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柱辦公室拿了錢以後,薑婉就和保安小吳一起去了魅燃。
魅燃是長安區最火的一家KTV,許多歌手都來打卡過,來這邊的顧客,經常會唱著唱著,發現原唱就在隔壁。
不過魅燃雖然火熱,但老板卻很神。
開業幾年以來,那位老板據說從來沒有過麵,就連之前的某位香港天王來了都沒見到人。
一來到魅燃的大門前,保安小吳就看著停車位上的車歎了一句。
“沒一輛低於三百個的,嘖嘖~”
薑婉對車沒有研究,也就沒有吭聲。
魅燃的門口站著兩名穿黑兔郎服的服務員,們比頭頂的彩燈招牌要更能吸引顧客。
看見了薑婉和小吳以後,兩名兔郎作整齊劃一地鞠了一躬。
“歡迎臨!”
魅燃的大門是旋轉門,薑婉和小吳一轉進去,裏麵一位穿著白背心的腹小哥就引著他們上了電梯。
小吳眼紅地看了一眼腹小哥的雙開門,兩人站在一起,他瞬間就被秒了沒發育完全的白斬。
電梯是對開門的,前後都有門。
薑婉站在中間,到三樓的時候,背後的門開了,走進來一個小夥。
小夥一手夾著煙一手舉著手機打電話,裏罵罵咧咧的,沒有看路,一頭撞到了薑婉背上。
薑婉一個趔趄,手裏提著的黑袋子掉在了地上。
幾疊紅的現金掉了出來。
電梯裏陷一陣沉默。
這個手機支付的年代,這麽多現金真的不常見。
腹小哥看薑婉的眼神都變得警惕了起來。
薑婉神淡定地彎腰把錢撿了回來。
這時,撞的那個小夥突然說話了。
“婉姐?你怎麽在這兒啊?”
薑婉回頭,皺眉看著小夥,覺得他有些眼,但是又不敢貿然開口。
看薑婉疑,小夥笑著說道:“喲,婉姐你這可就不認識小弟了?之前張哥那局上,我還給您敬酒來著。”
薑婉看見了他耳朵上的耳釘,想起來他是張輕鴻的那個兄弟,宋達。
宋達當初是一頭紅,這會兒又變了白,所以才一時間沒認出來。
充滿歉意地說道:“實在不好意思,你染了新發,有些不敢認。”
“哎,沒事兒。你帶這麽多錢是幹什麽?”宋達問道。
薑婉道:“我一個朋友被人扣這兒了,我拿錢來把人帶走。”
宋達一聽就怒了,問道:“這是哪個不長眼的,敢扣咱婉姐的朋友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
宋達憤憤不平地說道:“姐,要我說,不能便宜那些王八孫羔子,他媽的敢在咱張哥的地兒押婉姐的人,今天能讓他走就怪了!”
薑婉問道:“這KTV是輕鴻哥的?”
宋達說道:“不是小張哥,是大張哥的,您別管小張哥還是大張哥,總之,欺負您朋友,那就是打咱哥的臉。”
電梯此時恰好到了六樓,宋達跟著薑婉和小吳一起走了出來。
他對薑婉說道:“婉姐,你把包廂號說了,我先給你問問咋回事。”
薑婉把包廂號告訴了宋達。
宋達了一個經理過來,“608號vip包廂,今天是誰的局?”
經理道:“是趙公子的。”
“他留了個人?”宋達問道。
“聽說是個小網紅,還了一幫人來。”
宋達說道:“去讓他把人放了,趕滾。”
經理張道:“達哥,您也知道趙公子他……他……咱得罪不起……”
“得你媽個屁!”宋達怒道,“他仗著他那披著一警皮的爹,在咱這裏欺負咱張哥的親妹,去闖子他們拿家夥來!”
保安小吳此時滿臉震驚地看著薑婉,“,你……你還是個大姐頭啊?看不出來,看不出來……”
薑婉眼看局麵很可能要轉為聚眾鬥毆,連忙勸道:“宋達,我打算先把錢給了,把人帶走,然後報警,你們別這麽大幹戈,不然警察來了也不好說。”
宋達說道:“姐,你不知道,那趙珺平他老子就是咱長安區公安分局的局長,廳級幹部,公安局就是他家,報警那是沒一點用,這事兒你不用管,兄弟們解決就行。”
薑婉這下明白了,怪不得程倩說他們不怕報警。
說話間,十幾個高頭大馬的男人從樓梯間衝了上來,每人手裏都拎著棒。
一名手臂上紋著九條龍的壯漢問道:“達哥,咱們咋了?”
“608,趙珺平扣了咱姐的朋友。”
花臂壯漢握了拳頭,手臂上的鼓了一節一節的,“那還等什麽?幹他啊!”
宋達提醒道:“你別嚇壞咱婉姐,回頭張哥找你算賬。”
花臂壯漢有些不好意思地了後腦勺。
薑婉也不想這群張輕鴻的兄弟因為這事得罪人。
擔憂地說道:“你們還是別手這件事了,他不是局長兒子嗎?你們再得罪了他可怎麽辦。”
“放心吧婉姐,我們本來就和趙珺平的那幫人有梁子,就算沒今天這事,他們也天天找我們的茬。”
花臂壯漢怒道:“就是啊,老子他娘的開個燒烤攤,城管都讓老子擺,礙著他的眼了,讓人給老子砸了。”
人群中的另一個小夥也說:“我開那理發店,什麽手續都有,他找人舉報我,一道手續就給我停業整改,大半個月了,租金還得,我草他媽的!”
其他人也都紛紛開始附和,細數自己的遭遇。
薑婉雖然學法,但也很明白這種事很難解決,維權本高不說,對方又是得罪不起的人,大部分的人都隻能忍氣吞聲。
不過即便是這樣,也不能看著他們去聚眾鬥毆。
一群氣方剛的青年壯漢,打起來最容易出事。
說道:“你們別衝,我先過去看看能不能再和他們協商一下,能把事和平解決最好。”
花臂壯漢鼻子裏著氣,握了手中的子,“婉姐,怕什麽?就幹他!這口氣我是忍不了,大不了不就是進去個十天半月,再不濟三年五載的,老子他媽的早就想弄他了!”
“弄他!”
“弄他!”
薑婉一陣頭暈,覺得自己就像是唐僧一樣,勸這個慈悲,勸那個不要殺生。
又傻又可笑。
知道用自己的方法跟這些人流,不能得到他們的認同。
於是抱了那袋子錢,說道:“我也沒見過這場合,你們真要和他們打起來,害怕的……”
薑婉一個纖瘦姑娘,聽這麽說了,在場的壯漢都開始麵麵相覷。
宋達也怕嚇著薑婉,回頭張輕鴻再不樂意,他說道:“咱們和趙珺平的賬改天再算,今天還是先陪婉姐過去壯壯氣勢,把家夥都先都擱廁所去吧。”
宋達說完,那十幾個壯漢都把手裏的棒給了經理。
經理抱著棒去了廁所。
宋達在最前麵領著薑婉,後麵十幾個大漢跟著。
保安小吳渾渾噩噩地走在最後。
他是真不明白,一個文文氣氣的姑娘,怎麽認識這麽多黑社會。
關鍵那群兇神惡煞,還一口一個姐地著。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包廂門口。
薑婉突然想起了什麽,說道:“宋達,我去打個電話,你們等我一下。”
說完,轉去了衛生間,過了幾分鍾才回到包廂門口。
宋達推開了門,先讓薑婉進去。
然後呼啦啦一群大漢才湧進包廂。
包廂裏有十來個打扮流裏流氣的青年小夥,加上薑婉他們,快三十個人都在包廂,空間都變得有些擁了起來。
程倩站在包廂的角落裏,看見薑婉帶人來了,又驚喜又震驚,但害怕眼前的這陣仗,不敢出聲說什麽。
薑婉朝著看了一眼,做手勢示意不要怕,然後目就落在了沙發上。
包廂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穿牛仔夾克的青年,二十來歲。
他額前的頭發有些長,用皮筋紮了一個小辮子,再用黑的發卡向後固定起來,出了的額頭
他的皮很白,尖下,五秀,臉上帶著一副黑細邊框眼鏡,像是某個韓國男團員。
看外表,薑婉真的很難把麵前的這個青年和唆使流氓打砸搶的那個公安局長兒子聯係起來。
“宋達,來打架的?”
趙珺平看見來了這麽多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薑婉後的壯漢們聽見他說話,一個個都咬牙切齒,拳掌了起來。
宋達罵道:“趙珺平,你沒事別瞎幾把搞,你爹貪的那些錢是不是養不活你啊?敲詐勒索搞到我們婉姐頭上了。”
宋達的話一出,趙珺平邊那些青年也都是一副要手的架勢。
薑婉怕他們互嗆兩句真打起來,上前對趙珺平說道:“趙先生您好,我是倩倩的朋友,我覺得今天的事可能有什麽誤會,我們不如好好商量一下怎麽解決。”
趙珺平突然笑了起來,鏡片下的眼睛裏滿是譏諷,“這是哪裏來的小妞,來跟咱講道理了?”
他後的流氓小夥也一同笑了起來。
笑完,趙珺平指著程倩,對薑婉說道:“我給刷了五六萬,出來開個房都不願意,你說是不是賤?在直播間跳個舞,屁扭那麽,這會兒讓跳,又扭扭的,這不就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玩不起就別吃這口飯啊,誰不知道圈裏潛規則?”
薑婉看著趙珺平說道:“實在很不好意思,我們把您的那些打賞全部退還給您,您要的十萬塊錢現金我也帶了過來,您這樣看可以嗎?”
趙珺平又笑了起來,“退?吃到肚子裏的東西再吐出來你還吃不吃啊?實話告訴你吧,今天就沒打算讓回去,十萬塊錢就想讓我把放回去,你們倆真他媽蠢得跟糊塗蛋一樣。”
薑婉的臉變得極差,突然開始後悔自己的草率和自信。
如果不是遇見宋達,今天就算拿錢來了,八也不能起什麽作用。
還是把事想得太簡單了……
這時,趙珺平又把薑婉渾上下打量了一遍,評價道:“臉還可以,就是看著不夠,要不要跟哥一起玩玩?和你們兩姐妹玩雙飛,一定讓你們爽到嘶——”
他的話沒說完,薑婉已經一掌到了他的臉上。
趙珺平捂著半邊臉,震怒無比,“你他媽的敢打我?”
他抄起桌上的啤酒瓶高高舉起,朝薑婉頭上砸了下來,但卻被薑婉一旁的宋達給攔住了。
兩邊的人一擁而上,扭打了起來。
然而還沒打兩下,門外就傳來一聲厲喝,停了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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