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思考出什麼結果，只聽宋青苒喃喃地道：“也不知道現在舉家離開盛京管不管用……”

宋窈驚愕地瞪大了眼，沒忍住了的額頭，眼神一言難盡：“想什麼呢？對方是皇帝，任你逃到天涯海角，還不是得被捉回來？”意味深長地看一眼，“想要永絕后患，還得從源上解決問題。”

宋青苒腦子里靈一閃，眼神著震驚，了正想說什麼。

宋窈卻道：“回去吧，你爹那邊有什麼況及時告訴我。”

宋窈猜測，崇明帝應該會趁此機會乘勝追擊再下猛藥，然而一連等了好幾天，也沒聽說宋太傅那邊出了什麼事。

不狐疑，難道猜錯了？

這時忽然傳來一個消息——

“舉行秋狩？”

驚羽點點頭：“大齊的慣例，每年中秋之后都要舉行一次秋狩，為期三日，地點在京郊外的鹿鳴山。”他皺了皺眉，“原本說今年取消的，畢竟之前的瘟疫著實傷筋骨。可陛下不知怎麼改了主意，說是如期舉行。”

宋窈抿不語，崇明帝到底想做什麼？

難道是想借著秋狩大做文章？

“邀的都有哪些人？”

驚羽：“五品及以上員及其家眷都在邀之列。”

這麼說倒是非去不可了。

宋窈點點頭：“知道了，下去準備吧。”

霜降和谷雨均是一臉擔憂：“狩獵場上刀劍無眼，山中又有野橫行，恐怕有心之人會鉆空子，夫人真的要去嗎？”

這個有心之人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我又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宋窈眉頭微微舒展，“可惜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解決的。”

逃過了這次還有下一次，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不管怎麼樣，咱們提前做好準備，見機行事。”

——

八月二十六。

秋狩當天，浩的車隊從盛京出發，前往城郊的鹿鳴山。

鹿鳴山地勢復雜，峰巒陡立，山的最高有兩塊聳立突出的山石，遠遠去像是鹿的兩角，更有傳聞，某朝皇帝曾經在山中獵得一只通白的仙鹿，鳴聲呦呦，因此被喚作鹿鳴山。

此時已是深秋，拂在面上的風都添了一寒涼。

人們早早地褪下夏衫，換上秋裝。

宋窈坐在馬車里，開簾子朝外看，郁郁蔥蔥的灌木叢從眼前掠過，抬頭一，天空一碧如洗，是極為澄凈的藍，云絮飄。

谷雨忙活著煮茶，瞥了眼彎著道：“今日天氣倒是好。”

因為要在山中停留三日，谷雨擔心霜降一個人伺候夫人忙不過來，便也自告勇跟著來了。

“可惜小爺只能孤零零一個人待在家里，沒機會來驗這樣的熱鬧。”

宋窈角含著點笑意：“也不算孤零零，唐伯不是陪著他嗎？”

此行前途未卜，自然是不放心把小家伙帶來的。

好說歹說，答應了明年帶他來，阿珩這才勉強松口。

車隊行進的不算快，約莫小半個時辰，才到達目的地。

“屬下事先打探過，這座山只有這麼一條上山的路，其余三面都是萬丈懸崖，山頂有個小型湖泊，林中更有野出沒，須得小心些。”

見宋窈下了馬車，驚羽上前低了聲音提醒道。

“嗯。”

宋窈輕輕應了，抬腳跟上人群。

眼角余瞥見崇明帝的方向，今日跟在他邊的是兩個眼生的宮妃，而他一臉笑意，完全不見之前的悲傷。

距離靜妃離世也不過半個月。

宋窈角微諷地扯了扯。

到了外面，不似宮里那樣拘束，大家一路有說有笑，終于到了山頂。

皇帝并未多說什麼，讓眾人各自扎營休整，便帶著兩個宮妃鉆進了事先搭好的營帳。

今日秦婉沒來，宋青苒忍耐許久，見沒人注意自己，這才跑來找宋窈。

宋窈沒看到宋太傅：“舅舅來了麼？”

三日足已過，宋太傅應該能自由活了。

宋青苒點點頭，指了指某個方向：“在那邊和大臣們說話呢。”

這人心里裝不住事，瞥了眼左右低了聲音，語氣里按耐不住的急切：“表姐，你說陛下搞這一出到底想干嘛？”

可恨做的夢總是斷斷續續，沒有更清楚的細節，不然現在也不會急的抓耳撓腮了。

譬如現在，本不知道在秋狩上會發生什麼。

宋窈對這一段記憶也不甚清楚，想了想，語氣寬：“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倒是你……”提醒道，“狩獵場上刀箭無眼，自己小心些莫要落單了。

”

為了避嫌，兩人并沒談太久便分開了。

宋窈進了自己的營帳，谷雨正在往帳子周圍灑驅蟲：“奴婢聽說，這山里的蚊子可毒了，說不定還有一些蛇蟲鼠蟻，要是半夜爬進來，那多嚇人啊！還好夫人事先準備的充分，也不怕被蚊子咬了。”

念著要在山里待上三日，宋窈將可能用的上的一切都備上了，反正有馬車，也不用擔心不方便拿。

旁邊的帳子住著宋青苒和宋夫人，宋青苒的侍書見谷雨正在撒東西，詢問過后也厚著臉皮討要了一些。

宋窈帶了不，因此也沒吝惜。

日頭正盛，有夫人來邀宋窈一起去林子里摘野果，欣然應允。

“怎麼這個時辰了也不見狩獵開始？”宋窈眸轉了一圈，見眾人都三三兩兩往湖邊林子里走，有些好奇。

“容夫人是第一次來，也難怪不知。”旁邊的夫人好心為解，“明日秋狩才正式開始，今天的時間是自由的。陛下方才已經讓林軍去林子里打獵，給我們當午餐了。”

“原來如此。”

宋窈恍然大悟，長相不俗，脾氣也好，說話溫聲細語，很快和貴夫人們打一片。

摘野果的時候還會教夫人們分辨哪些果子有毒不能吃。

“我就知道，帶容夫人來總是沒錯的。”

夫人們善意一笑。

……

等宋窈抱著一堆果子回營帳的時候，便瞧見等候多時的傅嬤嬤，腳步頓了頓。

對方看著，微微一笑：“夫人，太后娘娘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