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心里一，“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死死埋著頭：“奴才什麼都沒聽到！”

崇明帝斜了他一眼，臉上恢復了點笑意：“你這麼張做什麼？朕就是想讓你幫朕出出主意。”

福公公掙扎不已，慢慢抬起頭來，語氣遲疑：“太后那邊格外重視靜妃娘娘這一胎，想要下手怕是沒那麼容易。”

提起太后，皇帝眼神驀然沉。

那老妖婆的確是個麻煩，要是能一并解決就好了。

想歸想，他深知自己目前并沒有這個實力，唯一能依靠的容玠又被派去南下治水。

福公公深吸一口氣：“不過也不是全然沒辦法。”見崇明帝看了過來，他穩著嗓音徐徐道，“后宮爭寵的手段層出不窮，私底下的腌臜手段更是防不勝防，若靜妃娘娘不小心中了招，也只能怪自個兒倒霉。”

崇明帝眼里出若有所思，忽然笑起來：“你這奴才倒也不算全然無用。”

＊

與此同時，宋窈收到了容玠寄來的信。

距離他走時也不過幾天，這信這麼快就到手里，想來是他到下一落腳點就立即筆寫下了這封信。

“我也想看。”阿珩不知何時了過來。

宋窈不由打趣他：“字認得全嗎你？”

阿珩不服地撇撇，語氣有煎熬：“娘親可別小看人，我已經認識很多字了！”

剛放完狠話，誰知他拿著信紙，剛念了幾個字便開始磕：“見字如……吾”

宋窈糾正：“是見字如晤，展信舒。”

阿珩耳微紅：“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臉上不出笑容：“意思是當你見到這些字的時候就好像見到了我一樣，希你能展笑。”

阿珩睜著水汪汪的眼睛，捂著笑：“好麻呀。”

被宋窈輕飄飄斜了一眼，小家伙慫了慫，乖乖閉上了。

宋窈繼續看下去。

其實也沒什麼好代的，容玠還沒到地方，暫時也不清楚那邊的況，只說路上一切順利，讓不用擔心。

他還給宋窈留了話，遇事不決，宋太傅可信。

看到這里，宋窈微微瞇眼。

容玠不會無的放矢，他是早料到宋太傅會找上？

或者大膽推測，宋太傅能這麼順利地查到的過往，說不定里面還有他的手筆。

宋窈角翹了翹，表面上和人家不對付，私底下又說人家可以信任，這人還真是口是心非。

信的末端寫著——

“順頌時祺，秋綏冬禧。”

祝你秋日吉祥安好，冬日幸福安康。

阿珩興致地著窗戶往外看，眼里滿是期待：“呀，原來秋天要到了！又可以吃上月餅了耶！”

宋窈著他快活的背影，角含著笑，眼神有些心不在焉。

再有一個多月，便是中秋節了。

＊

“之前那位找你看病的李夫人，最近這不是和夫家鬧著和離麼？前兩日總算是和離功了。”秦婉搖了搖頭，眼神嘆息。

宋窈打著絡子，聞言不

解地抬頭：“這難道不是好事嗎？怎麼聽你這語氣倒像是不高興？”

之前看那李夫人的態度，就猜到了對方可能會選擇這條路，沒想到竟然如此有魄力。

這年頭和離也不是那麼容易，尤其是在外人眼里，還一直背負著“不孕”的罪名。

不過好在是功了，離了那樣的苦海，是該放鞭炮慶祝的。

秦婉眉頭蹙：“沒那麼簡單，娘家人嫌棄給家中姊妹丟臉，不肯接納，我昨日聽說，月娘打算絞了頭發去山上做姑子呢！”

宋窈微微睜大了眼，語氣愕然：“竟有這種事？可這事說來又不是的錯！”

秦婉搖了搖頭，眼神鄙夷：“那娘家簡直一言難盡，一家子骨頭，認為當初嫁給李家本就是高攀，多年無子還未被夫家休棄，不恩戴德就算了，竟還敢主提和離，這是得了失心瘋了！”

秦婉眼神復雜看了一眼，低了聲音：“那李家人還私底下逢人就說，月娘是了你的挑唆，這才昏了頭。”

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

這些人聽信謠言，對宋窈都有些意見，不過沒人敢當著的面議論。

宋窈：“……”

的沉默震耳聾。

氣笑了，將手里的絡子一扔：“我要有那本事，早就去開一家店，專門勸那些婚后生活不如意的子早日離苦海，能救一個是一個！”

什麼東西，潑臟水潑到頭上來了？

秦婉低聲嘆氣，眼神同：“滿懷期待嫁的枕邊人靠不住也就算了，連娘

家人也靠不住，最慘的還是月娘。這要真做了姑子，這輩子還有什麼指？”

“誰說娘家人不管，就只能去做姑子的？”宋窈皺著眉并不贊同。

秦婉愣愣地瞪著眼：“可他娘家人又不管，娘家回不去，還能怎麼辦？”

宋窈角微抿：“既然這樁閑事都管了，那就管到底好了。”

……

隔日，宋窈找上了李夫人，現在應該梁月，畢竟已經和離，也不必再冠以夫姓。

梁月一臉哀莫大于心死，神還算的上平靜，苦笑一聲：“本是我自己的私事，還拖累了容夫人名聲累，我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宋窈并不在意：“名聲那種東西又不能當飯吃，太過在意苦的也不過是自己。”

梁月聽罷一怔，緩緩垂眼：“你說的也對。”

從前就是太在意了，反而委屈自己。

好不容易豁出去為自己活一次，換來的還是家人的不理解。

梁月甚至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做錯了？

難道這輩子就該忍氣吞聲，以犧牲自己為前提來維持表面的和平現象？

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靜言思之，躬自悼矣。1

如今才真正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宋窈突然出聲：“我今天來找你是為了另一件事，聽婉婉說你打算去廟里做姑子？”

梁月笑容苦：“如今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當然有。”宋窈不假思索，深深著，“你想不想換一種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