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跟隨宋青苒來到宋府，意料之中的，見到了宋太傅。

宋青苒一臉歉疚地朝道：“抱歉宋姐姐，其實是我爹想見你。”

宋窈挑了挑眉，并未流出惶恐不安，反而落落大方一笑：“太傅大人找晚輩來，是有什麼事嗎？”

見舉止從容淡定，宋太傅不茍言笑的臉上出幾分滿意，他微抬下：“坐。”

宋青苒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宋窈依言落座，宋太傅親自給倒了一杯茶，語速不疾不徐：“按照輩分，你該喚我一聲舅舅。”

空氣一靜。

宋窈盯著遞到面前的茶，緩慢抬眼，故作不解：“太傅大人是在同我說笑麼？這話我怎麼聽不太懂？”

宋太傅眼神平靜地打量，忽然有了幾分笑意：“你這丫頭年紀不大，行事倒還謹慎。”

他話音忽地一轉，“你離開幽州，難道不是為了尋找你的親生父母麼？”

宋窈一頓，心下了然。

他必然已經查過的底細，這說辭分明是當初和沈夫人代的。

宋太傅忽然拿出一樣東西擺在桌上：“對這枚玉佩還有印象麼？”

宋窈視線落在那枚玉佩上，眼神有了細微的變化，眼前這枚玉佩，正是宋香菱上的那塊。

當初宋香菱死的時候，在對方上沒有瞧見這玉佩，心里就有了數，十有八九是被那名暗衛給拿走了。

看來宋青苒已經把當初在柳樹村發生的事都代了。

以宋太傅混跡場多年的敏銳，想來已經察覺了什麼。

宋窈眼神帶了點驚訝：“這枚玉佩，我堂姐上也有過同樣的。”

宋太傅盯著那枚玉佩，眼里流出懷念之：“

這玉佩是我宋家傳家之，一共有兩塊。一塊給了我，如今在青苒那兒，另一塊，在我妹妹手上，也就是曾經的寧妃娘娘。”

他抬起頭來盯著宋窈，眼神深沉：“你可否為本解，十幾年前不翼而飛的這半塊玉佩，為何會出現在千里之外的幽州？”

宋窈面不改迎著他的目，語氣著點好奇：“太傅大人這話好生奇怪，您為何會覺得我會知道呢？畢竟十幾年前，我也才剛出生啊。”

宋太傅垂下眼簾笑了笑：“你真的不知道嗎？”

他的手指在桌上輕輕叩擊，似乎是在思考，“我也近日才得知，青苒曾背著我讓的護衛問棋，去過柳樹村一趟。”

宋窈眸微：“竟有這種事？”

他不置可否，抬頭問宋窈：“還記得你的堂妹宋香菱是怎麼死的嗎？”

宋窈微怔，聲音低下來：“失足落水死的。”

宋太傅搖搖頭：“你明知道，是被問棋所殺。”

宋窈驚怔地瞪大了眼。

他悉的目瞧著：“我聽說在此之前，無緣無故的瘋了，這是你干的吧？”

看來他還真查了不東西。

宋窈眸微暗，皺著眉：“太傅大人有證據嗎？”

“你連瘟疫都能治好，想要一個人瘋，不是輕而易舉的嗎？”他角噙著一抹笑，眼神諱莫如深。

宋窈終于笑了起來，

端起茶喝了一口：“太傅大人果然聰明。”

當初的問棋都沒能看出端倪，宋太傅卻能僅憑幾句描述推測出事的真相，該說不愧是能當上太傅的人嗎？

宋太傅笑了笑，意味深長道：“你也很聰明，借刀殺人這一招玩的不錯。”

他終于知道第一次見到宋窈時的悉是從何而來了，這個孩很像年輕時候的他。

行事果決，冷靜聰明。

宋窈坦然之，眨了眨眼：“所以您今日找我來，是準備秋后算賬？”

“我想這里面有些誤會。”宋太傅眉心微斂，“青苒當初派問棋去柳樹村，并非是為了殺你，而是趕在其他人之前將你帶回來，誰知問棋卻會錯了意，自作主張險些釀大禍，我已經重重罰過他了。”

若非宋窈機靈，恐怕現在墳頭草都有幾丈高了。

宋窈眸微閃，原來是這樣。

“您說的其他人是？”

宋太傅眼神沉下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想來你也已經猜到了自己的世，你可知這個消息一旦走，無論是對你還是我們宋家，都將會是滅頂之災。”

宋窈靜靜注視著宋太傅：“所以您的打算呢？”

很好奇，一邊是親外甥，一邊是整個宋家，這位舅舅會如何選擇？

宋太傅眉頭皺了皺：“你既是我妹妹的骨，就是我的親外甥，我自然不會讓你有半點閃失。”

他瞇了瞇眸，眼里盡顯冷，“若是有人想你，那咱們就先下手為強，正好新賬舊賬一并算！”

這位舅舅，倒是沒有想

象中的迂腐，甚至很有氣魄。

宋窈沉默良久，出見面以來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那合作愉快，舅舅。”

……

宋窈從宋太傅的書房出來，對上宋青苒惶惶不安的眼神，張了張：“表姐……”

自從知道了宋窈的份，一想到自己曾經害死，宋青苒心中越發自責，輾轉反側，最終還是選擇向父親道出事實。

問棋被了家法，也被責罰了一頓，然而已經釀的過錯卻無法彌補。

宋窈微頓，抬步走上前去，看著眼神不安著自己的宋青苒，心中一嘆：“都過去了。”

也曾試探提防宋青苒，在對方得知自己的份后，但凡對有過一殺心，宋窈都不會手。

然而宋青苒并沒有。

宋青苒眼眶一酸，狼狽地垂下眼，甕聲甕氣問：“所以你一直都知道，當初我曾讓問棋殺你，卻還愿意與我好？”

宋窈想了想，認真地回答：“倒也沒有好，你沒看出來嗎？我心里還是防著你的，只是你實在太主了……”

宋青苒：“……”

原來真相竟如此扎心。

一時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認真地道歉：“對不起，也謝謝你愿意原諒我。”

宋窈眼神憐地著：“謝你自己吧，但凡你對我過殺心，如今都不可能好端端站在這兒。”

宋青苒再次失聲：“……”

想起那個素未謀面的宋香菱，莫名脊背一涼。

“這種事……就不要告訴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