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馮嘉吃痛皺眉， 他忙松開些力道。

馮嘉抬頭看他。

謝攬的聲音微微異于平時：“總之你別去， 我也盡量去。昨日你非得討個彩頭， 今日我也想。”

著他手心的溫暖， 以及薄薄的汗， 馮嘉知道他有些張。

這張以兩人握的手為介，將馮嘉也染的有些心猿意馬。

不再直直盯著他看， 微微斂目， 眉眼重歸和。

謝攬不給思考的機會，牽著繼續往東廂走。

難以理解， 上百斤的兵刃他提的輕松愜意， 一只弱無骨的小手他抓的如臨大敵。

更想不到， 這輩子他謝攬竟還有出賣自己戰勝對手的一天。

馮嘉倏道：“謝郎吃過許多苦吧？”

謝攬明白是在說他的手掌， 練武的和讀書的，從手掌最容易分辨。

但他并不擔心，馮嘉不可能通過這只手來判斷他究竟是提筆還是握刀。

他修的兵刃種類多，還經常徒手，手掌并不是磨出繭子，是皮被磨掉了一次又一次，紋路都早已磨平。

全上下唯獨不令謝攬失的就是他這雙手，總算能彰顯自己一些格。

可惜不能向馮嘉炫耀，只能說：“沒，還是之前染疫病鬧的。”

馮嘉便不說話了。

一路走到東廂，謝攬才松開。

屋子不過半個多月沒住，馮嘉剛進門就打了幾個噴嚏，忙出去院中：“你先開窗子風。”

謝攬點了燈，推窗時瞧見站在院中，不停以手作扇，擱在鼻翼前扇風，擔心這樣的去了北地可怎麼辦。

他可以幫擋刀擋槍，卻管不了灰塵沙子。

總不能要求他將整個大漠給鏟平了吧？

馮嘉見他開完窗打了些水進房遲遲不出來，走過去窗外往屋里一瞧，竟是在拭書案和床鋪上的灰塵。

微微訝，也不說話，俯趴在窗臺上，眉眼帶笑地看著他忙碌。

謝攬收拾好，轉瞧笑的艷若桃李：“怎麼了？”

馮嘉雙手撐著窗臺翻進房間里來：“開心呀，嫁了個賢惠的夫君。”

“隨手小事。”謝攬不知怎麼就扯上了賢惠。

而且賢惠是不是用來形容人的？

但謝攬沒空去思索，他依稀聽到了一些雜音，似乎是踏碎瓦片的響？

他指了下馮嘉：“你先不要說話。”

馮嘉不解，點點頭。

謝攬轉過背對，閉上眼睛，微微側耳，仔細分辨聲音的來源：只有一個人，此人輕功了得，正在小心翼翼朝這里靠攏。

奇怪，此時雖是晚上，卻并未夜，還沒到崔卿提審謝臨溪的時間。

鬼前來劫獄，該是選在牢房員最多時，這樣才能坐實謝臨溪十八寨寨主的份。

如今提前出現過來找他，是猜到他會趁機搗，想要調虎離山引走他？

引走？

以為能引多久？

謝攬最不怕的就是這種小伎倆，無非是先多殺一個人。

上次和他玩這招的，頭已經被他擰掉了。

謝攬睜開眼睛，轉喊馮嘉：“你……”

他突地語塞，婚前喊馮小姐，現在該喊什麼？總是用“你”來稱呼似乎不太好。

“嗯？”馮嘉已經快要習慣他的奇奇怪怪。

“我想起一件要事要去見崔卿，也想央你幫我做一件事，”謝攬往西邊位置看一眼，“去幫我問一下沈公子……”

去和沈時行待在一，安全最有保障。

馮嘉催他：“問什麼？”

謝攬哪里知道問什麼，聽那賊人逐漸近，隨口道：“問他對十九年前的滇中糧倉案有何看法。”

馮嘉一瞬直了腰：“滇中糧倉？”

“對。問仔細一些。”謝攬拉著朝外走。

“謝郎為何要查滇中糧倉？”馮嘉實在費解。

難道他也猜到了裴硯昭的仇恨與滇中糧倉有關？

可的極，并沒有將千秋同盟會說出來，他是如何聯想到的？

謝攬陪著走出垂花門，隨口道：“可能與那位寨主上京有關。”

馮嘉先是松口氣，又立刻道：“當初黑水城是被一眾流放犯從北戎手中奪下來的，大寨主莫不是因糧倉案被流放的滇南都司員？寨主上京是來報仇的？”

謝攬一個字都不敢再多講：“我若知道這麼多，便不讓你問了。”

他目馮嘉拐過游廊，旋即轉回院子里，邊走邊去上這套枷鎖。

幸好大理寺里還藏著一套夜行，以備不時之需。

再等戴上面，謝攬躍上房頂，主去追那個鬼。

那鬼見到謝攬轉便逃。

大理寺謝攬邊躲邊追，愈發確定自己猜的不錯，果然是來引他的。

……

那人一路出了大理寺，躍一個在建的宅院中。

這宅院夜晚無人，場地空曠，謝攬見合適下手，決定速戰速決。

等那人再想飛躍時，謝攬迅捷超越他，心算好方位，落于他上方，俯朝他面門一拳砸下！

拳風兇猛，下出千鈞氣勢，那人急忙后撤，重新落在院中。

腳下剛站穩，謝攬的拳頭已經再次到他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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