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荊今日睡得早,睡前他還特意囑咐了小廝,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能來打擾他。
他想小姑娘了。
還好今夜如願夢,隻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在夢裏哭紅了眼。
“哭什麽?”
這次夢裏的場景是間黑黢黢的屋子,隻點了蠟燭,暗的幾乎看不到人影。
蕭荊在小姑娘麵前蹲下,將的小臉捧在手心。
薑芙不知哭了多久,眼睛都已經腫了核桃。
已經顧不得阻止蕭荊閉,他會說話正好,可以聽訴說委屈。
小姑娘噎噎,聲音斷斷續續。
“我......不想......嫁人......”
“不想嫁人?”
蕭荊心中一窒,他還算計著要將人娶回家,小姑娘不想嫁人可怎麽辦?
難道是蕭家退親給留下影了?
不對!
距離蕭家退親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他又不是沒見到過,小姑娘可不像是會難過退親的人。
哭得這樣厲害,很可能是有人欺負了。
蕭荊臉一寒,聲音也帶了冷意。
“誰欺負你了?”
他不問還好,問完薑芙哭得更厲害了。
打著哭嗝,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在他手心,將蕭荊燙得心口生疼。
“是大伯和大伯母,他們想把我嫁給老頭子做妾。”
薑芙不覺得蕭荊是現實中的人,將他當了自己的傾訴對象,即使他幫不了什麽,可說出來心裏總歸舒服些。
可薑芙不知道,話說完蕭荊心中就湧上來想要殺人的衝。
“嫁給誰?”
他聲音本就冷,此時還帶了凜然的殺意。
薑芙沉浸在絕中並未察覺,眼睛都哭疼了,“是......是林學士。”
蕭荊想了半天才想起這林學士是誰,翰林院從五品的學士林有德。
這老頭早就該致仕,但憑著過先皇的誇獎,誓要在位上死去。
用他的話來說,這才足以報答先皇的知遇之恩。
然而知的人都知道,這林有德不過是貪慕權利,下屬吹捧罷了。
不過一個從五品的小,也沒人會將他放在眼中,隻要不犯大錯,說不定真能在位上幹到死。
然而他不自量力,想惹蕭荊的心尖尖,這次是真的要死了。
“別哭,你不會嫁給他,放心。”
蕭荊哄了好一會兒,然而小姑娘還是哭得停不下來。
這一晚他差點被小姑娘的眼淚給淹沒,醒來耳邊都是委屈的哭聲。
小廝一早就覺察出今日主子心不好,可是昨晚睡前他還邊噙笑,自己夜裏也沒去打擾,怎麽過了一夜就變樣了呢。
“爺?您昨晚沒睡好啊?”
小廝伺候他洗漱,小心問道。
蕭荊完臉將帕子丟在水盆中,聲音冷得似要結冰。
“召集金吾衛,跟我去林家!”
哪個林家?小廝一臉懵。
竟然能派金吾衛出手。
他本以為是尚書府林家,然而等到了林學士府邸,小廝驚得眼珠子都要出來了。
一個小小從五品,也配主子親自來,這林學士犯了什麽重罪?
和小廝有同樣想法的還有金吾衛的眾人們,他們跟在蕭荊後麵,直接踹門而。
昨夜林學士在薑家喝了個爛醉,半夜才回府,別看他年紀大了,但在上沒有節製,即使爛醉如泥還是召來了第三十八房小妾。
兩人弄了大半夜,林學士沒怎麽出力,倒是把小妾累個半死。
蕭荊闖進來時,小妾還睡得迷迷糊糊。
“誰啊,竟然敢闖老爺的房間!”
林學士有些老花眼,尤其昨晚酒喝的太多,這會兒更是頭暈眼花,他隻看到門口站了烏泱泱的人,以為是那個老妻又吃醋帶人堵門了。
“林學士好威風啊,年紀這麽大床上還是不減當年。”
“姚......姚大人?”
林學士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嚇得一骨碌從床上摔下來,連服都顧不得穿。
小妾也被驚醒,林學士掀開被子,子在外麵,被人看了個,涼意襲來,‘嗷’的就是一陣尖。
“啪!”
“閉!別驚擾大人。”
林學士啪的一聲打在臉上,這賤人是要害死他啊,知不知道外麵站得都是什麽人。
林學士此時心都涼了大半。
剛才說話的是金吾衛的副指揮使姚沐,和子冷肅的蕭荊不一樣,姚沐此人是個笑麵閻王。
表麵跟你笑嗬嗬的,背地裏卻恨不得咬死你。
若得罪蕭荊是死個痛快,那得罪姚沐就是慢刀子割,不流幹最後一滴絕不會死去。
林學士不知自己怎麽得罪了這姚閻王,然而更讓他絕的是,不僅姚沐來了,蕭荊也在門外站著。
他們林家被金吾衛包圍了。
林學士伏在地上渾抖,冰涼的地板激得他小便淋瀝,下麵很快了一片。
“大......大人,小的可是犯了什麽錯,讓大人們上門?”
他仔細回想,自己除了當差耍外,並未出過紕。
作為朝中年齡最大的員,平日不用上朝,每日去署打個卯就能回府裏跟小妾們廝混,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才讓這群聞風喪膽的人上門。
聽聞林學士的話,金吾衛的眾人也悄悄向蕭荊。
這也是他們好奇的事。
蕭荊邁步上前,沉重的腳步仿若戰場上的鼓點,重重的落在林學士的心頭,讓他下繼續失控。
“蕭......蕭大人?”
林學士直接趴在了地上,蕭荊尚未開口他就已經沒了追問的勇氣。
然而蕭荊並未打算放過他。
“當年先皇稱讚你兩袖清風潔自好,可這些年你貪汙賄幾千兩白銀,更是糟蹋良家子無數,辜負了先皇的信任,林有德,你可知罪?”
林有德想說他知罪,但又覺得委屈。
他為四十載,就貪汙了幾千兩白銀,平分到每年也就幾百兩,更別說這幾百兩還是好幾個人送他的。
他一向謹慎小心,隻想在位上養老,本沒打算貪汙,可哪想到蕭荊竟然揪著這點銀子不放。
至於糟蹋良家子無數更是無稽之談,他納進府裏的這些小妾都是們自願的。
唯一迫的,隻有尚未進府的薑芙。
他昨晚剛去了薑家,今日蕭荊就帶著金吾衛來問罪了。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