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殷上還纏著雪白的繃帶,卻是不顧藺泱連聲勸阻,直接穿著病號服就坐上了車。
他回了藺家,找到藺老太太。
男人眼眸微瞇,手掌撐著門框,看著跪在佛像前閉眼念叨的老太太,低聲道,“,您說過,不會找的。”
老太太麵皮一,將最後一句念完,才拄著拐杖起。
那雙蒼老卻明的眼睛,注視著藺殷,麵不改道,“怎麽了,我可沒找。”
“您一定找過綿綿了。”
藺殷聲音微沉,說話時,牽腔,忍不住低咳了兩聲。
“您不能這麽做。”
老太太冷笑一聲,“我說了沒有就沒有,怎麽,你掛在心上的綿綿做了什麽事,讓你都懷疑到我頭上了?”
藺殷沉默了幾秒,將手機拿出來。
“把我拉黑了。”
“除了您說了什麽,我想不到這麽做的可能。”
老太太也很幹脆,直接將自己的手機拿出來,丟進藺殷懷中。
“你去查吧,看我有沒有給你的綿綿打過電話。”
藺泱亦步亦趨跟在藺殷後,原本還有些疑,看著老太太這麽利落的作,一時也忍不住猶豫了下。
盯著藺殷的背影,想,態度都擺出來了,表哥肯定會說,不用查,我相信您……
“好。”藺殷從容地收起那部手機,還不忘禮貌問了句,“您還有別的號碼嗎?”
藺泱:“??!”
老太太漠然看他一眼,“直接查我名下的電話不就行了?管家,乃至於藺家這些人的,你都可以查查看,看你能不能發現什麽。”
說著,擺了擺手,讓人滾出去。
“別打擾我念經。”
藺殷退了出去。
藺泱眼看著他,小聲問,“真查啊?”
藺殷垂眸看了眼手中的手機,直接丟給了藺泱,“不用了。”
老太太敢讓他查,就篤定了,他查不出什麽來。
既然如此,還白費什麽功夫。
藺殷低頭咳嗽兩聲,臉蒼白,看了眼天邊的太。
“回醫院吧。”
等他養好了,親自去找鍾寄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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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你查過了,藺家那段時間,除了管家給鍾寄綿打了幾個電話,沒人接,還有你爸和藺泱給發過消息,確實沒有別的了。”
電話中,男人的聲音慵懶低沉,背景音裏還帶著細微的哢哢靜,像是火機甩磕。
“藺殷,你們家終於發現你的事,鬧開了?”
藺殷站在窗前,了眉心,很沉地吸了口氣。
“謝了。”
又道,“謝與,我現在孑然一,已經不能藺家的事務了,上次說好的工作別忘了給我安排。”
謝與輕嗤,笑罵一聲,“答應你的事,什麽時候沒做到過?我哥那兒早就打好招呼了,你直接給他發消息,會安排你進謝氏的。”
“既然費盡心思爭取到了,好好和你的小棉花過日子。”
藺殷垂下眼睫,低聲應了,“我會的。”
他掛了電話,指尖輕病房的窗戶,仿佛想到天際明亮的星星。
綿綿。
等著我。
……
鍾寄綿像是下定了決心,不接來自京都的一切消息。
藺泱後來給發消息,沒人回,打電話也沒人接。
藺殷換了號碼聯係,同樣沒人接聽。
直到養好,藺殷戴上新配的眼鏡,終於踏上了前往榮省的飛機。
人是藺禮安排的,地址也有。
飛機落地後,藺殷還不忘去了趟花店。
店主小姐姐正在打理花枝,見到客人進門,還是個高長的大帥哥,臉上笑容都真切了些。
“你好,請問需要些什麽?”
藺殷四下掃了一圈,本來想買束玫瑰花,目卻被不遠的一捧純白吸引了。
“這是……棉花?”
店主點點頭,熱道,“最近很流行送棉花哦,花語是珍惜邊人,而且棉花不像普通的花,可以在家裏放很久。”
“唯一的缺點就是沒有香氣,可以配合有香氣的花一起紮……”
“不用了。”藺殷用指尖了那白白的花朵,角漾著溫淺笑,“就隻要棉花。”
十分鍾後,藺殷抱著一捧棉花花束走出了花店。
榮省的省會灃市也是偏潤的氣候,剛下了場雨,地上還有些潤,空氣也彌漫著雨後的清新。
藺殷本是不喜歡這種氣候的。
他嗅著那清清淺淺的雨後氣息,腳步卻輕快了許多。
——好的,適合他養一株棉花。
謝氏在榮省的分公司就在灃市。
距離青市也不遠。
不管鍾寄綿是想回青市、想回京都,亦或者就想留在灃市,藺殷都十分樂意陪。
他們之間,不會再有一點兒阻礙。
兩百米。
一百米。
五十米。
他靠近了鍾寄綿住著的那棟樓下。
藺殷邊噙著淡淡的愉悅笑意,鏡片後,眼眸也微微彎起。
繞過拐角。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棟樓。
以及樓下,麵對麵站著的兩個人。
擺翩躚,側站著,好像是瘦了一些,養白了的小臉又尖了一些。
而對麵,是個形高挑的……年。
黑T工裝,染亮金的短發垂順,長了張娃娃臉,眼睛亮亮的,是當下很流行的清爽大狗狗。
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
微微歪頭,笑得很好看。
年像是被那笑容燙了下,目匆匆一掃,就低下頭,也跟著嘿嘿笑。
花束外的雪梨紙發出細微輕響。
男人默不作聲收了手臂,骨節繃,連手背都約浮現出青筋。
在他過於冷的目下。
年驀地上前一步,張開雙臂,用力抱了鍾寄綿一下。
而鍾寄綿……沒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