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祁陵閼氏被張府中人追殺,可最後取命的,卻是一個無名的百姓。
京兆府、長安縣、皆派出差在京中各走訪調查,最後查出那人是一年前逃荒過來的災民,戶籍上寫著永州字樣。
後來再經走訪調查,得知此人常常酗酒,又流連賭館,一個潑皮無賴罷了,那日之事,也不過是他酒醉而為,實是一場意外。
因著此事,西戎與大周的鋒愈發激烈,連街頭巷尾的百姓都發覺,離戰事不遠了。
不過眾人皆心知肚明,照如今大周與西戎的關係,這場戰總有開打的一天。
很快,朝廷開始運送兵力、武前往西戎,為戰事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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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之後,京郊玉泉山。
一僻靜的山中,一家三口對著一個無名墓碑,焚香叩拜。
“阿娘,為什麽要拜?不可以告訴曾祖母們?”
灌灌抬頭,看向一素服的爹娘,手裏像模像樣地拿了三香。
“因為啊,舅舅不喜歡生人,不想被人瞧見。”
謝梔彎腰了他的腦袋,解釋道。
灌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那舅舅也會和爹一樣,十年後跳出來嗎?蟈蟈籠子壞掉了,灌灌想要他重新編一個。”
謝梔一時不知如何接話,裴渡拉起灌灌的手,陪他把香上,隨後道:
“那等十年後,灌灌自己來找找吧。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三人往山下走,長樂上來,到兩人邊傳話:
“四姑娘一家回府了,賀郎君正尋大人吃酒呢。”
“知道了,我們即刻就回。”
謝梔便讓裴渡將灌灌抱起,加快了腳程。
等坐上馬車後,裴渡自屏蔽掉了灌灌的噪音,歎:
“眼下丁憂在家,日子倒是悠閑。”
可剛到府門,便接到急報:
“大人,宮中急報,桂蓀準備開戰,賀流將軍已然宮去了,對了,之前那位陳闖將軍已然平叛,將平南王押解京,此刻也在宮中,同陛下商討應對西戎之策!”
裴渡連門都未進,策馬直接了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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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梔牽著灌灌了後院花廳,裴昭音正帶著珠珠玩。
珠珠是和賀流生的兒,今年兩歲了。
見謝梔來,笑道:
“快來吧,這龍井剛泡好,此時正是時候。”
謝梔有些擔心戰事,接過茶的手微。
“妹妹,怎麽可以摘葉子?”
灌灌跑到珠珠旁,見珠珠在摘花廳裏的葉子,有些著急。
珠珠覺得他煩,捂著耳朵,踉踉蹌蹌地跑遠,灌灌追上去:
“妹妹,我阿娘的妝臺上有很多漂亮珠珠,和你一樣,也是珠珠,我帶你去看!”
謝梔聞言,一把放下茶杯:
“灌灌,娘說了很多次,不可以玩那個。”
裴昭音見愁眉不展,讓下人把兩個孩子帶走,寬道:
“灌灌真是活潑,若是珠珠以後說話也能同他那麽流利,我就心滿意足了。”
謝梔聽到這話,苦笑一聲:
“可別了,他隻有睡時才安靜,前些時日送去老夫人那兒住了兩日,那兩日我與大人,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聾了,耳邊從來沒這麽清靜過。”
說到這,謝梔語氣微沉,有些擔憂:
“方才的消息你應當知曉了,怕是要開戰了。”
裴昭音心比大多了,見如此,安道:
“你是擔心他嗎?這有什麽呀?當年我們都以為你死了,我足足哭了三日,可你又好好地回來了不是?所以啊,他們也能化險為夷的,不必擔心。”
聽到這些話,謝梔點點頭,出一個笑:
“會的。”
這一次,一定會化險為夷的。
“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謝梔飲了口茶,回道:
“也陪了他們父子多時了,從今夏到深秋、這幾個月來,我錯過了三場畫展、七次雅集,也沒畫出幾幅畫,畫界都快查無此人了,我想著,等裴渡一走,是時候出去看看了。”
……
當夜,聖人召眾大臣議事。
賀流立在殿外,見裴渡進來,撞了他一下:
“這一回,怕是真的了。”
見殿中氣氛凝滯一片,裴渡與他也不再多言,一同。
在殿中待了一整夜,第二日天未亮,旨意便已然傳達上下。
陳闖、裴渡等人平叛有功,本該加封,然戰事將至,隻得延後,各賜黃金萬兩無數,以家人。
戰事一即發,賀老將軍戰功赫赫,經驗富,進驃騎大將軍,掛帥出征。
裴渡雖在孝期,然以金戈從事,喪服以日易月,之後不再舉哀,立刻出征。
陳闖、賀老將軍之子賀流、以及裴渡三人,各封鎮國大將軍、雲麾將軍、以及冠軍大將軍,一同帶領十五萬府兵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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