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揚了揚眉，抬步往床前走。

坐在床的角落，兩頰已經開始泛紅，一張純良無害的臉上帶著怯意。

“怕什麽？”裴渡在邊坐下。

謝梔見他離自己越來越近，忙道：“大、大人，您還未熄燈……”

“不用。”

裴渡說著，揚手拉下最外層那半的霞影紗帳。

床邊燈未熄，床雖然昏暗，但四周景象一覽無餘，謝梔的神有些惶然。

但因為藥效的緣故，已經忍得十分辛苦了，此刻見裴渡上來，心裏一鬆，忙閉上了眼睛。

能到邊人灼熱的溫度，謝梔的手悄悄了被衾，卻忽然聽外頭廊下有侍衛的聲音傳來，

“郎君，屬下有要事相報。”

謝梔一愣，立馬睜開眼，眼中是滿滿的水。

裴渡也聽到了聲音，重新坐起。

“大人，別去不……”

謝梔都快哭了，小的軀在微微抖，滿臉通紅地瞧著他，看著好不可憐。

此此景，怕是世上哪個男人都舍不得離開。

然而裴渡宛如那老僧定一般，毫不其，語氣溫地安道：

“乖，再等等。”

他了的後背，讓先躺下。

一整日都冷冰冰的，他也想看看，熱時的模樣。

說完，裴渡毫不顧後哀求的神，披下床。

到了外間，裴渡傳那侍衛進來，

“何事？”

“回世子，上回下毒陷害荔淳姑娘的幕後主使，似乎查到了。”

……

再回屋時，裴渡聽到床上傳來低低的哭聲。

原本隻是為了逗逗，順便懲罰下今日的冷淡，可真把人惹哭了，裴渡心中卻是驀地一慌。

他急忙掀開帳子，見人在床背對著，忙道：

“好了，方才是有要的事……”

……

冬夜似乎格外漫長，天空中幾點寒星閃爍，過雲隙，出微弱的芒。

一彎月掛在天邊，月沉沉照進房門，幾個婆子正往浴房中抬水。

添水的聲音回在耳邊，使人心緒沉浮。

謝梔躺在床上，臉緋紅，還帶著未幹的淚，已然是被裴渡惹得有點了。

聽見這靜，悶悶地說了句“我先回去了。”，便坐起穿裳。

燭火已經燃盡，此刻室中漆黑一片，倒也不怕對方能看見什麽。

何況方才……謝梔想著，臉上又是一熱。

“嗯。”裴渡斜躺在外側，一條曲起，雙眼著床頭的帳子，不知在想些什麽。

謝梔從床尾往外爬，小心翼翼地繞過他下去，蹲在床角穿外裳。

雙依舊有些發抖，花了不功夫才堪堪將襦穿上。

可剛站起要走，謝梔便覺後一雙手朝來，天旋地轉間，又被人抱回了床上。

帳子被重新放下，謝梔的驚呼聲被堵住，男人侵略般的再次了上來。

——————

謝梔再醒來時，已是次日清晨。

邊早已沒了人影，坐起，隻覺全酸，乏力難忍。

謝梔掀開床帳，要起回屋，走到門外時，卻見外頭的院子裏，一群侍正忙活著將一堆箱籠一一往這裏搬來。

“姑娘，您醒了，奴婢們服侍您洗漱吧。”

一個綠侍見醒了，熱地迎上來道。

謝梔有些不著頭腦，斟酌著開口問，

“不用，我自己來便是，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那侍順著謝梔的目去，瞧見了院中忙活的人，便解釋道：

“世子今日一早吩咐我們將主屋的耳房修繕一番，再將姑娘的東西都搬進去，想來，是要姑娘住進去。”

謝梔聞言，默了好半晌，才出聲回：

“好，知道了。”

早膳雖然清淡，但各式菜品俱全，一看便是用過心的。

謝梔坐在正屋中，小口小口地喝著燕窩粥，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之所以做出如此大膽的行為，不惜放棄清白也要攀上裴渡，除了讓他生，毀掉那份奴籍文書之外，也是為了自保。

謝梔曾仔細想過，那給下藥之人的意圖。

毀人清白，除了警告之外，也是敗名裂，再沒有攀附權貴的可能。

攀附權貴？離最近的……

是裴渡！

莫非有人喜歡裴渡，因為裴渡才對自己下手？

這個猜測謝梔有了危機。

背後之人深不可測，謝梔卻無法相信裴渡真的會替將人找出來。

畢竟，對於裴渡而言，自己這點事，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那人既然能利用疏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下藥，事後還一舉將人滅口，指不定還會做出什麽事來。

謝梔不敢拿自己的命賭，可一時半會又離不開裴府，不如索將計就計，將裴渡拉下水，讓他不得不查。

此舉還能借此博得他的同心，一舉兩得。

事的結果也如所料，發展地很順利。

謝梔想，值了。

依照裴渡目前對自己的態度，想來他一定會給自己一個名分。

自己隻需要哄好他，套出文書的位置，屆時銷毀，再一走了之，裴渡也拿毫無辦法。

畢竟，自己罪臣之的份，還是他向眾人瞞的，這個啞虧，他不吃也得吃。

“在想什麽？”

一道悉的聲音打斷了謝梔的思緒，一抬頭，正對上裴渡探究的眼神。

謝梔搖搖頭，淡淡吐出幾個字，“沒什麽。”

裴渡坐在麵前，雙眸就那麽靜靜著，迫便已極強。

他慢條斯理地道：

“下毒害你之人，已經有眉目了。”

謝梔一聽這話，便立刻上了心，問，

“大人可查出是誰了嗎？”

“樁樁證據指向公主邊的李嬤嬤，公主又一向與我不睦，依常理論斷，此事是做的無疑了。”

謝梔眼瞳微微放大，似乎在驚訝幕後主使的份。

“那大人相信了嗎？”

裴渡聽見這話，勾了勾，反問，

“怎麽？你不信？”

謝梔猶疑地點點頭，開口說：

“公主雖然看不慣您，可也不會做出這般愚蠢的舉，不僅損害不了您一點，還白費心力，這人，分明就是衝奴婢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