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盛怒絕的話語傳到安耳中。
仿佛如晴天霹靂。
安驚訝地微張著口,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失道,“皇上,您終於將您的心裏話說出來了。這麽長時間一直和臣妾在一起,很煎熬吧?”
為這一刻,前麵已經醞釀得太久了。
澄澈的目陡然黯淡了下來,安臉慘然,神恍惚又無措。
大腦一片空白——
邵承冕此刻後悔不已。
那些氣話並不是他真心實意說的,他聲音幹地解釋著,“朕沒有……不是那個意思。”
看著小姑娘傷心的樣子,邵承冕心疼地想去掌自己的,有了桓桓,他怎會再找別的人。
淑妃可以從別的地方彌補,但隻有桓桓才配得他的寵。
邵承冕走到安麵前,握著的薄肩,俯視著愧疚說道,“朕剛才的話不是真心的,桓桓別難過,朕保證這種事以後不會再瞞著你,朕就是怕你知道了又生氣。”
兩人距離近在咫尺,但又好像隔的很遠。
“是嗎?”
安喃喃著,淚珠子控製不住地滾落了下來,哽咽地著邵承冕的黑眸確認道,“您說過不會再騙我,是真的嗎?”
“是。”
邵承冕鄭重承諾。
指節輕地去安眼底的痕,男人低聲哄道,“朕今日才知曉,舊時淑妃曾為著朕的緣故患上頭疾,朕心中有愧,便去漪蘭宮瞧了一眼給宣太醫,真的沒有做什麽。”
說著便開了下擺,捉的手往裏袍子,“桓桓,不信的話你可以檢查。”
和他早上去上朝前一樣,沒有人過。
安執拗地回手。
直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別說淑妃隻是患了頭疾而已,就算是命懸一線他一個皇帝去了能做什麽?
當護符嗎?
心裏想的滴水不,麵卻出幾分淒楚,安抓著邵承冕的襟袍惶然追問道,“皇上您不要騙我,您和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麽?”
“淑妃嗎?沒有!”
邵承冕回答地決絕。
說完,他還無比得意地朝安還原當時的場景,“淑妃暈倒在宮門口的時候,還是朕監們給抬進去的,朕絕對沒過!”
原來是這樣。
模糊的眸從邵承冕的肩袖上閃過,淑妃……心思還多。
眼中氳出意,嗚咽了一聲。
“你還是騙我!”
驟然,大顆淚水奪眶而出,安跟發了狂的小一樣地拍打著他的膛,邵承冕不察往後踉蹌了下。
安泣不聲,“你還是騙我……”
男人眼中盛滿愕然,反應過後大掌地扣住的手,“桓桓,你這是幹什麽!朕哪裏騙你了?”
細腕被死死地錮在一起,安彈不得,雙無力地踢他,繼續叱道,“混蛋,你放開我……”
被一聲聲地著‘混蛋’,饒是皇帝再好的脾氣,此刻也有些不耐煩了。
“紀安!能不能別鬧了!”
安睜大眼睛頓住。
邵承冕冷著臉鬆開的手,沉聲道,“桓桓,朕是皇帝,坐擁三宮六院都是尋常,朕如今已經獨寵你一個,讓你以貴妃之名淩駕於皇後之上,你如果懂事的話就不應該如此任妄為,連朕去看其他妃嬪這種小事都要管著!”
他是個帝王。
不是平常後宅裏任妻隨意打罵的夫奴。
盛寵在這瞬間變得微不足道,橫貫在二人之間的地位鴻被明晃晃地揭開。
“嗬嗬……”
安輕輕的笑,眼底被哀傷浸染。
絕道,“我還要怎麽懂事,邵懷周?宮的時候你是怎麽答應我的!你也說過不再騙我的!低頭看看你袍袖上沾的口脂,你還敢說你沒過?”
袍袖上氤出一小片紅。
是被雨水打的口脂化在了皇帝淡青龍袍上。
眼,邵承冕也怔住了。
“這……”
他扯過汙漬周圍的布料回想道,“淑妃暈倒時朕接了一把,大概是那個時候不小心上去的。”
一件件事疊加在一起,邵承冕覺得自己有口難辯。
“桓桓你要信朕。”
他是真的沒有做過對不起桓桓的事!
看著邵承冕張不已的神,安微笑著搖頭,單薄的軀仿佛經不住任何打擊,“不重要了,皇上。”
糯的聲音還和從前一樣,隻是的目黯淡,沒有了往日的烏黑明亮,眼中隻餘困苦和失。
“皇上,您對臣妾來說是枕邊人,指路燈,不管臣妾遇到什麽事您都能第一個站出來解決,可臣妾慢慢發現,您好像和臣妾當時遇到的懷周哥哥不一樣。”
邵承冕心底湧上深深的無力,想抓也抓不住,嚨吐出的嗓音嘶啞,“桓桓,不要這麽說……”
他坐在這個位置上,也有他的難。
沒在聽他說話,安低下頭,雪白脆弱的脖頸暴在邵承冕眼前。
緩緩地跪在地上,雙手在額上合以頭地,擺出的姿態十分卑微,跪伏道,“臣妾作為您的妾室,能皇恩雨已經要激涕零了,不該再肖想其他。”
桓桓何曾在他麵前行過大禮。
“起來……桓桓,在朕麵前何須如此?”
一字一句尤如針刺在心,邵承冕忍著心頭的意上前扶起,卻被堅定地拒絕。
安推開他的手仰頭哀求,“求皇上念在我們宮前的分上,放過臣妾,也別再來瑤華宮了!”
“什,什麽?”
邵承冕明明聽清,卻下意識反問,茫然的目中有一憤怒和懊惱,他怒吼出聲,“你在胡說什麽!”
從古至今,便是先帝後宮三千佳麗,也沒有任何一名後妃敢像這樣大逆不道!
“臣妾求皇上全。”
安再次磕頭行禮。
“紀貴妃!”
邵承冕抖著手指向宮門,眼底盛滿憤怒,“你要知道,朕今日從這裏出去,便再也不會回來了,你還是堅持如此嗎?”
“臣妾……求皇上全。”安跪坐在地上,仿佛心如死灰。
“好!朕全你。”
最後,邵承冕深深地看了安一眼,步步沉重離去。
漆黑夜,細的急雨落下。
明黃的陣仗遠遠地甩在後麵,邵承冕沉著臉大步往前走,浸的龍袍在上,雨水順著淩厲的下頜線蜿蜒著向下滴水。
周籠罩著冰寒之意。
康盛跟在後麵,眺著皇上的臉,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夜裏雨水寒涼恐傷了龍,奴才給您撐著傘吧?”
冷冷地目瞥來,康盛弓著腰退下去了。
剛才皇上和貴妃爭吵得十分大聲,他在門外都聽得清楚。
帝妃二人這次恐怕是真生了氣了。
難辦。
路的轉角,邵承冕遙遙著瑤華宮的燈火,在夜中散發出溫暖的,吸引著過路的人。
他別過眼去,“傳令下去,從今以後誰也不許在朕麵前提起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