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觀雪樓那個小侍嗎?怎麽會在這?”一雙桃花眼眨了眨,裴泓的目落在上。
“阿兄,是我荔淳來送書的,的手可巧了,一會你看看。”裴昭音一麵旁的侍去拿藥箱,一麵對裴泓解釋道。
“原來如此,那你可要謝過人家才是。”裴泓嗓音溫。
“阿兄放心,我喜歡荔淳,自然不會虧待了。”
裴昭音人取了個錦盒過來,裏頭裝著兩隻白玉嵌珠簪。
長平侯府高爵重祿,堆金如玉,即便是主子隨意賞人的東西,也是尋常人家不得多見的珍寶。
接過錦盒,謝梔一眼便認出,簪子是上好的羊脂玉所製,頂頭的那顆碧玉珠也不是凡品。
謝梔謝過恩便要告退,不料一旁的裴泓卻忽然道:“我想起有事要到前院去一趟,一道走吧。”
…
剛下過一場雨,驅散了幾分暑熱,無雲無霧的蒼穹中,不時飛過幾隻鶯兒。
亭亭如蓋的樹蔭下,謝梔將一縷碎發別到耳後,對裴泓道:“五郎君,觀雪樓到了,奴婢先行告退。”
在得到裴泓的一句“好”後,謝梔抱著懷中的小匣子往裏走。
適時一陣風吹過,謝梔不知怎得一個踉蹌,“啪”的一聲——
手中錦盒掉落在地。
臉上出心急的神,忙蹲下去撿,就在月白小袖將要到那簪子之際,一隻大手率先了過來,拾起了錦盒中掉出的簪子。
“別著急,沒摔壞。”裴泓的聲音在謝梔耳邊響起。
謝梔隨著他的作站起,著裴泓手中的簪子,一臉慶幸地道:“還好沒有摔壞,不然萬死也賠不起。”
說罷,激地抬頭看向裴泓,“多謝郎君。”
裴泓著滿含彩的眼,竟有些看癡了。
“哪裏就這麽嚴重了?”裴泓滿臉溫,“昭音既然已經將它給了你,那便是你的東西,別說沒摔壞,就算是壞了,也不會有人說你什麽。”
裴泓說著,抬手想將簪子謝梔發間。
謝梔亦低頭展笑,一副順之態。
男人,果然都一丘之貉。
謝梔仔細思考了一夜,晴儀說的不無道理。
但想要的不是什麽錦玉食,而是自由。
隻要得到裴泓的心,哄得他納自己為妾,為了走流程,他必定會向裴渡討要自己的奴籍文書。
屆時再趁機取走,便可離開裴府,遠走高飛。
可若是沒有奴籍文書,沒有戶碟,那便是逃奴,下場可能連命都不保。
可自己一個小丫鬟去找本就對有芥的裴渡討要文書,那是難於登天,可裴泓就不一樣了。
他是裴渡的兄弟,裴渡勢必不會為了自己這麽一個罪臣之破壞兄弟,料他倒時也會為了省事,直接拿出奴籍文書。
而且謝梔事先已經了解過,裴泓這人最是風流多,謝梔自認有幾分姿,讓他看上是不難的事;
他又不像裴渡那般實權在握,又有父母著,就算屆時自己逃了,難道還能追來不?
謝梔覺得的計劃簡直天無。
看一眼麵前細心溫的裴泓,越發踏實起來。
事比想的還要順利……
可就在簪子即將沒發髻之際,裴泓的作忽然一頓——
謝梔一臉迷茫地抬頭去,就見裴泓的目正略過向遠,下一刻,他的手忽得一手上簪子落地,霎時四分五裂——
謝梔著地上的碎玉,眼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
這回是真碎了。
“父、父親,三兄,你們怎麽會在這?”
裴泓灰溜溜上前拱手行禮。
他的父親——裴家三房老爺裴廷安與裴渡負手走來,見他這副模樣,還有臉上的傷,登時便怒了,
“你也不小了,一天到晚沒個正形,屋裏人快比你老子還多了,還沾花惹草,你瞧瞧你三兄,再瞧瞧你!”
裴廷安說著,揚手就是一掌。
裴泓被打了也不敢吱聲,低垂著頭立在原地,謝梔也隻能不尷不尬地站著,心崩潰。
這裴三爺也不是什麽潔自好的主兒,怎麽還冠冕堂皇的呢。
還打的計劃。
好在裴渡適時打斷了父子二人的僵局,“三叔,李大人已經到前廳候著了。”
裴廷安反應過來,急急忙忙對裴泓道:“還不快回去,我警告你,臉好之前不許再出來丟人,那個你養在外頭的人,也不許再見,聽見沒有!”
裴廷安說完,怒氣衝衝地人把裴泓押回去,又火急火燎地同裴渡往前廳去,從頭到尾倒是沒有瞧過謝梔一眼。
也算沒有殃及池魚。
倒是裴渡回頭一瞬,冰冷目若有似無地打在上。
…
夜裏,謝梔在寢屋中點上油燈,趴在桌案前趕製上次落水的畫稿。
的畫和其他大家不同,並不專注於風景人像,而是自己編出一個個小故事,再用繪畫的形式展現。
兩月前自己將隨手畫的稿子給晴儀看時,晴儀覺得有趣,給自己在繪珍館做活的叔叔一看,那叔叔也覺得不錯,便將謝梔引薦給了繪珍館老板。
自那時起謝梔便常常給繪珍館供稿,獲取一些微薄的稿費。
這次算是個意外,謝梔想盡快畫完,存點未來要用的資費。
剛畫到一半,房門忽被敲響,謝梔有些疑,邊酸痛的手腕,邊起道:“來了。”
推開門,外麵卻是佟錄事。
“荔淳姑娘,三郎君來了,命你去找書呢。”說完,看了看謝梔手上的油彩,又提醒道:“你這……要不去清理一下?”
謝梔看了看沙,已經是亥時一刻了。
這麽晚了,他又做什麽妖?
謝梔無所謂地將手攏在袖中,對鏡整理好雙髻,披上月白外裳,又佟錄事早些休息,便抬步出了門。
觀雪樓平日裏往來不多,統共隻有一個錄事,三個書,兩個灑掃侍,再加上謝梔一人,一同住在一樓的後院的廊房中。
謝梔上了二樓,遠遠便瞧見那人端坐於書案前,似乎在挑燈夜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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