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天趙母過來，還是給了謝檸些提示。

雖然沒有答應讓趙母去見趙姿含，自己倒是去了。

陸廷言陪一起去的，不過沒讓陸廷言進去，就讓他在外邊等著。

要是趙姿含見到陸廷言，那一定很高興，謝檸怎麽能讓高興呢？

謝檸化了個相當致的妝，甚至比剛回國和陸廷言重逢那次還要好看。

相比之下，趙姿含素麵朝天清湯寡水，消瘦的在寬大的條紋服裏，顯得空的。

本來滿的臉頰凹陷了下去，愈發顯得一雙眼睛大了，卻一點神采都沒有。

見到謝檸的時候，狠狠愣住了。

謝檸拿起一邊的電話和通話，笑言：“跑著進來的，這麽激？是不是以為你家裏人來看你了？不好意思啊，是我。”

趙姿含渾發抖。

沒想到時隔快四年，再一次見到外邊的人，竟然是謝檸，竟然會是！

謝檸繼續說話，殺人誅心：“想知道這些年為什麽你家裏人都不能來看你嗎？因為陸廷言不讓他們來。陸廷言對你厭惡極了，他今天和我一起來的，但是他連進來看你一眼都嫌晦氣。”

“不可能。”趙姿含張了張幹的，喃喃搖頭，“三哥不可能這麽對我的，你在騙我。”

“你自己心裏清楚，別再自我欺騙了。陸廷言將你弄進來，你以為你和他之間還有分？”趙姿含越失落，謝檸的笑容就越燦爛，“我昨天還見到你媽了，嘖嘖，一把年紀的人了，瘦得不樣子。還抱著我的求我，想來見你一麵，我怎麽可能答應呢？我嫌煩，我還扇了兩個耳。”

謝檸的語氣慢悠悠的，不慌不忙，卻每一個字都在往趙姿含心上刀子。

知道趙姿含被關在這裏，最想念、最擔心的，一定是自己的家人。偏偏就要這麽說，讓抓心撓肺，卻無能為力。

“三哥在哪裏！”趙姿含拔高聲調，“你讓他來見我！”

謝檸“噗嗤”一笑：“不可能哦。而且他現在在追求我，更不可能來見你了。”

趙姿含像是雕塑一般怔住了，不可思議地反問：“你說什麽？”

謝檸風萬種地將頭發別到耳後，明笑道：“是啊，我和他的確已經離婚了，可是他比結婚的時候還黏人，真煩啊，甩都甩不掉。嘖，真的很讓人苦惱呢。”

除了關於自己家人的消息之外，趙姿含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陸廷言和謝檸之間的事兒。

謝檸剛剛的話讓怒火中燒，讓嫉妒到發狂！

趙姿含開始嘶吼，開始大，麵目猙獰無比，脖子上的青筋都了出來。謝檸將電話拿離耳邊，隔著玻璃，欣賞著在那一頭無能狂怒。

越是發狂氣惱，謝檸就笑得越開心。

這種覺無法描述，真的爽的。

看著自己討厭的人過得生不如死，原來是這麽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趙姿含的大喊大引來了警員，他們將按在椅子上，製止捶打桌子和玻璃窗的舉，趙姿含手腳並用地掙紮，像是個狂躁的神病人。

直到幾人手腳並用將按住，才不得不消停下來。現在就像是個發了狂的，尊嚴全無。

臨走的時候，謝檸一句“放心吧，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你家人了”，擊潰了趙姿含的最後一道心理防線，讓徹底失去了理智。

“回來，你給我回來說清楚！”趙姿含被按在桌子上，瞪著謝檸離開的方向大吼大，涕泗橫流，“你都對我家裏人做了什麽！”

但是已經掛掉電話的謝檸聽不見。

優哉遊哉地走到會麵室門口，從打開的房門中照進來，整個人籠罩在裏，芒萬丈。

在這道中，趙姿含看見了一閃而過的陸廷言的影。他虛攬著謝檸的肩膀，是一種溫的嗬護備至卻又小心翼翼不敢靠得太近。

就這一個簡單的舉，趙姿含就再不敢質疑謝檸剛才的話，陸廷言現在對真的極好極好。

而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往這個房間裏看一眼。

隻要他微微側麵，就能看見。

但是他沒有。

趙姿含喊著他的名字，喊得聲嘶力竭力氣全無，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扇厚厚的大門完全關上，將與外邊、與亮完全隔絕。

心如死灰，萬念俱滅。

以為自己已經墜穀底，不曾想，謝檸的到來，可以讓墜得更深。

——

謝檸心頗好，下午就收拾東西去了機場。

陸廷言跟一起，甚至連座位都在的旁邊。

上了飛機，空姐問他們是否需要飲品，謝檸剛想說要一杯咖啡，卻聽陸廷言回絕了空姐，而後從手邊的公文包中拿出一罐咖啡，打開拉環，放到手裏。

“聽人說，飛機上的水壺很不幹淨，最好不要喝裏邊燒出來的水。”陸廷言解釋。

謝檸看了一眼他的公文包，裏邊除了幾份合同之外，裝的竟然都是與工作無關的東西，什麽咖啡、巧克力、糖、平時最吃的那款小餅幹，甚至還有一些應急藥。

很明顯，都是為準備的。

謝檸將公文包合上，隔著舷窗看向窗外。

起飛後，放倒了座椅，戴上眼罩和耳塞，準備睡覺。

陸廷言見睡，輕輕了的肩膀，一點點將挪過來，讓的頭靠在他頸窩裏。

的頭發很順，溜溜的，卻像是帶了鉤子，勾得他心裏。

他輕輕了的發梢，又了的耳垂，手指在的臉頰上輕輕，小心翼翼地著這久違的親近。

他的指腹在塗了正紅膏的上輕輕一按，回想著曾經和接吻的時候，那種的覺。

今天是為了氣趙姿含，所以打扮得豔無比。其實陸廷言想說，非常適合今天這樣的妝容，適合一切穠麗的彩，這種漂亮，可以將的麗完全顯現出來。

看著看著，陸廷言心難耐，不由低頭，在上輕輕親了一口。

做賊一樣，就是輕輕的一口。

他記得剛和結婚沒多久，也曾這樣地來親吻過他。

現在換過來了。

兩個多小時的飛行時間，飛機落地，陸廷言有些憾，恨不得這時間能再長一點。

謝檸也醒了，一把將眼罩下來，抬頭，對上了陸廷言棱角分明的下頜線。

黑漆漆的眼眸像是在質問，陸廷言清了清嗓子，低聲道：“你睡著了，就自己靠過來了。我也睡著了，剛醒。”

他說了個謊，想暗示謝檸其實對他其實沒有那麽排斥。

卻不料謝檸一不地看著他，清醒無比地道：“我這一路沒睡著。”

換言之，陸廷言都做了什麽小作，一清二楚。

陸廷言徹底愣住了。

而後，一種無法言說的尷尬和窘迫湧上來，讓他也難得地紅了耳朵。

他尷尬一咳，努力找補：“其實我……”

“別說了，下機。”謝檸麵無表地站起來，給他重新判定了份，“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