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祭祀大典準備好了。”

門外，谷雨進來提醒。

宋窈站起來，舒展著手臂，任由宮為換上莊重華麗的祭祀禮服。

今天是冬至，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也在這一日舉行，皇帝需要前往祭天臺祭拜皇天上帝及列祖列宗，聆聽上天禱告，請求賜福。

然而今年沒有皇帝，祭祀大典事關重大，也不能擱置，百商議過后，最終決定由代勞。

為此，宋窈提前三天就在齋宮進行齋戒。

待穿戴完畢，宋窈踏出齋宮，此時天還未亮，夜沉沉，細小的雪花紛紛揚揚落下。

迎接宋窈的儀仗已經在外頭等候多時，以宋太傅岑史為首的十位大臣也站在隊伍前方，恭敬地垂首以待。

侍高聲喚道：“公主起駕。”

宋窈上了輦，威嚴的儀仗緩慢朝著祭天臺行進。

暗暗掐了掐掌心，眉眼掠過一憂慮，不知為何，從早晨起來心里就一直很不平靜。

宋窈按捺下心頭的不安，穩了穩心神。

天壇西南角，九丈九尺高的燈桿上，燈已經升起，蟠龍通宵寶蠟點燃，在夜里散發出點點亮，指引著儀仗前行。

周圍百早已恭候多時，一切已經準備就緒。

宋窈在谷雨霜降的攙扶中下了輦，靜待著儀式流程。

不多時，祭壇東南角燔柴爐點燃，耀眼的火沖天而起，將整個祭壇照的亮如白晝，莊嚴中著圣潔。

以松枝燔燒事先準備好的牛犢，這一步是為了迎接神的降臨。

一時間鐘鼓齊鳴，宋窈心也在這莊重嚴肅的氛圍中慢慢平復下來。

“請公主上天壇祭拜。”

在宋太傅的示意下一步一步登上祭壇，后百齊齊目送

。

宮為呈上準備好的香燭。

宋窈捻著香點燃，將香奉上，跪地行三跪九叩大禮。

行完禮正要起，眼前忽然一陣眩暈，宋窈眉心微，勉強沒出異樣，強撐著走完了整個儀式流程。

繁縟的祭祀儀程終于走完，百俱是松了口氣。

在祭祀最后，宋窈在服臺換掉上的祭服，再乘輦起駕回宮。

誰知就在即將登上輦的前一刻，宋窈眼前一黑，突然暈了過去。

眾人大驚失。

霜降眼疾手快將人扶住，周圍已經一團。

宋太傅沉著臉迅速做出決定：“送公主回宮，宣太醫！”

他回頭看向惶惶不安的百們，勉強維持著冷靜：“公主為祭祀大典勞過度，這才導致力不支，諸位同僚不必憂心。”

在祭祀大典上發生這樣的意外是前所未有的，難保不會有人借此機會大做文章，他必須穩住大局才行。

人群中，馮文山面變了變，到越崇嶺跟前，語氣焦急：“越兄，公主不會出什麼事吧？”

前者皺著眉掃他一眼：“我說你還是說兩句吧。”

……

重華宮里，宋太傅和岑史面面相覷，紛紛可見彼此眼中的憂慮。

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暈過去？

這個時候宋窈要是出了事，那可就真的人心不穩了！

眼見太

醫從殿出來，兩人連忙圍了上去：“陳太醫，公主的況究竟如何？”

“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昏迷，可有大礙？”

接二連三的問題讓陳太醫頭大，連忙出聲安：“兩位大人先冷靜冷靜，公主的并無大礙。”

岑史如釋重負，重重松了口氣。

宋太傅眉頭皺：“沒有大礙，那為何會昏迷過去？”

陳太醫出費解的表：“這也正是下疑的地方，明明一切指項都很正常，甚至于，公主的還比尋常子要強韌些，這昏迷實在來的奇怪。”

岑史瞪大了眼：“也就是說連你也不清楚？”

陳太醫面慚：“許是下才疏學淺。”

宋太傅神沉了沉：“那你可知公主何時會醒？”

“這個嘛……”陳太醫神訕訕，“也不好說。”

“哎呀，你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岑史急的火燒眉，忍不住在殿里走來走去。

宋太傅倒是比他沉著許多，迅速冷靜下來：“待會兒你出去見到外面的人后，知道該怎麼說嗎？”

陳太醫正了正：“太傅大人放心，下明白。”

谷雨著榻上的宋窈，面紅潤，呼吸均勻，就好像睡過去了一樣。

急的眼睛都紅了，吸了吸鼻子：“明明之前都好好的，霜降，你說夫人到底怎麼了？”

霜降神凝重，眉心微蹙看著床上的人：“不知道，但這兩日，我們要把重華宮守好了。”

外面傳來一陣吵鬧，霜降谷雨面面相覷，連忙出去察看，原來是阿珩得到消息，不顧阻攔地要進來：

“娘親，我要見娘親！”

“小公子！”谷雨朝旁邊的人使了個眼，“你們都退下吧。”

阿珩撲了上來，一臉急切：“谷雨姨姨，我娘親呢？我聽人說……”

“夫人很好。”谷雨拉著他往里走，低了聲音，“小公子放心，只是睡著了。”

阿珩睜著黑葡萄似的眼睛著，似是不信，眼里慢慢出懇求之：“我能不能看看娘親……”

谷雨和霜降對視一眼，兩人均是無奈，最終還是忍不住敗下陣來。

阿珩看到昏迷的宋窈，眼眶慢慢紅了，他手腳并用，笨拙地爬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握著的手：“阿珩想在這兒陪著娘親。”

他眼里水霧彌漫，吸了吸鼻子小聲地道，“這樣，很快就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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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窈緩緩睜開眼睛，瞳孔微微放大，慢慢坐起來，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皺起了眉。

這是什麼地方？

記得，不是在進行祭祀大典嗎？

宋窈了額角，突然聽聞一道冰涼含笑的嗓音在后響起：

“嫂嫂，你總算醒了。”

子一僵，不敢置信地扭過頭去，果不其然看見了容玠，他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笑，并未看。

宋窈眼里出驚喜之，張了張正喊他，忽然愣住。

只因屏風后，慢慢走出來另一個人。

正是宋窈自己。

瞳孔驟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