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將食盒蓋上,疏月便又走了進來,上不知塗了什麽香膏,味道濃重,嗆得謝梔咳了兩下。
“喲,這回倒是聰明,可惜了離星日日給你送飯的一番苦心了。”
“疏月,管好自己吧,若是被我揪出小尾,你猜我會做什麽呢?”
謝梔冷冷說完,不顧疏月驟然變差的臉,帶著食盒便往外走去,臨走時還不忘將房門鎖好。
門前自是有守衛的,謝梔當然不往那走,繞著院子一角走進竹林,然後——
從那裏的狗鑽了進去。
這是謝梔前些日子發現的寶地,因著過於蔽,並沒有什麽人知道。
而謝梔一走,疏月便重新從窗戶翻了進去,從懷中掏出那個紅瓷瓶,迅速將裏頭的藥撒桌上的茶杯中。
一柱香之後,趕回屋中,對著床底下低聲道:
“你再忍忍,等回來之後一喝下那藥,你便行。”
底下傳來一陣不耐的男聲,
“那何時才能回來?要是一會兒宴會結束,這裏的聲響將人引來了怎麽辦?”
“你放心,今晚宮中的太醫來為琪姑娘診治,老夫人也喚了府醫一同陪診,沒多久便會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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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梔提著食盒走到醫堂,見院人跡寥寥,隻有一個子在收白日晾曬的藥材。
問過子得知府醫不在,謝梔神黯淡地向麵前星波湖上倒映的華盛景。
對岸彩燈一片,賓客的談笑之聲夾雜著管弦聲被風送耳中,襯得此格外冷清。
謝梔驗看無果,隻好帶著食盒往回走。
剛走到榴花小徑的假山旁,除了潺潺水聲外,莫名聽見了一陣若有若無的談話聲。
奇怪,這個時候,誰會出現在這?
不會是的吧……
要穿過榴花小徑隻有這一條路,可此時再往前走,一定會被人發現,屆時場麵也太過尷尬……
謝梔進退兩難,無奈躲進了假山中的石裏,想著等二人離開此再走。
“誰?”
那兩人似乎是聽見了的靜,聞聲來——
謝梔立即吹滅了手上的燈籠。
可他們這架勢……又好像在謀些什麽。
果然,下一刻謝梔便聽人道:
“這個時候,後院哪裏有人,你別疑神疑鬼的,公主代的貨都送出去了沒?”一道蒼老的聲傳來。
“放心,已然送到角門外,人運走了。”
“沒人看見吧?”
“今日宴席,公主府本就冷清,再說了,世子和幾位爺也在都席麵上,有什麽好擔心的?”
“這樣最好,不過世子不勝酒力,每回酒席都早早回房,若是出了差錯,人瞧見,李大人和公主絕對不會放過你。”
說著,兩人聲音逐漸遠去,謝梔心中卻留下巨大的謎團。
公主要運東西出府,還不能讓裴渡他們發現?
是什麽不可告人的東西不?
而那位李大人又是誰?
謝梔一路帶著疑回到仰山臺,心中猶豫要不要請裴渡幫這個忙。
可按他現在對自己的態度,自己要見他一麵怕是都做不到。
上一堆的事心煩意,口幹舌燥,足足喝了三大杯茶水才平複下來。
不過這茶……味道還怪一般的。
沒過多久,便發現自己有些暈眩,子也異常的燙。
謝梔倒在桌前,舉起茶杯,盯著裏頭剩餘的茶,目沉沉。
……
真的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嗎?
上的不適與灼燒越來越強烈,謝梔隻好扶著桌椅跌跌撞撞地往浴房走,企圖用涼水給自己降溫。
努力保持神誌清醒,將自己沒冰冷的水桶中。
可溫雖得到緩解,但心中的那意和不適卻越來越重,得謝梔呼吸不過來。
在桶中不斷氣,可卻驚覺自己的聲音變了個樣……
謝梔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最後實在忍不住,將整個人都埋了浴桶之中。
沒來由的,心中一陣悲涼。
“砰砰砰——”
隻有急促呼吸聲的房間中,忽然傳來敲門聲。
“荔淳,你在裏頭嗎?”
疏月的聲音從外傳來,溫又耐心,混不似尋常模樣,
“我看你回來就進屋,一定沒吃飯吧,索我也不去那勞什子酒席,不如同你一起用晚膳吧,你放心,這次的菜一定安全。”
見裏麵沒人回應,疏月似是有些急了,拍門的靜也越來越大。
謝梔就算是意識再遲鈍,也察覺到了的不對。
努力從浴桶中爬出來,顧不上換掉漉漉的裳,掙紮著往浴房的那扇窗戶走。
與此同時,外間的門再次被推,謝梔依稀聽到疏月在對人說,
“趕進去看看!”
下一刻、一道踹門聲響起,房門打開的同時,疏月帶著一個著布麻、膀大腰圓的男子闖了進來。
“人呢?”
疏月在屋子裏焦急地轉了轉,卻始終找不到謝梔的人影。
那男人一臉迫不及待,在房中翻一氣後,忽然愣住了。
“地上怎麽有這麽多水?”
他順著地上的水漬一路走,再抬頭時,便看見一扇大窗突兀地打開著。
“不好,快追!”
後頭跟上來的疏月見此形,嚇得臉一變,當即追出去。
兩人腳程自然比謝梔要快,順著一路上的水漬,很快就看見了蹣跚著往外走的謝梔。
“荔淳,你快回來!”
疏月急之下,語氣都張皇不定,若是此時在未之前東窗事發,那不僅在宋姑娘那討不了好,世子也會將生吞活剝了。
旁那男人已經率先追上去,眼見人影在,那卻忽然掉了個頭,往世子的屋裏跑。
疏月急忙按住那男人,示意他留在原地別,自己則一路追到了裴渡屋門外。
著眼前高大恢弘的院子,疏月的心也變得忐忑起來。
門口兩個侍衛瞧見了的存在,冷聲問何事。
“敢問兩位郎君,可有瞧見荔淳姑娘?”
兩人對視一眼,答道:“荔淳姑娘並沒有往這邊來。”
疏月一愣,“怎麽會?當真沒有嗎?”
“不是還在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