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跟在傅嬤嬤后去往太后的住，不著痕跡試探：“嬤嬤，可是太后娘娘不適？”

太后已經許久未曾召見了，突然來這麼一出，難免讓人多想。

傅嬤嬤側過頭來，頓了頓：“確實有些不適，娘娘近日頭疾又發作了，連清心也不管用。”深深看了眼宋窈，臉上出個笑來，“夫人不必擔憂，也不是什麼壞事。”

宋窈眼睫了，垂了眼簾：“謝嬤嬤提點。”

傅嬤嬤打了簾子先一步進去回稟：“娘娘，人帶到了。”

里間傳來太后的聲音：“讓進來吧。”

宋窈收斂思緒低頭進去，福請安。

太后嗓音含著笑意：“起來吧，都來了多次了，還這麼拘謹？”

宋窈抬起頭看一眼，見眼角眉梢掛著笑，心中一時納罕。

太后充斥著意味深長的視線在宋窈上打量一圈，難怪第一眼見到宋窈就覺得眼。

長得并不怎麼像討厭的寧妃，而是像宋太傅。

太后斂了斂眸子，抬手額角：“哀家最近頭又開始疼了，這才想著讓你來一趟。”

宋窈會意，主上前給按頭，溫聲細語道：“清心用多了，難免產生抗，回頭臣婦再改良改良。”

手法嫻，輕重拿恰到好，漸漸的太后舒展了眉頭，閉著眼睛緩緩道：“哀家前些日子竟才得知，你是宋青山宋太醫的孫，難怪醫湛。”

宋窈神一頓，終于明白哪里不對勁了。

故作慌張地后退兩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緩緩睜眼，略有些驚訝：“你這是做什麼？”

宋窈抿了抿沒什麼的，倉皇垂著頭：“臣婦并非有意瞞，只因……祖父曾說他當初在宮中犯了錯才被趕了回來，臣婦也是怕娘娘追究……”

太后瞇了瞇眼，眉梢輕挑，狀若不經意道：“那你祖父可曾說過他究竟犯了什麼錯？”

宋窈抬起眼來，遲疑地搖頭：“這個祖父倒是未曾提起。”眼里閃過一抹低落，“祖父在我九歲那年就去世了。”

太后心下微，這倒是和查到的一模一樣，看來宋窈還不知道自己的世。

心下百轉千回，面嘆惋：“起來吧，哀家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宋窈猶豫片刻站起了，見太后眼里流出幾分回憶：“哀家與你祖父倒也算舊相識，沒想到如今早已是人非……”

瞬間明白，這是在跟打牌，宋窈配合地出傷之，仰著脖子猶豫地問出疑：“太后娘娘可知，我祖父當年究竟犯了什麼錯？”

太后神微頓，眼神復雜看了一眼：“此事關乎皇帝生母寧妃的死，過去的就讓它過去，莫要舊事重提，尤其是在陛下面前，否則哀家也保不了你。”

宋窈瞳孔微震，咬了咬低下頭：“是，臣婦謹記娘娘教誨。”

待宋窈離開后，太后坐在原地，眼里滿是揣度。

傅嬤嬤眸微：“娘娘在想什麼？”

br> 太后支著額，畔含笑：“哀家正愁該怎麼對付皇帝，這現的人選就送到了眼前。”

想到什麼，微微冷哼一聲：“宋青山這個老東西，讓他把那個孩子理掉，他卻心慈手留了下來。不過……也勉強算是做了件好事。”

傅嬤嬤心里了然：“娘娘是想利用這宋窈來對付陛下？”

太后角勾著笑：“這丫頭還算識趣，更何況，一個人的威脅再大又能大到哪兒去？”

子當不了皇帝，就算宋窈世大白，最多也就封個公主，順便生下個兒子繼承皇位。

不對，宋窈好像已經有個兒子了。

那就更簡單了，一個幾歲的，拿起來還不容易？

太后眼眸沉下來，嗓音冷厲：“哀家現在更想要皇帝死。”

若是皇帝乖乖掌控，興許還會留著他，幫他鏟平宋窈這個麻煩，可既然他生了別的心思，那就留不得他了！

傅嬤嬤聲勸道：“娘娘當心隔墻有耳。”

太后并不在意：“都是自己人，怕什麼？”

微微皺起眉：“不過這事行起來確實有些難度，畢竟當初的知者已經一個不剩了，哀家得好好想想。”

傅嬤嬤靜靜垂下眼睛：“車到山前必有路。”

＊

“夫人，太后找您做什麼？”

對上谷雨擔憂的目，宋窈回過神來，扯了扯：“大概是為了試探我吧。”

故意在太后面前表現的毫無主見膽小怕事的樣子，何嘗不是為了降低對方的警惕？

目前對太后來說，的威脅遠不如皇帝來的大，從對方得知的份第一時間是把過去試探，而不是直接殺了永絕后患就能看出。

說不定皇帝想殺，太后還會想方設法阻攔。

宋窈眸微暗，縱然這兩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可不可否認，如果太后愿意出把力，接下來的計劃會好走很多。

……

打獵的林軍回來，將獵得的獵分了分。

眾人升起火堆烤，眷們坐在一起閑聊，宋窈坐在旁邊時不時附和一句，不料話題突然轉移到自己上。

“盛京的貴們從小練習騎，如同家常便飯，聽聞容夫人出幽州一個小山村，怕是沒有的機會學騎。不過容夫人既然敢來，想必也是有竹，不知明日能否讓我等開開眼界？”

氣氛一靜。

這話找茬的意味不要太明顯，眾人神不約而同有些尷尬，宋窈循著聲音過去，看到楚云皎時并不意外。

像是沒聽出辱的意味，角輕輕彎了彎落落大方道：“目前家里窮，是沒這個機會學，不過后來來了盛京，也學了點皮，跟諸位姐妹肯定是比不了的，你們倒時別笑話我才好。”

神坦，并不覺得有什麼丟人，頗有些四兩撥千斤的氣定神閑，高低立現，眾人善意地轉移話題幫解圍。

楚云皎神沉，不甘地咬了咬：“惺惺作態。”

看你明日還笑不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