻子，說實話，金蝴蝶的事，都沒想到溫大哥會主去找小千歲道歉。

二人相識好幾年了，在不在意的事上，溫疏水有時寧愿被誤解恐怕也懶得解釋。

還真是不對勁的。

溫疏水看支支吾吾的樣子，恍然擰起眉嫌棄道：“算了，你自己的婚事都折騰不明白，我怎麼能指你。”

宋如歌：“……”

不遠，宴席布置妥當，蘇瑯兒正迎著賓客座。

溫疏水頷首：“去吧，記得給賠個不是。”

宋如歌穿著廣袖月華，卻大大咧咧地從袖口了手指進去撓手臂。

“知道了知道了，這服真不錯，上回在你庫房借的珠寶配飾也好使，戴上去都顯得我貴氣起來了，嘿嘿。”

自小跟著兄長宋霖玩耍，后來又跟著混跡軍營，一舉一都沾染了大老爺們的習氣。

即便是套上這華麗致的裳，恐怕也是改不過來的。

著離去的背影，溫疏水沉默片刻：“如歌，若是你兄長還在，不會想看到你委屈自己。”

宋如歌腳步頓住：“我娘高興就行了啊，都時日無多了。”

說著理了理袖口，雙手疊在前，從容嫻靜地步客席。

有人與說話，便側過頭，抿淺笑，看著與一般的大家閨秀并無不同。

……

午時開宴，蘇瑯兒提前派人去將蘇蕉兒接了過來。

小憩了一會兒，人還有些綿綿的，臉頰泛紅，烏溜溜的眼睛含著瑩潤水，瞧著更是乖巧無害。

賓客都是些年輕人，拘謹不了多久便悉起來，場面也松快。

偶爾還有人起來獻個才藝，蘇蕉兒有時看不太懂，但熱熱鬧鬧的氣氛總是好的，新落的府邸一下有了人氣。

只是吃了沒多，便放下玉筷，專注地看別人表演。

蘇瑯兒眼角一揚，好笑道：“在屋里吃糕點了吧？”

蘇蕉兒心虛地眼睛一眨，簡直是不打自招。

“小千歲。”

席下走來一人，宋如歌端著天青的酒杯過來，規矩地福了福。

只是行完禮，又忍不住看蘇蕉兒，看那雙瑩潤的杏眼，就想起從前在野外行軍時吃過的一種黑野果。

當野果浸在清澈的溪水里時，便是這般模樣。

宋如歌只敬了小千歲卻不敬大公主，這樣其實有些失禮而不自知，一旁的宮瞥了眼蘇瑯兒，卻見沒有什麼反應，似乎并不介意。

蘇蕉兒自然記得，點點頭。

還愿意搭理自己，這可讓宋如歌松了口氣，忙雙手著酒杯一抻。

這作，又頗有些大刀闊斧的意味：“小千歲，金蝴蝶是我眼瘸拿錯了，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溫疏水已經同解釋過了，蘇蕉兒又點點頭。

宋如歌不會說場面話，憋了會兒，只能一仰頭干了杯酒：“我自罰一杯！”

只是口便覺得不對，這酒怎麼這麼淡，還有茶的苦味兒。

是子，桌上擺的自然是茶！

蘇蕉兒見面古怪，只好聲氣道：“我已經不生氣啦。”

宋如歌這才如釋重負，說不出漂亮話，便又拜佛似的沖小千歲拜了三拜，邁著輕快愜意的步伐回桌。

蘇蕉兒發覺姐姐在看，心虛地著：“怎麼啦？”

蘇瑯兒掩著，反問：“你先告訴我，金蝴蝶是怎麼一回事？”

蘇蕉兒一點撒謊的天賦也沒有，連遮遮掩掩都難，便全部告訴了。

蘇瑯兒聽罷：“原來如此。”

看著席上獨自喝茶的宋如歌，難免有些慨：“這位宋姑娘的事，我倒是了解一些。”

蘇蕉兒好奇地歪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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