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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你年年歲歲好》 第36章 我要讓她付出代價

幾人走后,裴爍也搬了把椅子過來,和陸祉年并排坐在病床邊。兩人的目都放在病床上那個小小的人上。

裴爍看著枯瘦的姜歲初,恍惚間想起小時候。

他淡淡開口,“阿年,你還記得歲歲小時候的樣子嗎?”

陸祉年微微扭頭看向裴爍,只見他一直看著病床上。他轉回頭,目繾綣的看著姜歲初的臉,彎了彎角。

“記得。”

他怎麼會忘記呢,那個如小太一般溫暖的姜歲初。

裴爍看著姜歲初,似在回憶:“我還記得我們剛上一年級的時候吧,那時候歲歲剛開始換牙。”

說著他輕笑出聲,“關鍵是居然上下門牙一起掉了。說話都風,一說話就到噴口水。我們笑還不準。霸道的很。”

那時候裴爍喜歡逗,就整天笑話,說是個缺牙的小老太太。姜歲初小時候是個又好面子的小姑娘,聽不得裴爍這麼說。每次都被裴爍氣的著小拳頭滿教室地追著他打,追不到就求著陸祉年幫忙。

陸祉年記得這事,想到被裴爍氣得跳腳的模樣,他無聲勾起角,右邊臉頰上的酒窩凹出一道淺淺的窩痕。小時候的姜歲初扎著兩個小辮子,留著乖巧的齊劉海,大大的眼睛總是亮晶晶的看著他。

“年年,樂樂欺負我,說我是老太太。嗚嗚嗚~~”胖乎乎的手拉著陸祉年的手臂搖啊搖,做出哭腔,但實則眼淚一滴都沒有。

總是這樣對他,先撒,撒就開始耍賴,然后威。如果陸祉年不幫就一把甩開他的手臂,雙手抱在前,氣勢洶洶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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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你要是不幫我我就回家告訴媛姨,你也欺負我。”

不幫就是欺負了。

算了,一向這麼不講理。

他敢不幫嗎?他要是不幫,指不定回家怎麼在舒媛那里添油加醋呢,到時候遭殃的還是他。無奈,他只能聽從的命令,把裴爍捉住按在課桌上,任由歲歲公主置。

病房里只開了門口的一盞壁燈,房間有些昏暗。

裴爍著昏暗中姜歲初那張瘦削的小臉,像是又看到了那個缺了幾顆門牙,被他氣到腮幫子鼓鼓的小孩。

他低頭苦地笑了笑,視線落在姜歲初正在輸的那只手上。

手背上的疤痕橫布在虎口,雖然已經淡了很多,但也不難看出當初傷的有多深。

裴爍垂下腦袋,出手輕輕地上那道傷疤,嗓音有些嘶啞。

“阿年。”

陸祉年看著他手上的作,結緩緩滾,溢出一個單音節,“嗯~”

細聽,聲音好像還有些發抖。

裴爍:“你說歲歲小時候那麼漂亮的一個人,現在上有這麼多疤得多難啊。”

是啊,得多難呢?

陸祉年想到之前舒媛三人在走廊上的話,心臟有些悶悶地鈍痛。

他不敢想象那麼怕疼的一個人,當煙燙到上時,有多痛。他不敢想象,那些人把肋骨打斷時,又有多害怕,多絕

陸祉年無法再想下去,他閉了閉眼眸,勉強下心底的酸

“你給姜明浩發個消息。”

他要知道這些年姜歲初的所有事。每一個曾經欺負過的人,他都會一一替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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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裴爍掏出手機,剛準備給姜明浩發微信,就看見唐梓給他發了消息。問他姜歲初病房號是多

裴爍回了消息,收起手機。

裴爍:“唐梓說他們和姜明浩已經在過來醫院的路上了。”

陸祉年點點頭,他無心去想為什麼姜明浩會和唐梓他們在一起。

裴爍看向面無表的陸祉年,低低的嗓音里著怒火:“阿年,孫菲菲這件事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陸祉年緩緩抬起頭向他看過來,瞳孔驟然一,眼眸染上厲

“算了?”

怎麼能算了呢。

雖然學校已經對孫菲菲做出了罰,但是對陸祉年來說那遠遠不夠。

他的語氣似有些嘲諷,牙關咬,右邊臉頰的酒窩卻繃一條線,表有些鷙。

“我要讓百倍、千倍、萬倍的付出代價。”

姜歲初現在所承的每一分痛苦,他都會還給孫菲菲。

裴爍眼底閃過一抹詫異,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陸祉年這麼狠絕的一面了。

上一次好像也是因為歲歲,在老城區那邊的巷子里,陸祉年差點把欺負姜歲初的那個混混打死。

外人看來,陸祉年品學兼優、謙和禮貌。但是裴爍知道他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溫和。一旦及他的區,他也會有狠厲、鷙的一面。

裴爍頓了下,問他到:“你打算怎麼做?”

姜歲初疼的一直在低低地啜泣,陸祉年聽見的聲音,眼底的冷意瞬間斂去。他起拿過床頭柜上的水杯,輕輕地用棉簽往上沾水。

他一邊給姜歲初潤著干裂的,一邊低聲說道:“下周好像學校有省領導下來視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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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無波瀾的說這麼一句,裴爍愣了下,想到他們學校好像也發過通知。好像是省教育局的領導到云市高校考察,一中四中都在考察名列。

“好像是的,我們學校也發通知了。”裴爍說完他好像反應過來陸祉年打算做什麼了。

裴爍看向他,“阿年,你是打算讓孫菲菲退學?”

姜歲初很小,形是很好看的M型。沾水后著淡淡的,在微下顯得晶瑩剔。棉簽上的水滴了一滴在的下,水滴很快沿著落至角。陸祉年彎下腰,修長的手指輕的臉頰,然后用大拇指輕輕揩去角的那一滴水。

然后他看著姜歲初因為難一直皺著的眉頭,眼眸里的漸漸冷卻下去,又恢復了剛才的狠絕。

他用拇指一邊輕的秀氣的眉頭,一邊說:“退學太便宜了。”

他要讓學校開除,而不是退學。他要讓孫菲菲從一中出去后,再沒有機會走進云市任何一所高校。

他也要讓嘗一嘗驕傲和自尊被人踩進泥里是什麼滋味。

陸祉年從來都是說到做到,他既然這麼說了,就表示他心里已經計劃好了一切。裴爍也無需再問,需要他的時候,他知道陸祉年不會和他客氣。

這是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的默契。

——

姜歲初意識混沌,好像聽到陸祉年和裴爍的聲音,但就是看不見他們在哪里。周遭都是白霧籠罩著,依稀能看出來是在家屬大院后面的江邊。

沒有穿鞋,赤腳沿著江邊往前走。石頭硌的腳底生疼,但是顧不及那麼多。因為好像還聽見了爸爸的聲音,回首往聲源去。白霧的盡頭好似有一束,在里有一道朝思暮想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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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爸爸!是爸爸!

地,不管不顧地朝著那束奔去。即使腳底被糲的石子磨破,好像覺不到疼痛一般。

只知道,要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啊。

跑著跑著,看見周遭的白霧漸漸散去。也漸漸變得輕盈,在終于看清里那道影的面龐時,已經變小時候的模樣。

哭著撲向那人的懷里,死死地抱住他的脖子,“爸爸,真的是你嗎爸爸。”

姜志偉笑著的腦袋,抱起,“當然是爸爸啦。”

“小頭。”姜志偉哭的紅紅的鼻尖,笑道:“是不是又惹你媽媽生氣了,鞋不穿就跑出來。”

圓圓的的杏眼含著一汪水,愣愣地看著眼前年輕英俊的父親。

是夢。

這是夢。

爸爸已經不可能回來了。

夢中的姜志偉看著兒呆呆的模樣,笑了。他出食指,輕輕地在眉間點了點,“爸爸帶你去玩水好不好?”

姜志偉的手常年握槍,手心手指尖都是一層厚繭子。手指點上額頭的那瞬間,姜歲初真實的到皮上父親手指傳來的溫度。

那一刻,想,如果是夢那就永遠永遠別讓醒來吧。

“小傻瓜。”姜志偉憐茸茸的腦袋,然后雙手將舉過頭頂,讓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姜志偉抓住短短的小,微仰著頭,笑著對說:“走咯,玩水去了。”

爸爸在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騎在爸爸的肩膀上。那時覺得在爸爸的肩膀上,好像能看的很遠很遠。喜歡張開手,去抓指間穿過的風。

爸爸笑著,也笑著。

爸爸帶去了小時候常去玩水的淺灘,爸爸著膀子和玩舉高高。被爸爸用力的拋起來,又接住,拋起來,又穩穩地接住。

在爸爸每一次將高高拋起時,都能到江風從耳邊拂過。

輕輕的。

“歲歲,勇敢點。”

“勇敢地張開手,只有張開手才能抓住風。”

爸爸的聲音好像變得離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爸爸?”低頭看去,四早已沒有爸爸的影。

一瞬間,如失重般重重的落水中。

咕咚一聲。

隨之而來的是冰冷的江水灌進耳朵的混沌聲,聽見岸上有人在呼喊。

“救命啊救命啊。”

那聲音尖利,急迫中卻聽不出一點著急。

在水中本能的掙扎,然后看見一只無名指帶著一枚銀戒的手向來。以為那雙手是來救的,手去夠。可是,就當剛抓住那只手時,那人卻一把甩開

然后聽見嬸嬸那尖細的嗓音:“哎呀,這可怎麼辦啊,我拉不住啊。”

那一刻明白過來,嬸嬸本就沒有打算救

的腦海中不斷閃現這兩年的經歷,爸爸去世,媽媽拋棄因為和嬸嬸關系不和。

好像,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

突然,不想掙扎了。

就這樣吧!

停止掙扎,放任自己的往下沉。仰面看著波粼粼的水面,緩緩閉上了眼睛。就在覺到自己腔里的氧氣快要消失殆盡時,聽見的哭喊聲。

要是死了該怎麼辦,會有多傷心。

不行,不能就這樣死去。

睜開眼,憑著最后一口氣努力的往上掙扎。在最后一力氣耗盡時,看見水面被砸開一道口子,寸頭瘦的年快速向游來。

姜明浩。

像是看見救星般,出手卻沒有抓住他的手,而是一把抓住了他常年戴在脖子上的玉佛。

一直沉睡的姜歲初表突然變得有些猙獰,微張,呼吸急促。

“歲歲怎麼了?”裴爍有些手足無措,跑到另一邊按響床頭的護士鈴。

“護士,303病房。快來!”

陸祉年也有些略顯慌地俯湊近,在耳邊輕聲低哄道:“歲歲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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