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袁從背包裏掏出一盒創口,遞給裴聞檀。
男人低眸挑了個淺水桃圖案的,慢條斯理走回鏡頭之下。
虞繚正低著頭,坐在長椅上出神。
注意到前影投落,眼睫輕,放在上的指尖不自覺蜷了。
裴聞檀用手指勾了勾的襯衫領。
白細膩的頸側,此刻正橫亙著一個泛紅的牙印,就像是在白瓷上落筆緋,張揚跋扈地昭示著存在。
裴聞檀微微瞇眼,盯著那牙印幾秒,眼底漫開愉悅。
低頭撕開創口的包裝,男人嗓音微啞,“一個可能蓋不住。”
虞繚慢了半拍才道,“沒事,我等會兒把服扣起來就行。”
裴聞檀很輕微地了角。
水桃圖案的創口落在頸側,將有可能在襯衫領口外的牙印遮住,等裴聞檀收回手,虞繚就垂眼扣起了襯衫外套的紐扣。
一站一坐,氣氛詭異。
直播間的觀眾滿頭霧水。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說著說著又上去咬了一口???」
「有沒有人管管這對酷掐麥的小啊啊啊啊,觀眾的命也是命,吃不到瓜是會枯萎的懂嗎?」
「我會造謠我來說,虞繚說本來也不是蚊子咬的,是你咬得太輕了才會讓邊韶誤會,裴聞檀回我怕你疼,不像你,咬我的時候一點兒沒收著力氣。小拌了兩句,虞繚說那你咬回去,裴聞檀說咬就咬,然後重新低頭咬了一口。」
「你造謠,我信你!」
「沒錯,我宣布這就是事實了!」
完創口,放在口袋裏的手機振輕響。
虞繚拿出來看了眼,是賀酌在群裏發的新消息,通知四組嘉賓,半小時後在餐廳門口匯合。
裴聞檀也看見了,長睫微垂,開口詢問,“我們的位置離餐廳有點遠,慢慢走過去?”
虞繚點點頭,起時,襯衫領口的麵料過,讓作微不可察地頓了頓。
有點說不上來的奇怪。
這幾年來,為了盡早還完錢從岑家,虞繚接過很多的兼職、時常忙得腳不沾地,連足夠時間的睡眠都為了一件奢侈的事。
更別說給自己添置服首飾。
能穿耐穿就行。
這件襯衫是工作室對麵小店的打折款,淺米咖,樣子還算好看,就是布料微微糙。
下水過了幾次,了許多。
可如今,扣的領口隨著走微微晃,布料過頸側,恰好是那個牙印所在的位置。
有些的疼。
虞繚的腳步慢了下來,旁男人若有所覺,第一時間垂下了眼,“怎麽了?”
“……”
虞繚蹙著眉,很輕地歎了口氣,“你咬得太上麵了。”
裴聞檀愣了下,慢吞吞眨了眨眼,乖巧道歉,“對不起,我下次注意。”
虞繚忍不住抬眼看他,口而出,“還有下次?”
烏瞳盈水,含著驚詫。
“……”
裴聞檀屈指蹭了蹭鼻尖,低眉順眼,“沒有沒有。”
又眼問道,“是疼嗎?要不讓小袁去買支藥膏?”
他態度良好,虞繚抿了抿,別開了視線,輕聲道,“不用,就是領口正好磨到了,我解開就行。”
一邊說著,一邊抬起細白手指,將最頂上的扣子解開。
襯衫領口趴趴地歪倒下去,出凝雪上泛的牙印,又被水桃的創口遮住大半。
虞繚自己看不到,秀氣眉梢微微蹙著,忍不住問道,“很明顯嗎?”
裴聞檀斂眸打量。
“很漂亮。”
“……嗯?”
“我是說,”裴聞檀麵不改,深褐眼瞳微彎,“不明顯。”
牙印是真的不明顯,畢竟一小半被領蓋住,又了個創口上去。
但那創口卻足夠顯眼。
裴聞檀理直氣壯地想,明顯和顯眼可是兩個詞,他也不算說謊。
虞繚卻不明所以,聽裴聞檀這麽說也就信了,點了點頭,著實鬆了口氣。
他們已經走了一段距離,遠遠的,能見長歡餐廳建築上那個碩大的漢堡模型。
卻在這時,不遠傳來了一道急促的腳步聲。
虞繚下意識看了過去,首先映眼簾的,是扛著機的跟拍團隊。
哪一組嘉賓和他們正巧上了?
下一秒,一道影越眾而出,西裝三件套肅穆規整,細框眼鏡後的黑眸狹長漆黑,眸底沉著過於兇戾的鷙。
……竟然是岑池墨。
虞繚淡淡看了他一眼,目移開,落在了他後慢慢悠悠走著的黎令歌上。
剛要開口打招呼。
岑池墨驀地上前幾步,眼眸死死盯著虞繚頸側的那個創口,額角繃起青筋,一字一句,似是從牙中出。
沉得有些滲人。
“——誰咬的?”
“虞繚,我問你,誰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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