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回道:“劍南道,益州。”
陸執閉眼緩緩地舒了口氣,復又睜開,頭顱靠近殺手。
“準確消息?”
殺手應聲:“非常準確,那邊的人說看到了畫像,像極,便是連青蓮桃紅也對了上。”
陸執黑暗的眸子明顯亮了起來,心口滾燙,“砰砰”地跳,下一瞬,松開了人便轉頭出門:
“準備馬匹!”
“世子...”
門口候著的幾名護從皆是一怔,幾近一齊,喚了他。
陸執腳步突然滯住,也仿是這時方才回過神來。
他不能親去,眼下揚州乃至淮南道皆離不開他。
陸執返了回來,再度摟住那男殺手的肩頭:“三十,帶三十人過去,繞過京畿,不要驚了,一定要把人給我平安地帶回來!”
殺手領命:“屬下定然竭盡所能護沈小姐周全。”
陸執拍了拍他的背脊:“提防李胤的人。”
此言訖,方才放人。
殺手退了出去。
陸執看著他的背影,一不,心口狂跳,直到許久方才平歇一...
*******
長安,大明宮。
大殿之下單膝跪著一人,話語剛剛出口,座上的李胤便霍然站起了子。
人玄纁裳,一襲龍袍,冕旒玉珠晃,神分明見變。
“什麼地方?”
手下抬眼回口:“劍南道,益州。”
李胤站直子,沒有二話:“調軍五千,即刻前往益州,傳令益州節度使宋滿,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朕找出來!”
“是。”
手下領命起,當即退下...
李胤心中波濤洶涌,緩緩地攥起手掌,過不多時,喚來了宇文圖。
“調軍十萬,繼續圍困揚州,三個月,把人給朕殺了!”
宇文圖領命:“是!”
接著微微抬眼,稟了另外一事。
“一直散布昔年晟王一家真正死因的人也有了眉目。”
李胤側頭睥睨向下,狠聲開口:“誰?”
“幾個被囚之人共同描述其相貌,竟是像極了平侯謝懷修。”
李胤額際青筋略微凸起,手緩緩地攥了住,發出咯咯聲響。
昔年,晟王死后不久,謝懷修便以子骨不好,病痛纏為由,辭了,去了臺州養,去年方才回歸長安一次。
因著生多疑,李胤還懷疑過他幾分,派人監視了他三年,見他確實只是每日種花種草,修養,吃藥養,方才撤回了人。
難不,他那般能偽裝!
難不,他真是李晏的人!
“找到,暗做了他!”
宇文圖再度接令。
*******
劍南道,益州。
轉眼了四月,沈嬿寧腹中胎兒已經九個月有余,眼見著便要生產。
近來汐哪也未去,全心全意在府上照顧阿姐。
每日早中晚各為沈嬿寧診脈一次,甚至產婆都提前讓青蓮、桃紅與阿泰找好了。
可謂萬事俱備,只差等小家伙降生。
這日正午充足,汐扶著阿姐在宅子后園走了走。
嬿寧著肚子,行的頗緩。
人四肢纖細,唯獨肚子長了極多,容貌亦無甚大變化,嫵人,小眼神靈靈。
“我想要個閨,但這小家伙怎麼瞧也不像個閨,踢死我了!”
汐掩笑了一聲,雖不到,但看到了,尤為夜里,倆人借著燭一起瞧著,阿姐的肚子起起伏伏。
嬿寧繼續:“要是兒子也不錯,省著點花,將來娶媳婦的錢大抵也夠了!”
汐接口:“倒時候我教他讀書...”
桃紅在一旁笑著道:“小姐教小公子,小公子必然才,搞不好,考個狀元回來!”
說完與青蓮皆“咯咯”地笑。
沈嬿寧眼睛轉了轉,連連搖頭。
“狀元就就就,就不必了,我們不去京都...這輩子也不去...”
汐這才反應過來。
阿姐,這是怕撞上孩子的親爹。
小姑娘忍不住問道:“阿姐與他再也不見了?”
沈嬿寧張口便回了話:“當然!”
剩下的話沒說,心中暗道:前前后后騙了他一千二百貫錢!只宅子,就讓他給買了三樁,前腳買完,后腳就給賣了!彼時他不知,怕是也想不到,但現在,紙還哪能包住火,人自然早全知道了!
如若再見,還能活?
雖然他這個人古板,又為人師表,不像是會打子的人,對他來說錢或是也不算多。
但那是因為他豪貴!
一千二百貫,誰要是從沈嬿寧手中騙走,絕饒不了人!
思及此,沈嬿寧將心比心地一想,更覺得他饒不了自己!
就算不在意錢財,還有火氣在,再見之日,就是的死期!
“不見不見,永,永永生不見!”
及此,便又補充了一句,搖頭又搖手,蹙著秀眉,態度堅決。
且不知是趕巧還是提起了卓牧白,給沈嬿寧嚇得,話語仿是剛說完,便覺得下-猛然有水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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