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回過神來，心不在焉地防了一下，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周斯衍方向瞟。

而周斯衍依然無於衷，氣氛再次僵持起來。陳旭目閃爍，最後好像終於沉不住氣了，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周斯衍。

唐枝意迅速瞟了一眼，是進出口貿易公司的部文件。

陳旭低聲音，“好了，周總，這個公司的財政狀況，我隻拿給你看。

你盡管放心，做空這家公司的票，絕對不會出事。”

周斯衍細細打量了好一會，對遞還給陳旭，慢條斯理地開口。

“做空，還是慢了點。如果他被拘捕，我們才算是從本上解決了問題，你說呢？”

陳旭驚訝地坐直。周斯衍出不以為意地笑，棋出狠招，“哢嗒”一聲，馬在棋盤上深敵營，吃掉一枚象。

陳旭臉很不好看，仿佛在忍耐什麽，臉頰微微抖。唐枝意趁機斟了一杯滾燙的茶放在他手邊。

陳旭毫不猶豫地吃了周斯衍的馬，冷哼一聲道，“兜了這麽大一圈子，我還以為是什麽好招數。說到底，周總其實就是不願意出錢罷了。小王送客。”

周斯衍紋不，角出恰到好的嘲諷。

“恕我冒昧，陳總比我年長不，有些事上還是不要太過天真。

盜取、外泄外部公司的機文件，據我所知是涉嫌犯罪的。

陳總手中為什麽會有令弟名下公司的財務文件，我不想深究，但如果傳出去該怎麽辦呢。

這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戰鬥，如果不讓他獄，恐怕獄的人就是你了。”

一瞬間，唐枝意有種世界的覺，周斯衍才是那追捕獵的獵捕者，在暗觀察，伺機而，不把對手至絕境決不罷休。

那份令人恐懼的、不風的迫，像怪一樣充斥了整個房間。

陳旭一時說不出話，果然如所想，故作鎮定地去拿熱茶。杯壁滾燙，他的手一抖，開水潑出。

刺痛躲閃時，他又不小心把自己的棋打翻好幾顆，麵前一片狼藉。

“陳總！”

王書掏出手帕要衝上來，被惱怒的他一把推開。

而周斯衍就坐在棋盤的另一頭，瞇著眼睛安靜觀賞這一切。

陳旭看著自己翻倒的國王，又審視了一下棋局，猛地瞪大眼睛，恍然發現周斯衍棄馬是為了給象空出位置，自己的國王已經無可逃。

他的臉頰抖得越來越厲害，最後連脊背都在抖。

也許他在後悔輕視了一個小輩。也許他以為周斯衍隻是個試圖在商界立足的年輕人，怎麽敢和自己這種做實業的人相提並論。

也許他在想，到底為什麽被一個小輩挑釁到這種程度，愚弄到這種地步。就連房間死一般的寂靜，仿佛都在嘲諷他的無措。

嘩啦——

他猛地站起來，一把掀翻了棋盤。黑子和白子像急雨一般，稀裏嘩啦地砸在地上。

“你在威脅我？你敢威脅我？”

陳旭像是徹底失去理智，裏呢喃道，“外麵傳言，你狼子野心，想要吞並周家的財產！全都跟你那個死去多年的爸爸有關！”

周斯衍冷笑看他，眼神逐漸冰冷，然後靜靜地審視著他，無能的怒吼並不能給人帶來實質傷害。

唐枝意驚異陳旭的反應，傳言，什麽傳言？對周斯衍知之甚，但是周斯衍的父親不是程爺爺嗎？

那死去的爸爸又怎麽解釋？好像察覺自己聽到一個驚天。

“陳總別生氣，周總這麽說，也是考慮到兩家切的利益，小陳總能在商界如魚得水，肯定有後續準備，做空公司時間長了，難免不會看出端倪。

正如你所說，你跟周總都有相似之，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怎麽可能威脅你？”

說完，唐枝意還不忘看看周斯衍，希他能說句話。

在期待的眼神中，周斯衍緩緩開口了，“任何一個決定，都會有潛在的風險，陳總進軍商界這麽多年，這個道理想來比我更徹。

今日前來，肯定是誠心與陳總合作，既然陳總不想背負罵名，那麽不妨聽聽我的意見。”

陳旭這才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猶豫了許，這才緩緩點頭。

周斯衍將自己的方案詳細地跟陳旭說了一遍，隻見對方頻頻點頭，時不時提出自己的意見，仿佛方才對壘的局麵不過是唐枝意臆想出來的畫麵。

方案達一致，陳旭看了看被他打翻的棋局，不免有些憾。

“無妨，下次有機會，還想向陳總討教一下騎。”周斯衍從始至終，語氣平緩，但是這平緩的語氣卻有一令人信服的力量。

陳旭當即釋懷一笑，臨走前，他笑著看向唐枝意，“老周啊，你邊這個小姑娘，也不錯嘛，要是舍不得周特助，不如讓來我公司？”

然而，周斯衍想也不想就開口拒絕，“陳總已經有了王書，又何必在我這裏撬牆腳。”

辭別陳旭，王送兩人離開臨江雅築。

遼闊的江麵送來一陣清風，天空一月影高懸。

唐枝意長舒一口氣，第一次見到商業談判，剛才那架勢，顯然應付不來。

“終於結束了，那麽關於我二伯和蔣嶽的事，也解決了？”

陳旭與周斯衍達合作，自然就不會再揪著這件事不放，說到底，要不是其中牽扯到銘晟，也不會有二伯什麽事。

“嗯。陳旭之前有意跟我大哥合作，隻不過我大哥子傲，拒絕了。如今才想著跟我合作，你二伯的機文件，被他攔下，剛好為他向我投誠地敲門石。”

“可是，這樣子，也沒法改變二伯泄的事實，那分……”

“文件泄，但是好在沒有損失，到時候你大哥再重新策劃一下方案，屆時與宏達達合作的關係，這問題也就迎刃而解。”周斯衍緩緩地分析時局，“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你二伯的舉，會給公司帶來患，後續可能會將他調離公司的重要崗位。”

“這樣也好，二伯辛苦一輩子，是該休息的時候了，總比在監獄裏過一輩好。”