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地虔誠地給玄霄叩首。
玄霄眼中容,將其從地上扶起,“違背天命,介人因果回,后果不可知,不要后悔才好。”
“永不后悔。”
陸景溪飄的靈魂,定格于兩人側。
沖上去攔在連承邊,揮雙臂阻攔他的決定。
可他看不到。
陸景溪抬起的手緩緩落在連承的側臉,蝕骨的痛意侵蝕著每一神經。
回憶后世種種,不止一次想著,要是沒遇見就好了。
那樣他就不用經歷諸般苦痛,他本可以離塵世,卻為了違背天命。
可發不出一聲響。
也無法阻攔世界的變化。
陸景溪忽然記起自己這些年的夢境,不止一次夢到過和一道袍的連承肩而過。
原來那不是夢,那是他真真切切經歷過的人生。
眼前的場景又變了,站在已經沒有生息的男人側。
他虔誠地跪在廟宇之中,依舊保持著每日跪拜的姿勢,手持犍稚,頭顱微垂。
在他倒地的瞬間,陸景溪沖上去想要托住他。
可他的,穿過的靈魂,重重倒在地上。
不知從哪掉下來的水晶橘子糖,滾落在青石板上。
陸景溪看著那顆水晶石頭,靈魂傳來的脹痛,讓喊不出聲,也掉不下淚,只能無聲的忍耐著。
看著玄霄為他理后事,火化之際,玄霄將一張明黃的符紙放進他的手中。
漫天的大火遮蓋了的眼睛,約聽到玄霄說了一聲。
“去找吧。”
那一年,連承三十五歲。
陸景溪的靈魂,跟著漫天的火焰融為一。
等到再次看清眼前的場景,是在連承的副駕上。
面容稍顯青的男人握著方向盤,雙眸鷹隼一般盯著前方車輛。
不多時,前車胎,他的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陸景溪恍然大悟,這是他破壞和林星宇約會的時段。
原來二十歲的連承,也會出竊喜糾結的模樣。
靜靜看著他,然后瞥見他朝自己看了過來。
陸景溪心一驚,下一秒車窗降下,他對著外面的人說話。
陸景溪這才反應過來,他沒有看到自己。
轉過頭看向外面,那是十六歲的自己。
面容稚且冷淡,耳朵塞著耳機,站在路邊等人。
面上稍顯不耐,看了眼時間,并未搭理停下來的車子。
“看你在這邊站了半個多小時,需要我送你嗎?”
連承靜靜看著外面的孩。
窗外的陸景溪面警惕,往后退了一步,語氣疏離戒備,“謝謝,不必。”
當模特時,不乏各類男人搭訕。
雖然這個男人長得好看,但被歸類為同一類。
連承不會和孩子接,他眼底浮現挫敗。
那一刻,他想直接將人拽上車。
副駕上的靈魂急得抓耳撓腮,【別干傻事啊!你越這麼強勢,‘我’越會躲你!】
好在最后他忍住了,發車子離開。
靈魂無聲松了口氣,就聽駕駛座傳來憋悶的聲音。
“我長得像壞人?還是很丑?退后一步什麼意思?”
他甚至將遮板翻下來,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
這種類似于孩子般賭氣的作,讓副駕上的陸景溪又笑又哭。
原來二十歲的連承,這麼可。
可前世的,從未發現這些。
時間的進度條迅速快進,原來以旁觀者的視角看和連承的相,竟然能如此輕易地到他的意和忍。
為鏟除娛樂圈的黑暗污遭,為解決暗中帶來的麻煩,帶遠離蘇家這個火坑,為的未來盤算。
過去總覺得連承脾氣不好,原來他只是著急,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厭棄的眼神,找不到合適的緒表達。
如果前一世能醒悟得早一些,會不會讓他過得輕松些……
等到連承死于槍口之下,等到從十七樓跳下,的靈魂像是被某種吸力牽引著,前往一片白之中。
一只黑的大手,正將白之中無數記憶團碎。
陸景溪驚慌失,想要制止,卻不知該怎麼制止。
那些和連承相的點點滴滴,那些看到的三世相的諸般細節,都在腦海里慢慢消失。
會忘了連承嗎?
怎麼能忘了他呢。
就在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道溫和的聲音,從天而降。
四尋找,卻找不到聲源發出的方位。
只能聽到他溫潤的嗓音,如夏日清泉般,灌滿全部思緒。
【溪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