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點半,公寓門鈴聲響起。
坐在梳妝臺前的崔棠把手中的口紅放下,起走出臥室。
哢嚓-
門打開。
“您好,是您定的蛋糕……”外賣小哥把手裏的蛋糕遞過去,抬眼時人瞬間呆住。
門的人穿白連,擺齊踝,形纖細,掌臉白如雪,五生得十分致,杏眸瞳仁亮,紅烈焰。
小哥看著,腦海裏不由浮現四個字-純仙。
崔棠手接過蛋糕,“謝謝。”
“不,不用謝,麻煩給個好評,祝您用餐愉快!”
小哥臉頰有點紅,說完轉就要走,崔棠突然喊住他。
“那個,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小哥了後腦勺,自是不忍心拒絕的請求,“您需要我做什麽?”
“能不能跟我說句生日快樂?”看著他,平靜的樣子卻莫名給人一種破碎。
“啊?”小哥遲疑了下,看了眼蛋糕,頓時了然,“你一個人過生日啊?”
崔棠點頭。
小哥這才發現的眼睛有點紅腫,應該是哭過的。
“雖然我不知道您發生了什麽事,但不管怎麽樣都要加油,生日快樂!”外賣小哥說著直接打開音樂件,有些害的看著崔棠,“我,我給您放一首生日快樂歌?”
崔棠微微一愣。
小哥已經點開歌曲,歡快的旋律響起。
短暫的幾分鍾,一首生日快樂歌結束。
走道恢複安靜。
“謝謝你!”崔棠手裏提著蛋糕,對外賣小哥激的笑了笑,隻是那笑卻是蒼白無力。
外賣小哥看著,覺狀態不太好,正想多關心幾句,手機卻提示來單了。
“那個,不好意思,我得走了。你,你不要太難過,人生沒有一帆風順的嘛!加油,你長得這麽漂亮,多笑笑運氣總不會太差的!”
這波來自陌生人的關心讓崔棠冰冷的覺到一溫暖。
對外賣小哥鞠了個躬,鄭重且認真,“抱歉耽誤你的時間了,謝謝你!”
“這沒什麽的,你開心點啊,我走了!”外賣小哥擺擺手,匆匆走進電梯,門關上之前還對崔棠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崔棠角一直機械般的揚著,努力維持著,直到電梯門徹底關上,角的弧度便落了下來。
陌生人帶來的溫暖也隻是短暫的,這個世上,多了了,似乎也沒什麽變化。
崔棠關上門,轉走到客廳。
把蛋糕打開,點了一蠟燭在蛋糕上。
關了燈,蹲下,對著自己的生日蛋糕許願。
“願顧喬璽的未來越來越好。”
的聲音很輕,但在安靜的公寓裏顯得尤其清晰。
腦海中一幕一幕,全是這兩年和顧喬璽的片段。
——兩年前的這天,他帶去了普羅旺斯,他站在一片遼闊浪漫的花海裏,大聲表白。
他說:“5月20號是你的生日,也是最浪漫的告白日,所以我來告白了,它是我們的紀念日,將來,我們的婚禮也要選在這天。”
——媽媽喪禮結束的那天,他把一個刻著‘璽’字的戒指套進的無名指,告訴:“我把我的印給了你,我不是王,但我想做你一個人的王,護你餘生平安喜樂。吹吹,振作起來,你還有我!”
大概是人將死,此時此刻回憶起來,竟全是他們曾經甜的點點滴滴,仿若昨日剛經曆般,無比的清晰。
可是,現實依舊殘酷。
5月20號可以是告白日,也可以是分手日,好破碎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而那枚他親手套上的戒指,在民政局的時候就被他搶回去了。
崔棠尤其清晰的記得,他當時很生氣,出了民政局便直接把戒指扔了。
戒指在空中飛過,一道綿長的拋線,最後落湖中,隻激起些微波瀾。
什麽都沒了。
崔棠從回憶中離,吹滅蠟燭。
月過落地窗照進來,昏暗的客廳,崔棠坐在地上,蜷著子,臉埋進臂彎中,安安靜靜的。
一個人的公寓;
一個人的生日;
一個人的人生;
不要也罷。
-
不知過了多久,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接著鈴聲響起。
崔棠無於衷,任由鈴聲響著。
一通未接,又是一通。
反反複複,沒完沒了。
崔棠終是抬起頭,手拿起手機。
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心裏大概猜到是誰。
嘲諷的扯了下,崔棠劃開接聽鍵。
“崔棠你膽子了是嗎?打這麽多通電話你現在才接!”
崔棠將手機放到桌上,沒有按免提,但對方嗓門大,加上公寓太安靜,電話那端的聲音還是一字不差的落耳中——
“你以為你不出聲我就沒有辦法了?!別以為你媽死了你就能擺老子了!法律上你還要喊我一聲爸!你有義務給老子養老!!”
獷的嗓音罵罵咧咧的沒完沒了,可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事到如今,崔棠倒是麻木了。
依舊不言,隻是靜靜的盯著亮著的手機屏幕。
得不到回應,電話那端的人緒越發暴躁,嗓門更大了。
“現在你馬上給我轉五十萬過來,你要敢不轉,我明天就去找記者你和顧喬璽的料!你不是很寶貝顧喬璽嗎?不是怕你們公開影響他的事業嗎?不想我親手毀了他就乖乖把錢轉過來!我知道你在聽,今晚十二點前我要看到五十萬到我賬戶,否則別怪我不給你留麵!”
話音落下,對方便掛了電話。
崔棠呆坐著不,那雙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手機,不知在想什麽。
許久,點開外賣app,給剛剛送蛋糕的小哥點了個五星好評。
隨後,又點開自己的賬戶,將自己私人賬戶裏僅剩下的五十七萬連著零頭,全部轉到一個朱明的個人賬戶裏。
朱明,的繼父。
那是一個比吸鬼還可惡恐怖的男人。
很慶幸,很快就能擺他了。
崔棠放下手機,扶著沙發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走進臥室。
零點零一分,浴室門關上,‘哢嚓’一聲落了鎖。
崔棠走到浴缸旁,打開水龍頭,放了滿滿一缸溫熱的水。
聽說割腕自殺的人死前會覺得冷。
怕冷,不想人生最後一刻還要忍冰冷的折磨。
熬過零點,就是5月21號了。
5月20號這麽好充滿意義的日子,怎麽忍心讓的玷汙呢?
不舍得,有關顧喬璽的一切,都希是好的。
但願離開後,他的人生不再有任何的煩惱和威脅。
崔棠癡癡的想著,抬眼向窗外。
不知何時這天下起了暴風雨,雨點拍打著窗戶。
啪嗒啪嗒,倒也像是歡送的音樂。
自嘲的勾了勾。
也好,有點聲音,不至於走得太寂寥。
走到鏡子前,拿起口紅和腮紅補了下妝。
鏡子裏的孩笑了笑,致的妝容,烏發白,像極了兩年前和顧喬璽確認關係的那個自己。
孩提起長長的擺,抬腳邁進浴缸。
沒水中,水漫出了出來。
潔白的擺在浴缸中散開,像一朵盛開的水晶蘭。
拿起一旁的刀片,在左手的手腕上劃開一道很深的口子。
刀片隨著雙手侵水中。
鮮紅的很快染紅了浴缸中的水,純白的擺逐漸變紅,仿若一朵火紅的玫瑰,在水中漾開來。
夜,終是徹底靜了下來。
孩閉上眼,任由意識一點一點往下墜,墜向那無盡的黑暗。
顧喬璽,再見了。
但願餘生陪伴你的永遠隻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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