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不曾講完，就瞧見謝攬殺氣騰騰地看向他。

松煙趕忙閉，心知要挨罵，主肯定以為自己在調侃他。

別看主傲氣到天上去，卻獨對容貌外形有自信，甚至頗為自卑。

誰教在黑水城那邊，能活下來的多半五大三，風沙烈侵蝕下，那面皮比戈壁還糙。

而主卻始終眉清目秀的，暴曬過后也只能將他暫時曬紅，一時間似飲了酒、涂了胭脂，從小被三爺笑話。

久而久之，都給他笑話出心結了，自卑到出門必須戴面的程度。

以至于北戎軍但凡瞧見個戴面的都要先抖幾下。

趕在他開口訓斥之前，松煙麻溜地轉換話題：“您還是沒說，為何去救沈時行啊。”

“不救沈時行出來，馮嘉會繼續賴在大理寺不走。”謝攬認為馮嘉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前往刑房領罰，并非說沒種，他看出來與裴硯昭之間似乎有私仇，能讓裴硯昭稱心如意的事兒，八不會去做。

杖刑拖著，就得一直待在大理寺，又沒被限制自由，估著過不了幾天就會發現，自己并非仰慕之人。

他忍陳寺正兩個月，只差這臨門一腳，絕不能壞在馮嘉手上。

謝攬信誓旦旦：“無論如何，也要將馮嘉立刻從大理寺趕走，避免再與產生任何接。”

巧得很，他剛說完，陳寺正就派衙役找上了門。

“大人，昨夜是陳寺正收的認罪書，本該由他監刑，但他這會兒頭痛的厲害，請您去負責馮小姐的杖刑。”加重語氣，“馮小姐在刑房等待許久了，請您快去監刑吧！”

衙役話音落下許久，也沒聽見回應，

松煙張地盯著臉鐵青的謝攬，好害怕他下一瞬就將藏在床板下面的苗刀出來，沖出去一刀砍死陳寺正。

第6章

8.2．

謝攬要殺陳寺正哪里需要刀，一掌就拍死了。

不過他怒而出門，是前往議事廳求見崔卿，討教討教“卿”和“寺正”究竟哪個大。

早上謝攬將卷宗拿回來時，表現的萎靡不振，崔卿親口允他今日休息。

不然的話，就得去議事廳參與案討論。十幾個狗坐在一起，先是崔卿說上大半個時辰，再是每個人依次發表意見，接著吵架似的相互反駁。

無聊頂。

想到這里，謝攬頓住腳步。

此刻除了他與傷的陳寺正，全大理寺的都聚在議事廳討論廖貞貞被殺案。

陳寺正頂著那樣一幅尊榮，說頭痛沒人會懷疑。反觀自己，尚有力氣跑來告狀，哪有萎靡不振的樣子。

謝攬心中悔不當初，真不該一念之差聽取義兄的餿主意，搞什麼徐徐圖之。

他這人既不喜拘束，又睚眥必報，卻忍陳寺正這樣久，可氣！

然而都忍了這樣久，半途而廢更可氣！

……

衙役守在刑房外，馮嘉獨自坐在室的春凳上，原本有些懶散，聽見門外有靜，忙起擺正姿態。

等門“吱呀”開啟，本以為會看到腫豬頭的陳寺正，沒想到竟是一位俊俏郎君，只不過臉瞧著有些沉。

馮嘉眨了眨眼：“謝司直？”

昨夜沒看仔細，但他儀表堂堂的模樣，與在心中描繪的畫像并無太大差別。

謝攬愈發認定自己的猜測沒錯，瞧這仰慕的目，火辣辣灼的人臉疼。

他只與對視一眼，旋即轉別。

來的路上謝攬思量許久，該拿出哪一幅“面”與流，才不被識破自己的學識不過爾爾。

原本都琢磨好了，被目一燒，又全忘了。

他義兄這才可真了不得，馮嘉見到本尊是他這副模樣，竟也沒消減心中的仰慕。

馮嘉問他：“稍后是您監刑？”

謝攬微。

馮嘉“嗯？”了一聲，等著下文。

多說多錯，謝攬決定速戰速決，從腰間出一個小瓷瓶，遞給。

怕從手繭觀察出他不善寫字，常年習武，他用的是左手，且提瓷瓶的角度刁鉆。

馮嘉接過手中，不著頭腦，為何覺這位謝大人有些奇奇怪怪，昨晚在玄影司門前不是正常的麼？

“馮小姐可知道麻沸散？”謝攬繞過往前走，假意檢視掛在墻上的刑，只留給背影，“這顆藥丸與麻沸散效果類似，你含在舌下，會出現短暫的麻痹，杖刑時會幾分痛苦。”

“送我的？”馮嘉打開瓶塞，倒出來一顆綠豆大小的藥丸，頗意外。

聽說過這種流傳于江湖的藥，當年爺爺摔傷之后，疼痛難忍，管家本也想去買，太醫卻說沒什麼用，一顆藥的麻痹時間眨眼就過。

如今拿來撐十個板子正合適。

謝攬稍稍偏頭，眼尾余瞥見似在糾結，勸說道：“不會對造任何損傷，放心。”

馮嘉挲著瓷瓶，抬頭看向他的背影，發現他似乎在瞧自己。

見發現，忙著收回視線，背影顯出幾分局促。

彎了彎角，心中并不糾結這藥會不會有損害，面對眼前這株日后會長參天大樹的小樹苗，有著多想法。

剛才打聽過了，謝攬并未婚配，若是恰好沒有意中人，倒是可以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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