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的時候，還讓人從餐廳裏打包了飯菜一塊兒帶了過來。

“時間不早了，怕你們會。”霍行止解釋。

這樣，陸苒也不好再說什麽趕他走的話。

“我來吧。”從霍行止手裏把東西接了過來，順便給他指了指洗手間的位置:“洗手間在那邊。”

“好。”他招手喚了餘堯過來:“走，去洗手吃飯了。”

“我們是不是要跟媽媽一起吃飯了。”洗手間裏，餘堯一邊洗著手一邊問道。

“嗯。”

“那晚上我們可以跟媽媽一起住嗎？”

“還不行。”

“哦。”他嘟起似乎有些失落。

“一下手。”霍行止拿了巾給他:“今天跟媽媽都玩什麽了？”

“看畫片。”

“還有呢？”

餘堯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霍行止不由得失笑了一聲:“幹淨了嗎？”

“嗯。”

“走吧。”

餐廳裏，陸苒已經將飯菜從食盒裏取出來，擺好。

“喝點什麽？”見他們出來，問道。

“白水就可以。”霍行止說。

“好。”

自小的餐桌的禮儀讓霍行止沒有在餐桌上聊天的習慣，以前的時候，他們兩個吃飯，多半也是陸苒在說，他隻是聽著，偶爾會附和幾句。

有時候，陸苒急了，就會故意跑過去，粘在他上，跟他撒賣萌，惹的他隻能無奈的提醒現在是吃飯時間。

但是現在不會，也做不來這些了。

所以一頓飯吃的格外的安靜。

餘堯時不時的會看一眼陸苒，再看一眼霍行止，然後再悶頭吃一口飯。

陸苒沒什麽胃口，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見狀，餘堯悄悄問霍行止:“媽媽怎麽不吃了？”

“你可以問一下。”霍行止說。

“媽媽。”

他口而出後，陸苒跟霍行止皆是一愣，不由自主的對視一眼，而後又尷尬的將視線移開，尤其是陸苒。

餘堯也意識到自己錯了，又重新喊了一遍:“小苒姐姐，你怎麽不吃了？”

陸苒輕咳了一聲:“我不，你吃吧。”

“是不是不合胃口。”霍行止問。

“沒有。”

“我知道了。”餘堯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小苒姐姐，你是不是又吃零食了。”

陸苒笑了笑，然後附和著他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他很得意，語調上揚著。

吃過飯後，霍行止就帶著餘堯回去了，剛到家裏，他突然想到了什麽。

“啊哦，爸爸我忘記了。”

“什麽？”

“我忘了提醒媽媽要記得吃藥，要多喝熱水了。”

“媽媽怎麽了？是不是又胃疼了。”

“不是，媽媽說冒了。”霍行止回想著陸苒的狀態，確實很不對勁。

“你先去洗澡，我去給媽媽打個電話。”

“要跟媽媽說是我要跟說的哦。”

“好。”

他去樓上臥室裏，把電話給陸苒撥了過去，響了一會兒後，才被接起來。

陸苒沒有說話，等著他先開口。

“冒好一點了嗎？”

“嗯？”下意識的反問。

“是餘堯告訴我的。”

陸苒這才想起這茬來:“嗯，好點了。”

“睡覺前記得把藥吃了，多喝些水。”

“好。”

之後便是一陣沉默，兩人對著手機，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一時間裏安靜的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小苒……”

“那我睡了。”

沉默過後，兩人幾乎又同時開口。

聽到說要睡了，霍行止後麵的話就沒有說出來。

“晚安。”

他說完，陸苒沒有回應，電話就直接掛掉了。

霍行止看著手機上的鎖屏頁麵，有一瞬間裏，他會覺得剛剛通話的過程好像就是自己的一個幻覺一樣。

他倒了一杯酒，去到臺上，窗子往外麵看，昏暗的夜和院子裏的燈錯在一起，明明暗暗。

霍行止心裏第一次生出來一種無力，哪怕是跟霍振霆爭鬥的這麽多年裏，他也從來都沒有過這種覺。

陸苒人是回來了，但他卻明顯的覺到，在離他越來越遠。

他要留住，又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之前的很多年裏，他一直都在忙著爭權奪利，在方麵他是遲鈍的，甚至是笨拙的。

“爸爸。”餘堯不知怎麽跑了過來。

霍行止轉過，靠在窗臺上:“洗完澡了？”

“嗯，爸爸，你是不是在想媽媽？”

他垂下眼來，看著手裏的酒杯，而後坦然應道:“是。”

“那你就去見啊！”餘堯說。

“你覺得我應該去見嗎？”

“嗯，想就要去見啊！要告訴！”

“那如果不想見我呢？”

聽到霍行止這麽問，餘堯很認真的想了想，他搖了搖頭:“不會的，媽媽不會不想見你的。”

“好。”霍行止了他的頭:“已經很晚了，快去睡覺吧。”

“那您是要去找媽媽了嗎？”

“明天，媽媽現在已經休息了。”

霍行止讓書把次日行程做了調整，第二天一早，他帶了早飯就徑直去了麗景華庭。

但到了之後，按了很久的門鈴，也沒有等到陸苒過來開門。

他想著是不是還沒有睡醒，就又在門口等了等。

過了一會兒後，他拿手機給打了個電話，但是也沒有接通。

屋子裏聽不到任何的靜，上次被綁架時候的記憶在霍行止腦海裏閃過。

“小苒……”怕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他用力的拍了拍門，屋還是沒有回應。

門鎖是碼的，他試著輸了下陸苒的生日，不對，又輸了下自己的，竟意外的打開了，他沒有來得及多想，就直接衝了進去。

“小苒。”

“小苒。”

客廳沒有人，他便又去臥室裏看。

陸苒在床上躺著，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並沒有因為霍行止進來而有所反應。

見沒事，霍行止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但仍是心有餘悸:“怎麽不開門？”

陸苒了，將子背對著他轉了過去:“太吵了。”

門鈴聲像是魔咒一樣，縈繞在的耳邊，吵得的頭都快要炸掉了。

很困，這一連幾天幾乎都沒有睡過，轉過去後，很快就睡著了。

霍行止從床沿上坐下，將後背上搭著的毯子往上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